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我滾進來了
怒不可遏的一句話,卻讓君逸塵微微有些失神。
她竟然厭惡他至此?連聽到「逸王」兩個字都那麼難以忍受?
站在房樑上觀望的隨雲看見這一幕肝膽俱裂,王爺怎麼不躲開?還發什麼呆?他可不能再受傷了!
咬了咬牙,隨雲迅速掏出一塊黑色的面巾蒙了臉,一個縱身飛躍,提劍便隔開了秦雲怒氣勃發的狠狠一刺,同時一個迴旋,便帶著君逸塵破窗而出。
秦雲憤恨的站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兩人飛速從自己的眼前掠過卻無能為力。
這個黑袍人到底是誰?
他多次闖入她的閨房又意欲何為?
春桃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神色莫名的秦雲,忍不住上前幾步,拉了拉秦雲的衣袖,小聲囁嚅道:「小姐,那個黑袍男是誰?他好恐怖!」
秦雲收了手中的袖劍,歪頭看了一眼春桃,道:「今日之事,你且當什麼都沒看見。」
春桃愣了愣,雖不知自家小姐為何會這麼吩咐,但還是乖覺的點了點頭。
正在此時,冬雪急吼吼的從外面回來,還未踏入屋門,便揚聲喊道:「小姐,小姐,不好了。老夫人答應了楊丞相府的提親!」
聽見冬雪的話,秦雲的黑眸微微一閃,推開一臉驚詫的春桃,站定在急匆匆欲踏入屋門的冬雪面前,「老夫人答應了丞相府的提親?」
冬雪沒料到秦雲會突然出現,差一點撞在她的身上,好在她反應及時,腳步微微一錯,便輕易躲了開來,只是這一舉動,卻是盡數落在了秦雲的眼中。
秦雲的瞳孔微微縮了縮,再一次問道:「楊丞相府的提親?」
冬雪點了點頭,像是因為奔跑而有些氣喘吁吁,「小姐,那楊丞相府的三姨娘替那楊昱海提親,說要納您做他的小妾。」
「什麼?要小姐做小妾?」春桃這時才回神,聽見冬雪的話,又驚又怒。
秦雲冷冷一笑,黑眸之中迸出幾縷寒芒,「好一個秦老夫人,可真是我的好祖母呀!」
冬雪感受到秦雲身上迸發出來的冷意,冷不住一個寒顫,微微退後了幾步,「小姐,您快想個法子吧,奴婢剛才聽說,老夫人已經答應半個月之後一頂轎子將您抬進丞相府去了。」
春桃亦是急的團團轉,「這可怎麼好?如今將軍生死不知,霍小將軍又遠在西南,婚姻大事又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小姐能想什麼辦法?」
冬雪瞪了一眼春桃,「春桃,你這會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秦雲卻是忽的咧嘴,眼眸半眯,露出一絲促狹的笑意來,「春桃的話不錯,我一個孤女,無權無勢,又能有什麼辦法?」
春桃的臉更垮了,冬雪卻是眨了眨眼睛,半晌才回神,囁嚅著說道:「其實,小姐,或許您去求一求老太爺,說不定事情還有轉機。」
秦雲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冬雪,晃了晃手,一副失望至極的表情,「一大家子蛇鼠一窩,去求他做什麼?也許能離開這秦府去也不錯。」
說著話,秦雲便轉身又重新窩回了美人榻上,沖著身後的兩個丫頭擺了擺手,道:「你們都出去吧,我不喊你們也不必進來伺候了。」
冬雪見秦雲這般淡定,一臉便秘的表情,還想上去勸說幾句,卻被春桃拉著走了,「冬雪,小姐已經夠煩心的了,我們就別去打擾她了。」
冬雪眼睜睜看著屋門被春桃重新又掩上,卻也無能為力。
畢竟,如今這個小姐早已不是多日前那個唯唯諾諾任人擺布之人了。
秦雲側躺在美人榻上,聽見屋內屋外靜悄悄的一片,這才翻身而起,面上一片肅殺之意,黑眸之中更是冷光流轉。
想要她做妾?簡直妄想!
想要以此算計她?更是痴人說夢!
……
逸王府,隨風與隨影見王爺鐵青著臉進了書房,忙攔住了緊跟其後的隨雲,嘀咕道:「王爺又偷偷去了秦府?」
隨雲無聲點了點頭。
隨影一陣呲牙咧嘴,「王爺怎麼總喜歡去找虐?」
隨風摸了摸下巴,眉頭緊擰,「王爺不若光明正大的去,總穿的一身黑,秦家大小姐連個身份都摸不透,能給王爺好臉色才怪!」
一句話,立時遭到隨雲與隨影的一陣白眼。
隨影怒其不爭,「別亂出餿主意,上次被丟進鬼谷山莊還沒吃夠苦頭?」
隨雲警告道:「你可別瞎說了,若是被曼希姑娘聽了去,王爺又有得頭疼了。」
一時之間,三人俱都沉默了下來。
這似乎成了一個死結。曼希姑娘安置在秦家大小姐身邊的眼線不除,王爺便不能為所欲為的與秦家大小姐頻繁接觸;可偏生那個眼線又除不得。
哎!說來說去,都怪那個性格孤僻的「鬼手聖醫」,趁人之危也就罷了,可為什麼偏生要讓王爺發下那樣的誓言?陸潤澤來到書房門口的時候,正巧看見隨風隨雲隨影三個人站在一處大眼瞪小眼,他眨了眨眼,摸了摸下巴,道:「看來我來的不是時候,告訴你們家王爺,今日我有要事要處理,脫不開身,明日我再來見
他哈!」
說完話,陸潤澤抬腿就想跑,在書房裡正手心捏著一張密信,臉色愈發鐵青的君逸塵卻沒有放過陸潤澤的心思,他看了眼門外閃爍的人影,聲音冷冷的喊道:「還不趕緊給我滾進來。」
陸潤澤剛抬起來的腿還未踩在地上,便聽見屋內人猶如閻王殿催命鬼一般的說話聲,不由渾身一抖,當即垮了臉,暗道一聲:「我也就今日出門沒看黃曆罷了,怎麼就那麼背呢?」
在隨風隨影隨雲三個人同情的目光注視之下,陸潤澤咽了口口水,認命的推開了書房的門,登時一股冷氣便哧溜一聲直往他的脖子里鑽。
陸潤澤只覺得自己像是被人從頭到腳澆了一盆透心涼的水,直覺他今日怕是會死的很難看。「塵塵,我滾進來了。」陸潤澤望著書案前站著的那個長得甚是養眼卻渾身上下透著生人勿進的冷氣的君逸塵,不由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