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鳳凰閣,有異動
賴三飛快的跑回了聽海閣,樓閣之內秦錦榮和秦致遠正坐在一處,兩人各捏一子,正在棋盤上廝殺。
「老爺,三爺,大小姐安然回府了。」賴三氣喘吁吁的說道。
聽聞賴三的回稟,秦錦榮和秦致遠的臉色忽的一緊,秦錦榮捏著白子的那雙手更是劇烈抖動了起來,「難道連玉妃娘娘都不能拿秦雲那孽障如何?」
秦致遠沖著賴三揮了揮手,賴三抹了一把額頭冷汗,退了下去。這時,秦致遠才伸手按住了秦錦榮不斷抖動的那隻手,出聲安撫道:「爹,都籌謀了那麼多年了,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
秦錦榮聞言,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這才稍稍平復了心緒,「只是,最近錦衣衛頻繁在秦府附近活動,我怕紙包不住火,拖得時間越久,變數便越多。」
秦致遠點頭,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只是欲速則不達,從長計議總比自亂陣腳來的好。
「晚上我去城西看看,若是那張圖繪製完整了,便早些送出去的好。」秦致遠說道。
秦錦榮點了點頭,將手裡捏著的那顆白子丟入棋盤之中,「蘇衍怕是已經懷疑上我們了,真是沒想到當年居然還有漏網之魚,更沒想到他居然還做到了錦衣衛大都督的那個位置,真是失策。」
秦致遠抿了抿唇,一句「父親」還未出口,秦世元焦急的聲音便傳來了進來。
「爹,爹,不好了,鳳凰閣的掌柜被京兆尹的人提走了。」秦世元一臉焦急的神色,一腳踏進了聽海閣。
秦錦榮的神色浮現出几絲不耐,看向秦世元的眸光帶著幾分厭惡,「都那麼大的人了,遇事怎麼還那麼慌慌張張的。」
秦世元被秦錦榮一聲呵斥,立時嚇得渾身一抖,訥訥退後了幾步,站到了秦致遠的身後,「兒子……兒子這不是急糊塗了嘛。」
秦錦榮狠狠瞪了一眼不成器的秦世元,秦致遠倒是安撫的拍了拍秦世元的背,「二哥你別著急,我這就去衙門裡瞧瞧。」秦世元得了秦致遠的答覆,心神一松之後又是暮然一緊,額頭的冷汗愈發的多了起來,抬頭瞧見秦錦榮一臉的厲色,立時又是一哆嗦,他駭得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道了一句:「那就有勞三弟了,二哥還有些
庶務要處理,就不打擾你和爹探討朝堂之事了。」
話落,一溜煙的便跑沒了影。
秦錦榮看著秦世元那縮頭縮腦的樣子,愈發的來氣,若不是他還有些用,秦錦榮真想一腳將那不成器的東西踢出秦府去,簡直是浪費他的銀子。
秦致遠眉色深深,起身沖著秦致遠行了禮,「父親,秦雲方才從宮中回來,鳳凰閣便出了事,兒子以為定是那丫頭又動了什麼歪心思,為了以防萬一,兒子還是先去衙門裡打聽打聽來的好。」
秦錦榮點了點頭,復又問道:「你安排在鳳凰閣里的那個掌柜可還牢靠?」
秦致遠嘴角噙了笑,「父親放心,那是我親自調教出來的人,自然牢靠。更何況,他只是善於經營,對於我們私下裡做的事情是不清楚的。」
得了秦致遠肯定的答覆,秦錦榮這才心下一松,這個兒子辦事一向謹慎,他自是放心的。
秦世元從聽海閣內出來,便直奔惠安堂。
秦老夫人那日在寒雨之下淋了好幾個時辰,直到跪的體力不支昏了過去,也未能得到隨舞等人的一絲憐憫,硬生生昏著淋夠了四個時辰,才被人抬回了惠安堂。
此時,秦老夫人帶著抹額,正靠在床榻之上,邊上侍奉的是一臉憔悴的伍雪雁。她那日也遭了罪,回來之後便大病一場,只是身為媳婦,婆母生病沒有不侍奉的道理,因此秦老夫人喚他來侍疾的時候,她雖然心生怨憤,去也不敢多言,誰讓她還有求於這個老不死的?誰讓她的身後沒
有一個可以依靠的強勢娘家?
她馮靜紓便可以稱病不用服侍婆母,為什麼她伍雪雁就偏要撐著病體起來服侍?
伍雪雁幾乎是恨得咬碎了一口銀牙,這才掙扎著從病榻之上爬了起來。柳姨娘坐在一旁,看著這兩人,心裡一陣譏笑。得虧她吃了幾次虧,知道那秦雲根本是個螞蚱,也是個打不死的小強,壓根沒有那麼容易死,這才生生壓住了去看熱鬧的心思。本還有些失望,到底是難得
看見秦雲落魄的樣子,卻沒想到事情來了個大反轉,秦雲那賤婢只是傷了皮肉,可這一個二個的,分明是傷了身!
強忍著心裡的譏笑與鄙夷,柳姨娘陪著這二人一陣說笑。
秦世元進來的時候,瞧見的便是這樣的場景。
「娘,大事不好了,您可得救救兒子!」秦世元都不用醞釀,瞬間從眼裡逼出了幾行淚來。
聽見秦世元的話,秦老夫人的眉心忍不住跳了跳,伍雪雁亦是嚇了一大跳,拉著秦世元劈頭蓋腦的便是一陣責罵,「你又闖什麼禍了?」
秦世元噗通一聲跪在了床邊,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娘,鳳凰閣的掌柜被京兆尹提走了,三弟,三弟他去了衙門,兒子,兒子的小手段恐怕瞞不住三弟的眼睛。」
秦老夫人聽見秦世元的話,登時駭得從床榻上抬起了半邊的身子,「你到底做什麼齷蹉事情了?」
秦世元縮了縮脖子,「就是最近手頭有點緊,輸了好多銀子,從鳳凰閣里挪了一筆而已。」秦老夫人的太陽穴砰砰跳了起來,伍雪雁卻是立時不幹了,她沒日沒夜的窩在這噁心的老太婆面前搖尾乞憐的,不就是為了讓老太婆多支援著二房一些,可這秦世元倒好,居然還敢去外面賭錢?還敢挪用
鳳凰閣的銀子?他這是想讓他們二房被老太爺逐出秦府去嘛?
「你這個挨千刀的,這日子沒法活了!」伍雪雁徹底崩潰,直接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秦老夫人只覺得自己頭疼欲裂,她怎麼就生了這麼個兒子?
「挪用了多少銀子?」秦老夫人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問道。
秦世元訥訥看了一眼在地上撒潑的自家媳婦,又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老娘,輕聲嘟囔:「也就一萬兩的白銀而已!」聞言,伍雪雁白眼一翻,徹底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