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金菊宴
葉清歌笑得燦爛,「沒事,不用謝,都是清歌該做的,哪能總掛在嘴上呢。祖母可是最疼清歌了,祖母有性命之憂,清歌怎能不出手呢。」
老夫人、大夫人、葉清雪、葉清柔幾人:……
不能總掛嘴邊?你這會兒都提了兩三次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
「林全,你出去!深宅後院,也是你能進來的?」
林全連忙低頭,彎著腰退了出去。
「清雪清柔,扶你們母親到那邊矮榻上躺下,傷著腰就不要亂動了!」
葉清雪葉清柔兩姐妹上前扶著大夫人小心翼翼地躺下,雖然動作已經儘可能地輕了,仍疼得大夫人一陣齜牙咧嘴,額頭上疼出一腦門的冷汗。
老夫人又轉頭看向葉清歌,輕咳了一聲,溫和道:「清歌,你醫術好,去幫你母親看看……」
大夫人大聲叫道:「不!我才不要讓這個小賤人治!」
葉清雪和葉清柔也一臉警惕和懷疑地看著葉清歌。
葉清雪:「祖母,不用勞煩姐姐了,府里就有大夫。」
葉清柔:「是啊是啊,讓葉清歌這個泯滅人性,不知尊卑的野種來看,指不定怎麼謀害母……」
「住口!」
老夫人一聲厲喝,打斷葉清柔的話,一雙昏花的老眼瞪著她,怒聲道:「還不快去叫大夫,在這裡胡說什麼!」
葉清歌在一旁咂咂嘴,三分遺憾,三分不屑,還有四分不爽。
說到底,連帶著老夫人都不想讓她給大夫人治傷。是她葉清歌醫術不好,還是怕她會藉機報復?
呵呵,她不出手便罷了,既然出手救人,就不會在醫術上動手腳。因為她娘親希望她學醫,也因為她心中還有身為醫者的尊嚴和傲氣。
至於找大夫人的麻煩?她葉清歌還用得著在醫術上動手腳?
葉清柔被老夫打發出去找大夫,葉清雪在一旁照顧著大夫人,唯獨一旁被包裹著整個腦袋的葉清茗閑著,此刻正用怨毒的眼神直勾勾看著葉清歌。
這種眼神,看得葉女俠很是不爽,差點沒忍住掏出幾枚毒針射瞎他的雙眼。
「清歌啊,過來,坐到祖母身邊。」老夫人也看到了葉清茗的眼神和慘狀,再轉頭看葉清歌時,昏花的眸子里閃過冰冷的恨意,又被她很好的掩飾。
葉清歌依言坐在床邊,甜甜笑道:「祖母,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清歌聽著呢。」
被子下,老夫人一雙手緊緊握起,皺紋遍布的臉上卻依舊是淡淡的笑意,慈祥而溫和。
「清歌啊,祖母問你,你為何要打傷清茗呢?」
葉清歌回頭看了仍死死盯著自己的葉清茗,不由噗哧笑出聲來,惹得屋內幾人齊齊看向她。
葉清茗眼神愈發怨恨,大夫人躺在矮榻上費力地扭頭瞪著葉清歌,眼中充滿血絲,看其神情,真是恨不得生吞了葉清歌。葉清雪眼眶微紅,像是隨時會哭出來,嘶聲道:「姐姐當真就沒有一點人性嗎,殘害親哥哥還能笑得這麼開心。就算姐姐生母死的早,母親也沒能管教的了姐姐,可姐姐在青雲山待了四年,就學了這些惡毒
之極的東西嗎!」
「妹妹可不要亂說,殘害親哥哥?清歌可從未做過這樣的事。」葉清歌淡淡瞥了葉清茗一眼,道:「不過倒是有人殘害親弟弟呢!」
葉清茗:「唔唔唔……我……嗯,哦唔……」
葉清歌:……
葉清雪善解人意地翻譯:「哥哥說他不過是和清遠開個玩笑,兄弟之間嬉笑打鬧,一時沒留意,才不小心傷了他!」
「哦……」葉清歌恍然大悟地點頭,然後笑嘻嘻道:「清歌也是跟哥哥鬧著玩呢!一時忘記大哥是個文弱書生,手無縛雞之力,哎……下次我注意點力道就是了……」
這話說的何止是囂張,簡直就是囂張,聽得屋內幾人個個咬牙切齒,恨意十足的眼神恨不能變成刀子,將葉清歌一片片地剮了。
「咳咳!沒有下次了,女兒家打打鬧鬧像個什麼樣子!」老夫人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咳嗽了,精明如老夫人,自然是知道此次之事,怕是要不了了之了。
葉清歌擺明了借著昨日的救命之恩才如此的肆無忌憚,事情鬧大了,傳出去只會讓外人以為相府無情無義,不知感恩。
「清歌啊,你可知道再過三日,就是京城每年一次的金菊宴了?」老夫人轉移了話題。「知道。」葉清歌點頭,慶國地處北方,盛產菊花,尤其是京城西郊的玉雪峰上,更有一種獨特的金菊,每年寒冬之時才盛開,滿山遍野皆是,格外美麗。如果哪年雪下的早,滿目的素白之中點綴著朵朵金
黃,更是別有一番不同的意趣。
恰巧皇帝的弟弟允王在玉雪峰上有一座別院,允王是當今皇帝同父同母的弟弟,允王之號,乃當今皇帝所封,取之你若有求,朕便允之之意。由此可見這位允王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了。
偏偏這位允王是個出了名的閑散性子,不愛權勢不愛美人,是京城皆知的閑王。
金菊宴,乃是允王妃閑來無事之下所辦,一年年辦下來,倒成了京城每年不變的一場盛會。
年輕男女之間的盛會。
其實說到底,不過是一場大型的,高規格的相親大會罷了。只不過到場的無一不是京城權貴子弟、青年才俊,幾位皇子也會到場。因此京城這從無不趨之若騖,以能參加金菊宴為豪。
老夫人看著葉清歌,緩緩道:「你也去參加吧。」
「啊?」葉清歌驚訝。
「哼!沒見識的土包子!」葉清柔恰在此時帶著大夫回來,鄙夷之意盡顯無疑:「祖母,以葉清歌下賤的庶出身份,去了也不過是給葉府丟臉!」
葉清歌沒理她,她驚訝的是,上一世可沒這一出。那一世,她這會兒正躲在秋棠院里絕望無助著,然後楚珣就出現了。
又一樁不按劇情來的事發生了么?
「好,清歌知道了。」葉清歌答得隨意。宴無好宴,席無好席。她就不信讓她參加金菊宴是安了什麼好心,但她葉清歌也不是前一世那個人人可欺的軟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