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
東風漸近,蛙聲綿延,一泓清泉自大山的夢裏潺潺而來。嘩嘩的水聲,如遠古編鍾敲出的音符,散落在油草尖晶瑩的水珠裏,突圍著最初的誓言。而此時,蛙聲、水聲、鳥聲、哭聲、笑聲,串成美麗的珍珠,掛在時間的列車上,通向生活的一方淨土。蟈蟈啁啾,沉唱巴山夜雨的愁情。而在我的夢中,在無比細膩的時光裏,朦朧的水氣自河麵嫋嫋升起,恰似那鄉村最純樸的縷縷炊煙,又似老農口中吐出的絲絲煙霧。夜深了,煙散了,而它依然升騰著,升騰著寄托與希望。
殘陽如血,溪邊矗立著古老的樟樹,和暗黃的憂傷。古樟樹盡情地舒展著它的根係,聆聽時間磨研沙粒的聲音,守候著當年黃昏時的約會。其實它早已隨水消逝在浪花的憂傷裏了。孤獨的小橋,怎沒有一起消逝呢?
山花爛漫,草長鶯飛,紅杏出牆。手握櫻花的青年,與日本的情結中與誰結緣?河的上流,幾位羞赧的村姑在清澈的水中,將薄薄的綢絹與小小的心願捶洗。乘一葉扁舟,於千年絲綢古道上,於秦時皎月下,於習習古風中飄遊,一個藍藍的夢,在自家庭院裏悄然灑落,沒有驚醒沉睡的客人吧,讓心願也一起沉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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