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不怕一萬
她相信,以後還會有機會的。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遇到壞人,暫時放過也無妨,因為他們總是會再給你機會讓你收拾他的。
前提是,你要足夠強大。
雲苓湊了過來,低聲道:「小姐,我跟你一起去吧。」
葉清歌遲疑了一下,還是搖搖頭,「不,我一個人去。」
不知為何,她有預感,今晚的平國公府也許會很熱鬧。帶著雲苓這丫頭,萬一照看不周,傷著了,她會很心疼。
葉清歌再次到了平國公府,比起第一次上門被晾在大門外許久,這一次的待遇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進了門,還未坐穩,熱氣騰騰芳香四溢的茶就端了上來。
朱大夫人小意地陪著笑臉,「葉小姐,這裡有點心,先墊一下肚子,一會給志兒看過病,府上另備飯菜……」
葉清歌看了一眼,並沒有動手。誰讓慕容煜府上的廚子手藝太好了,她一時之間吃得有些多,這會正發撐呢。
「清雪,清柔,你們來做什麼?」葉清歌看向一旁的葉清雪和葉清柔,她和朱大夫人分坐兩輛馬車,直到下了馬車,才知道葉清雪兩姐妹竟也跟著來了。
葉清雪柔柔一笑,俏生生道:「天這麼晚了,姐姐還要給朱公子看病,母親怕姐姐勞累,就讓妹妹來陪著姐姐。」
葉清歌點點頭,不再多問。
葉清雪說的話,她一個字也不信。
「走吧,病人要緊。我們先去看看朱公子吧。」這句話,葉清歌是對著一旁的寧神醫說的。至於葉清雪兩姐妹有什麼圖謀,葉清歌懶得去猜,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朱承志所在的儲芳院位於平國公府東側,其間假山迴廊,小橋流水,可謂是極盡奢靡之能。
只是此時的儲芳院中一片愁雲慘淡,丫鬟小廝們無不屏息禁聲,走路都小心翼翼地不敢發出聲音。要知道,這就么幾天,因為大公子病倒,朱大夫人已經連著杖斃了一個小廝三個丫鬟了。
「志兒他怎麼樣了?」大夫人沉聲問。
屋裡伺候著的丫鬟趕緊上前,低聲回道:「稟夫人,少爺他,他剛剛又抽了一陣……」
「沒用的東西,滾下去!」朱大夫人臉色一變,隨即又看向葉清歌,一張刻薄的臉上勉強擠出笑容,「葉小姐,你看……」
葉清歌走上前去,打量著床上昏迷不醒的朱承志。
此時的朱承志面色潮紅,兩腮卻透著一股烏黑,呼吸急促,隱約可以看到脖子上起了密密麻麻的紅疹子。
葉清歌不動聲色地挑眉,很是滿意自己下的毒。
「何時發病,病發時是何種癥狀,後來吃了哪些葯,用過哪些針,癥狀可曾改觀,如果可能,最好能將之前吃的那些藥方拿來我看看……」
葉清歌一連說了一大串,反倒讓朱大夫人的臉色好看了些。
畢竟這架式,看著就有水準……
朱大夫人連忙說:「藥方有的,還有藥渣,都留著著!喜子,你來跟葉小姐說說,少爺病發時是什麼樣的,給我說清楚了,不然要你的狗命!」
被她喚作喜子的小廝顫顫巍巍地上前,低著頭開始講述:「那天晚上,少爺他,他……正和……」
朱大夫人甩手就扇了喜子一個巴掌,「讓你說發病時是什麼樣的,說那麼廢話幹什麼!」
葉清歌蹙了下眉,心裡鄙夷地想著:你以為本小姐願意聽你兒子做的那些骯髒事!以為不說就沒人知道了?
呵呵,本小姐可是親眼所見呢!
喜子頂著臉上清晰可見的巴掌印接著道:「少爺那晚突然就昏迷過去了,小的上前查看時,發現少爺不停抽搐,身上還起了很多紅色的疹子。」
「唔……」
葉清歌聽完,不置可否地點點頭,又拿起桌子上的藥方看了看,然後緩緩道:「朱公子這病,有些棘手啊。」
「啊?」朱大夫人頓時慌了,「那,那你到底能不能治?」
葉清歌沉默半晌,直急得朱大夫人額頭冒汗時才悠悠道:「當然能治。」
葉清歌看了寧神醫一眼,接著說:「這病需要針灸和藥物一起才能根治,男女有別,針灸就由我口述,寧老先生代勞了,如何?」
寧神醫乾脆地點頭,「老夫願意代勞。」
「至於葯么?」葉清歌扭頭看著朱大夫人,「我寫個方子,你們照著煎就是了。」
葉清歌說著話,已走到桌前,拿起紙筆,刷刷在紙上寫了起來。
一旁一直默默看著的葉清雪突然出聲,「清歌姐姐如此辛勞,我們也不能閑著。清柔我在這陪姐姐,妹妹你去幫你煎藥。」
葉清歌寫字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恢復如初。
一張藥方轉眼已經寫完,葉清歌順手將藥方拿給寧神醫看,「寧先生看看,這藥方有什麼問題嗎?」
寧神醫眯著眼看了半天,嘖嘖贊道:「妙,妙啊,老夫怎麼沒想到呢!」
「那就是說藥方沒問題了?」
葉清歌笑眯眯地看著寧神醫,說:「那就麻煩先生先記住藥方好了。」
藥方是每個大夫的心血,何其珍貴,寧神醫不解地看向葉清歌。
葉清歌攤攤手,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呀。」
寧神醫看看朱大夫人,又看看一旁虎視眈眈的朱惠芸,似乎明白了什麼。他點了點頭,正要說什麼,朱惠芸已不耐煩地開口:「你們好了沒有,哥哥還昏迷不醒,你們還在那閑聊!」
寧神醫搖搖頭,對葉清歌道:「葉姑娘,我們開始吧。就照之前所說,你只需動口,由老夫來施針即可。」
朱大夫人皺了下眉,對朱惠芸說:「你親自去看著,別讓那些下人偷懶耍滑。」
葉清雪也柔柔笑了笑,伸手拉過葉清柔,溫聲和氣地道:「妹妹你也去幫著煎藥吧。」
目送朱惠芸和葉清柔兩人離去,葉清歌點頭,淡淡道:「開始吧。」寧神醫神色一正,走到床前。房間里燃起幾個大炭盆,雖是冬日,房間里卻暖和如春。朱承志的衣服已被脫去大半,只著著短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