第1315章 傳言
單天陽見牛大茂表現的有些拘謹，顯然是對自己過分客氣有些不適應，心裡狠狠的說，現在用得著你，先不跟你算賬，等到收拾了秦書凱，再來收拾你這個馬屁精。
單天陽慢悠悠的扯開話題，先是問牛大茂最近主要忙什麼工作，又對秦書凱出現的事情表現了自己的哀嘆之情。單天陽說，其實秦書凱是個好同志，工作認真，對待同事也很親切，真是沒想到他竟然會幹出這樣的事情來，只怕這件事要毀了他的好名聲了。
牛大茂不敢說話，細細的聽著單天陽說出的每一句話，他現在基本判斷出，單天陽今天找他，絕對不是為了收拾他，反之，到底是什麼目的，儘管現在還不得而知，他心裡卻能猜到大半，總之絕不會是什麼好事。
果然，單天陽唱了一會獨角戲后，對牛大茂說，牛處長，現在秦主任不在，這公務員管理辦公室裡頭，也沒有個主事的人，有很多工作別再耽誤了，你先到財務上把最近幾個月的一些領導報銷單據拿過來，我想好好的看看，最近一段時間咱們公務員管理辦公室的財務收支狀況。
單天陽把這句話一說出口，牛大茂立即明白了單天陽今天對自己客氣的原因，原來他是想要從賬本上下手，找出秦書凱的經濟問題。
牛大茂自然不能隨了單天陽的意，跟單天陽在一個單位里共事多年，他實在是太了解單天陽的為人了，就算自己聽他的話，把賬本給他，他也不會記自己的好，用不著自己的時候，照樣是一腳踢的很遠。
如果幫著單天陽把秦書凱扳倒，到最後最吃虧的還是自己。牛大茂心裡打定主意后，抬眼看著單天陽說，單主任，沒有秦主任的指示，有些東西可能不適合.……。
牛大茂話沒說完，單天陽就咆哮起來，怎麼了？牛大茂，我這個副主任在你面前，說話就相當於是個屁，是不是？秦書凱現在人都跑了，你還要維護他的利益，你這是存心要跟我過不去，是不是？
單天陽一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表情，常家兵和劉承俊兩人冷冷的坐在單天陽兩邊冷眼瞪著牛大茂，頗有幾分三堂會審的味道。
牛大茂深呼吸了一口氣說，單主任，真是不好意思，沒有秦主任的指示，您的要求，我無法滿足，要是沒什麼其他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牛大茂說完這話，拔腳就往門外走，把單天陽氣的眼睛都綠了。
常家兵附在單天陽耳邊說，單主任，要不，咱們把這件事向張局長彙報一下，牛大茂扛出秦書凱來壓你，讓張局長來壓他，看他還有什麼好說的。
單天陽搖搖頭說，你們不了解張達明那個人，背後做點小動作他是會配合的，要他出面幾乎不可能，尤其是在局勢沒有明朗之前，他絕對會明哲保身，不會為了我們的目的，捨出他自己的那張老臉。
常家兵和劉承俊聽單天陽這麼一說，心裡也犯了愁，那到底用什麼法子才能查到秦書凱的賬呢？
單天陽說，此路不通，就再想其他辦法，你們想想看，財務上有沒有可以信得過的人？
常家兵和劉承俊立即明白了單天陽話里的意思，只要財務上有人配合，就算是牛大茂不配合，也沒什麼大礙，照樣能查到秦書凱最近幾個月的所有消費項目。
單天陽一邊私底下開始搞小動作，一邊指示手下人到處放風說，秦書凱這段時間不在普安市，根本就不是去省里參加什麼會議，說不定就是逃跑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此言一出，公務員管理辦公室很多同志人心惶惶的，大家都在猜疑，秦書凱是不是真的出事了？否則的話，怎麼這麼長時間沒見人影呢？流言傳到人事局辦公室主任胡成德的耳朵里，他立即把這些小道消息向張達明彙報。
胡成德說，張局長，看情形對秦書凱的確不利啊，現在有關他的傳言是越來越多了，有人說，市紀委已經有了他違規的鐵證，就等著他一回來就給帶到紀委去談話呢。
張達明叼著一根煙，沒好氣的說，你們呀，聽風就是雨，秦書凱要是那麼容易就出事，早就出事了，還能等到今天，作為辦公室主任，也是班子成員，任何時候要判斷形勢。
胡成德不明白張達明話里的意思，有些不解的說，局長，您是認為，秦書凱現在的確是好好的在省城開會呢？一點事情都沒有？
張達明說，那也未必，只不過，秦書凱這個人發生的事情，你不能按照常規的思路去理解，單天陽一幫人想要趁機會擺秦書凱一刀，這是很明顯的，說不行這些傳言也是他們一幫人自編自導的，畢竟，秦書凱要是真的出了事，他單天陽最有可能抵上秦書凱的位置，這裡頭不關咱們什麼事，公務員管理辦公室內部怎麼斗，跟咱們局裡沒關係，在局勢沒有明朗之前，你可不能胡亂髮表言論。
胡成德有些不解的說，張局長，眼前這形勢明擺著，秦書凱看起來翻本的機會不大，咱們為什麼不插上一腳呢，不管是誰當公務員管理辦公室的一把手，也比秦書凱當一把手強吧，這小子也太目中無人了些。
張達明明白鬍成德話里所指，自從秦書凱到了人事局之後，處處不聽自己的擺布，總是有自己的一套處理工作的方法和意見，自己這個人事局長在秦書凱的眼裡，根本就沒有什麼領導威信，張達明的心裡自然也是想要把秦書凱趕出人事局的。
但是，幾次跟秦書凱斗的結果都是以失敗告終，他現在也學聰明了，反正有單天陽被前頭打頭陣，他只要坐山觀虎鬥就行了，如果單天陽把秦書凱打敗了，自然很好，就算是秦書凱背後的靠山想要幫秦書凱出氣，也會拿單天陽開刀，跟自己沒關係。
如果秦書凱勝利了，一切維持現狀，表面上跟自己照樣沒什麼大關係。再說，單天陽這次就憑著一個女人勾啊引秦書凱這種雕蟲小技就想要把秦書凱扳倒，估計難度很大，畢竟兩人之間沒有實質性的深啊入交流是已經定性的，目前情況下，最好的選擇就是靜觀其變。
胡成德還在絮叨說，張局長，大家都說，秦書凱比沒有日到，但是膽子被嚇壞了，現在是被嚇跑了，估計是不敢再回來了。
張達明沖著胡成德白了一眼說，你別跟著外人聽風就是雨的，自己要有最基本的判斷力，就這點事秦書凱需要跑掉嗎？他最近一段時間的確不在普安市，你為什麼不猜想他是去省城找關係了呢？有人要整他，難道他就這麼坐以待斃，什麼法子都不想？
胡成德聽張達明說的也有道理，於是陪笑說，張局長說的也有道理。
張達明訓斥一樣的口吻說，下次說話之前，先要想一想自己的身份，你要是人事局的辦公室主任，嘴裡說出什麼話來，要知道分寸，經得住推敲，跟外頭那些閑人不一樣，明白嗎？
胡成德被領導訓斥，只好頻頻點頭回答，是！是！
做領導身邊的人，就是這樣，領導高興了，對你態度好點，是你的運氣，領導要是心情不好，拿你當出氣筒，那是不拿你當外人，享受這樣的待遇，也是你的福氣。
總之，領導說什麼都是對的，哪怕下屬心裡明知他說錯了，只要領導堅持認為自己是對的，下屬必須認定領導的話是絕對正確的。
劉丹丹這段時間被眾多流言蜚語搞的不得安寧，總是不斷有「好心人」打電話或者是簡訊提醒她，對於秦書凱的事情，一定要想開些，畢竟男人都一樣，尤其是優秀的男人，偶爾沾花惹草是難免的，不管怎麼說，家裡紅旗不倒，外頭彩旗飄飄是每個男人的夢想，畢竟孩子都這麼大了，為了孩子也好，為了家庭的和睦也好，讓劉丹丹一定要穩住了，千萬別為了這事跟秦書凱鬧騰。
「好心人」的關切話語，讓劉丹丹不勝其煩，卻還是要微笑著跟別人說謝謝，謝謝別人對自己的關心。
秦書凱去省城幾天了，儘管每天晚上都會電話聯繫一下，劉丹丹的心裡卻還是有些不平靜，這次的風浪似乎是來的有些過大了，秦書凱真的能安然無恙度過此次風險嗎？
下班的時候，劉丹丹忍不住撥打了秦書凱的電話，電話鈴聲響了兩下后，立即就接通了，秦書凱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從電話聽筒里傳出來。秦書凱顯然有些意外，這個時間段會接到劉丹丹的電話，語氣急切的問她，出什麼事情了嗎？
劉丹丹情緒低落的說，秦書凱，你什麼時候回來呀？我怎麼感覺現在外部很多傳言對你實在是非常不利啊，你要是回來處理一下這些傳言呢？我現在也很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