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9做賊心虛
李睦華冷冷地哼了一聲，還想著要說什麽，正好傭人上來，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老爺”。
“晚飯已經準備好了，現在準備用餐麽？”
“去準備一下，今天所有的人都在家裏吃飯。”路世筠吩咐了一下傭人。
傭人一離開，路世筠就拉著秦樊剛詢問路氏的情況，整個客廳的氣氛似乎是被打散了一些，李睦華見自己說話的機會都沒有了，看了一眼一直都攥著歆雨不肯鬆手的兒子，上前一步，拉著路奕涵的手，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奕涵，你跟媽過來，我有點事情要和你說。”
歆雨巴不得路奕涵趕緊走，不著痕跡地從他的手腕中掙紮出來，十分識趣地往邊上站了站。
李睦華冷冷地瞪了她一眼，拉著路奕涵就走向客廳外圍。
客廳裏坐著路世筠和秦樊剛，歆雨也站不住，秦樊剛的眸光，若有似無的，卻總是會落在自己的身上，她是真的覺得心虛，難熬。索性直接轉身，就、準備去廚房看看，卻不想，一抬頭，正好看到了從樓梯口下來的路奕婷。
兩人的眸光在空氣中交匯，都是一愣。
歆雨倒是有些意外，因為看得出來，她分明是精心打扮過的，剛剛上去那麽長時間，估計就在化妝，這會兒一張小臉蛋兒，更是出彩了幾分。路奕婷長得的確不難看，穿衣打扮，也有品位，不過讓歆雨覺得詫異的是，她為什麽這麽心血來潮地去打扮了？
……
路奕婷丟給歆雨一個不屑的白眼，從樓梯口下來，大概是見到客廳裏都沒幾個人了，不過眸光很快就落在了那抹頎長的男人背影上。
他姿態慵懶，卻又不乏優雅的坐在那裏，兩條長腿隨意地交疊著，有傭人上來，彎腰給他倒水，男人夾著煙的修長手指，隨意地往杯沿上一蓋，搖頭，沉聲說了句：“不必。”
路奕婷眸光流轉，有些失神。
這段時間，她倒是很少見到秦樊剛本人，不過電視媒體，八卦雜誌，卻都是他的新聞報道。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五官精致的，不過28歲，舉手投足，卻都散發著濃濃的男性魅力，讓她看了，就移不開眼球。
她不知道這種感覺叫什麽，但是情不自禁的，卻總是想要知道他的一舉一動，看到他的信息，感受著和他的男性魅力，然後無法控製自己的心跳……
歆雨其實並不想將注意力放在路奕婷的身上，隻不過，她一下樓之後，那少女懷春一樣的眼神，直勾勾地落在了秦樊剛的身上，一時間，讓她震驚的，連呼吸都忘記了。
她這個局外人，仿佛可以看得更清楚。
路奕婷，看著秦樊剛的眼神——那是……
後腦嗡一聲，歆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覺得自己應該是猜錯了，不，是看錯了吧？
可是眼前這麽鮮明的一幕，女孩子用一種愛慕的眼神，深深的看著男人，這……不是心動，是什麽？
可是路奕婷，她不是應該叫秦樊剛一聲哥哥的麽？
……
“老爺，可以用餐了。”
傭人忽然上來，頷首告訴路世筠，路世筠點了點頭，起身，見到歆雨臉色有些異樣的站在客廳門口，若有所思的樣子，他以為她還在想著剛剛結婚紀念日的事情，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歆雨，別想那麽多，別有負擔，爸爸決定的事情，都是深思熟慮的，何況你看，奕涵現在懂事多了，知道要體貼你，爸爸真的很開心，我也沒有別的心願，就是希望你們夫妻好好的，讓我臨終之前，能夠報道孫子就好了。”
“爸爸……我沒有想那個事情。”
路世筠是在歆雨沉思的時候，打斷了她的念頭，而他那語重心長的話，讓歆雨心裏多少是有點過意不去，幾乎是本能的，她接了這麽一句。
路世筠聞言，頓時眉開眼笑，“那你也是打心眼裏同意了是吧？這是好事。”
歆雨，“……”
其實是想要張嘴說點兒什麽的，可是身側一道黑影一晃，熟悉的男性氣息撲麵而來，夾帶著一股子濃烈的煙草味道，不知道為什麽，歆雨覺得，這種好似是深刻到了她靈魂深處的味兒，此刻，卻好像是染了一層尖銳的東西在上麵。
以至於，她吸入肺腑，竟有些嗆口。
果然還是沒有忍住，她捂著唇，咳了一聲。
抬眸的瞬間，隻見秦樊剛高大挺拔的身軀已經走進了餐廳，而路奕婷是隨後跟著進去的，她心頭微微一沉，臉上是一派平靜，可是心裏，卻是翻滾著一種莫名其妙的情緒，喉頭，還有些發澀。
“走吧，吃飯去，今天爸爸回來了，以後就別再出去了，之前和奕涵鬧的矛盾，這麽多天了，也該調解了。”
“爸爸……”
“哦對了——”歆雨剛想要說什麽，路世筠卻蹙著眉頭，適時地打斷了她的話，“你父親的事情，你飯後和我去一趟書房吧，我也正好有點事情和你說。”
一提到冷東明的事情，歆雨早就已經將其他的拋之腦後，她點了點頭，說了句“好”，就跟著路世筠進了餐廳。
很快，李睦華和路奕涵也進來了。
歆雨還沒有落座，路世筠倒是坐在了正上方的位置，邊上的位置，自然是留給李睦華的，左邊的第一個位置，秦樊剛已經落座，路奕婷一臉含羞的站在一旁。
其實全家人全部都到齊了，吃飯，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家裏自然是路世筠做主，他看了一下站著的人，便對路奕婷說：“奕婷，你就坐在樊剛的邊上。”
又指了指右邊的第一個位置，對歆雨說：“歆雨，你坐我邊上，奕涵，你坐歆雨邊上。”
歆雨心頭突突一跳，秀眉也跟著擰了擰，右邊第一個位置……她以為那位置，應該是留給路奕涵坐的，可是為什麽偏偏指定自己坐了？
其實路世筠這麽安排，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他知道兩兄弟互看不順眼，以為歆雨跟著秦樊剛在公司上班的關係，所以就用她來調節一下，讓她坐在了秦樊剛的對麵。
可是，這對於歆雨來說，太尷尬了。
雖然和秦樊剛吃飯，不是多大的事情，兩人私下都吃過幾次，但是當著路家人的麵，卻分明是另一種感覺，而且她的邊上，還坐著自己名義上的丈夫……
可是再艱難，又不能不坐。
歆雨深吸了一口氣，剛準備硬著頭皮坐過去，路奕涵卻伸手，一把攥過了她的手腕，將她拉向了自己的位置，他則是坐在了秦樊剛的對麵，“爸，這位置怎麽著，也應該是我坐的，雖然我說了，現在開始要疼老婆了，但是主次還是要分清楚的吧？”
歆雨，“……”
路世筠愣了一下，“一個位置而已，你覺得這樣好，那就這麽坐著吧，好了，吃飯吧。”
歆雨從來沒有吃過這麽艱難的一頓飯，如果說，以前她覺得坐在路家的餐桌上吃飯，對於她而言就是酷刑的話，那麽現在，簡直比起淩遲，更為痛苦。
偏偏，路奕涵還不知道是不是腦門抽風了，竟然對自己獻殷勤，“來，吃點這個，你太瘦了，多吃點長點肉。”
歆雨，“……”
看著自己飯碗上麵多出來的一快紅燒肉，歆雨幾乎是本能的，拿起筷子就夾住了那塊紅燒肉，剛要往邊上的小碗裏丟，正上方的路世筠忽然開腔，“歆雨的確是瘦了不少，我這才離開幾天而已，怎麽好像又憔悴了？是不是從英國回來D市有點不習慣？還是工作上的事情壓力太大了？樊剛給你壓力了？”
歆雨想要丟掉那塊肉的動作，堪堪一頓，路世筠最後那句話，傳入她的耳中，在她的心尖上徘徊了一圈之後，像是驟然變了味道，竟然讓她覺得，曖眛不清。
她知道是自己“做賊心虛”，可是這種情況，她怎麽控製得住？
一口米飯還卡在喉嚨口，這個時候也跟著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歆雨連忙放下筷子，捂著唇，禮貌地將臉瞥向一旁。
卻正好聽到對麵男人的聲音，低沉的嗓音，渾厚好聽，卻分明帶著一抹意味不明的曖眛，“壓力當然要給，不然怕她找不清方向，既然現在跟著我，那麽就是我的人，我就算給了她壓力，也是為了她好。”
……
歆雨沒有忍住，原本就一口氣卡在喉嚨口，又不能在飯桌上大聲咳嗽而憋得難受，這會兒，更是難受，整張臉都憋紅了，捂著唇，悶聲咳嗽著。
秦樊剛說的是坦坦蕩蕩的，那些“曖眛不清”的感覺，或許隻有歆雨自己心虛，才會如此覺得，路世筠聽著他說那樣的話，倒是沒有懷疑什麽，若有所思地點頭，“壓力是要給的，不過歆雨她，到底也是剛剛畢業出來的，對很多事情上手都比較慢，樊剛，你就多費點心思，慢慢教。”
秦樊剛骨節分明的長指，隨意地撥弄了一下麵前的骨碟，他薄唇一勾，深邃的眸光，正好落在那個一臉尷尬的女人臉上，她的小臉兒漲的通紅，一雙澄澈的眸子也在不斷地閃爍著，這種閃閃爍爍的樣子，不知為什麽，竟讓他心頭的陰霾少了一大半。
“當然，歆雨對很多事情的確是非常生疏，不過她倒是很有悟性，有時候，也是一點即通，您放心，我會慢慢教她，一定讓她……越做，越有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