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放棄自己才是悲哀
飛機落地，按著卓涼笙給她的地址，安然來到一家酒吧。已經晚上八點，酒吧裏顯得很是熱鬧。剛走進酒吧的大門，嘈雜的聲音振聾發聵，安然不由地皺起眉頭。
昏暗燈光裏全是人，安然努力地尋找著熟悉的身影。酒吧內人頭攢動，隻見一對對男人親密地咬耳朵，安然忽略掉不自然，來到吧台，詢問道：“你好，請問安汐在哪裏？她剛來你們這上班。”
調酒師看著她，指著不遠處，好奇地問道：“你問的是小安嗎？”
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隻見不遠處，安汐正穿著工作服，端起酒杯喝著酒。而她麵前的桌子上，還坐著幾個男人，對著她拍手掌叫好。見狀，安然神情嚴肅地走上前，直接抓住她的手。
安汐回頭，當看見鐵青著臉的安然時，安汐的麵容瞬間蒼白，震驚地開口：“姐……”
生氣地將她手中的杯子拿掉，安然忍著怒火：“跟我出來。”說著，安然二話不說地拉著安然離開酒吧。
安汐乖乖地跟著她走出酒吧，她沒想到安然會來找她。酒吧外，安然慍怒道：“安汐你瘋了麽？你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你怎麽能來這裏工作？”
安汐低垂著頭，雙手放在身前沒有說話。看到她的樣子，安然氣不打一處來：“安汐，你說你來比賽，結果沒有蹤影。你知不知道這段時間來，我們大家都很擔心你。要不是卓涼笙跟我講，我甚至都不知道這幾天你都發生了什麽。”
聽著她的訓斥，安汐沒有辯解，隻是抱歉地說道：“姐對不起，讓你失望了。”
“是，我是對你很失望，你一個好好的調香師，卻跑來酒吧裏當服務員。”安然惱火地說道。
唇邊帶著苦澀，安汐自嘲地說道：“調香師？嗬嗬，我配嗎？不，我沒資格成為調香師。姐姐你知道嗎？我連續比賽了兩次，都是以慘敗告終。我進入這行業十幾年，我卻混到這麽可悲的地步。我，就連個新人都不如。這樣的，不配當調香師。”
聞言，安然拉著她的手：“安汐，比賽輸贏不重要，畢竟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如果你覺得自己調香確實不好，那就花心思去學。你和普通人相比，有先天的優勢，鼻子敏銳。既然這樣，為什麽要輕易地放棄。”
話音未落，安汐搖頭：“不，我做不到。就算我堅持，到頭來還是會一事無成，我根本不配做調香師，不配成為安家人。姐，我跟你不一樣，我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無論是感情還是事業，我都輸得一敗塗地。”說著，安汐委屈地落淚。
看到她哭，安然張開手擁抱她：“安汐，我知道這段時間你很傷心。感情這種事情，既然他不愛你，那我們就放下她。我和二叔嬸嬸都在，沒什麽難關是走不出去的。安汐，我不希望你因此一蹶不振，你知道嗎？還有調香，我相信你將來會成功的，隻是早晚而已。”
流著淚，安汐哽咽地說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去努力爭取一個不愛我的人，到頭來落得兩手空空。至於調香，不是要我自己覺得自己挺好，需要跟別人競爭獲勝才行。經過這兩次比賽我才知道，我是多麽沒用。姐，我已經放棄調香。”
驚愕地看著她，安然難以置信：“放棄調香？安汐，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嗯了聲，安汐平靜地回答：“是，我知道。我不想再調香，既然注定不會成功，何不早點放棄。像現在這樣隨心所欲地生活就挺好的，我不想再去勉強不適合我的人和事。”
腦子嗡嗡作響，安然從未想過，安汐竟然會放棄香水事業。“安汐，跟我回去。”安然拉著她的手，想要帶她離開。
停住腳步，安汐甩開她的手：“我不回去，我最近心情不好，不想回去看到爸媽。”
話音未落，安然生氣地揚起手，直接啪地給了她一個巴掌。見狀，安汐震驚地看向她。
“臭丫頭，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這些天你不接電話，你知不知道二叔有多擔心，你知不知道嬸嬸擔心得都吃不下飯。就因為你心情不好，就要所有人陪著你受罪嗎？”安然嗬斥道。
垂下眼簾，安汐的眼中閃爍著光亮：“我隻是不希望爸媽擔心。”
“你這樣，你以為他們就不擔心你了嗎？你是二叔嬸嬸唯一的女兒，你要是有個萬一，你讓他們餘生怎麽過？安汐，你就要這麽自私嗎！”安然憤怒地質問道。
安汐沒有說話，隻是低垂著頭。“我們是你的家人，無論什麽事情都要一起承擔。今天我來，就必須把你帶走。”安然強硬地說完，便將安汐帶走。
酒店裏，安汐和安然一起喝酒。看著她雙眼迷離，安然卻不同情：“安汐，人生中會有很多挫折，遇到點事情，就要輕易放棄嗎？”
靠在沙發上，安汐紅著眼：“我是真的絕望，我甚至想，這麽痛苦地活著，一事無成，孤家寡人，還不如死了算了。”
“愛情就是你生命裏最重要的事情嗎？難道你這輩子就這點出息嗎？你才二十幾歲，我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你怎麽就確定，將來你不會成功？把去玩的時間用在調香上，擯除所有的雜念，你試試看這樣去調香，如果你這樣堅持個十年還是一事無成，找我算賬。”
抬起頭看著她，安汐不由問道：“姐，你為什麽受情傷後可以繼續工作，我卻不能？我沒辦法心平氣和地工作，我腦子會控製不住地想他。我很失敗，沒有事情能做好。”
放下酒，安然平靜地說道：“不能把事情做好其實並不可怕，徹底放棄自己那才是悲哀。安汐，如果連你都不愛自己，憑什麽要求別人來愛你？”
“我……”
“感情不能勉強，既然已經分手，那這段感情就讓他翻篇。安汐，我當年剛開始也總是會想起墨琰，但我會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一個不值得我愛的人，我何必為他錯過我的生活。我有強烈的信念，所以我能從悲傷中走出來。我相信，你也可以。”
安汐沒有說話，隻是空洞地看著前麵。“今天我陪你喝酒，但明天天亮必須是個嶄新的開始。你自甘墮落折磨自己，沒人會心疼你，隻會恥笑你沒用。至於調香，給自己二十年的時間去努力奮鬥。”安然認真地說道。
空氣中充斥著酒味，安汐沉默不語。良久，安汐拿起酒，不停地喝著。見她不開口，安然也不再勸說。有些事情旁人說沒用，必須她自己想明白。
第二天，安汐睡醒。由於連日來的宿醉，安汐頭疼得厲害。睜開眼時，隻見安然困倦地趴在床沿睡著了。看著她那明顯的黑眼圈，安然很自責。
瞧了眼屋內，隻見酒瓶都已經被處理好。側過頭時，隻見放著一個保溫杯。一張紙條壓在下麵，安汐拿起，是安然清秀的文字：“我泡了醒酒茶，你醒來後記得喝掉，這樣就不會頭疼。無論有什麽困難都說出來，我們是姐妹，可以分擔。愛人前，先學會自愛。”
看著文字，安汐的眼眶潤濕。連忙抬起手抹去淚水，拿起那保溫杯，慢慢地喝著。
當安然睡醒時，已經是中午，陣陣的飯菜香傳來，安然伸了個懶腰。瞧見安汐不在，安然連忙站起。剛要尋找，安汐的身影出現。“姐，你醒啦，快點吃午飯吧。”
瞧見她神情平靜，安然嗯了聲，在茶幾旁坐下。隻見安汐已經點好外賣，將碗筷放在她的麵前。一邊吃著，安然一邊說道：“無論如何，我這次都會把你帶回去，不能讓你不知輕重地自暴自棄。”
唇邊帶著淺淡的笑容，安汐點頭：“好。”
沒想到她會輕易地答應，安然呆愣幾秒：“回去後，先別工作，就在家裏好好地修養，調整狀態。要是心情不好，就約上幾個朋友出去旅遊。安汐，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可做。”
明白她的用意，安汐應道：“我知道。你說得對，我一個人在這生活確實不好，隻會讓爸媽擔心。今早我想了很多，確實如你說的，這樣自暴自棄的後果，隻會讓自己變成跳梁小醜。就像我一直糾纏著他，他的女朋友就覺得我很卑微，不自愛。”
“是。”安然肯定地回答。
仰起頭，安汐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露出不算好看的笑容：“姐，謝謝你。雖然我還很難過，但我會努力地調整自己。我還是會繼續調香的，暫時不去參加比賽了，等我的香像你那樣好，我再去比賽。要不然，真的就是給自己找罪受。”
隻要比賽就會有輸贏，沒辦法在競爭中脫穎而出，那都算輸。按著她現在的情況，過多地參加比賽，注定隻是炮灰。
見她終於想明白，安然會心一笑：“能這樣想很好，沒什麽風雨，是我們走不過去的，隻要有信念。”
安汐點頭，展顏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