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去世了
新年伊始，這對厲墨琰和安然來說，注定是個難過的假期。但對餘韻來說，這一個年過得很是不同。
以往都是一家三口一起度過的餘家，今年因為卓涼笙和卓夫人的到來，而顯得很是熱鬧。大家圍在一起聊天吃飯，年夜飯顯得很有滋味。
吃過年夜飯，卓夫人說想去廟裏燒頭柱香，祈禱餘韻和卓涼笙能生活幸福，餘媽媽熱情地表示讚同。擔心卓夫人因為人群擁擠而受傷，卓涼笙與餘韻便一塊前往。
來到人氣爆棚的靈隱寺，隻見有很多人早已等候在那，準備著上香。見狀，餘韻不由地說道：“媽，不如我們改天再來吧，這裏人太多了，等燒香好都要大半夜了。”
卓夫人和煦地笑著，說道：“沒事，都已經來了，要是就這麽走了，菩薩會責怪的。而且，我也已經很久沒來上香了。”
餘媽媽瞧著他們，麵帶笑意地說道：“你們倆別擔心，不會有事情的，你看警察還在那維持秩序呢。既然都來了，怎麽能就這麽走呢。而且，我和親家母還是帶著責任來的。”
聞言，餘韻不解地問道：“什麽責任？”
餘媽媽和卓夫人互相看了一眼，笑眯眯地說道：“等回去再告訴你們。”
瞧著他們倆神秘兮兮的樣子，餘韻皺了下眉頭，隻能由著他們去。一直站在那挺無聊的，餘韻便四處地走走。見狀，卓夫人便立即讓卓涼笙陪著她，免得走丟。
兩人來到靈隱寺前，想起去年和安然一起來的情景，輕笑地說道：“去年我和安然來這算命，一直覺得那算命先生算得挺準的。現在覺得，真是不靈驗。”
聽到她的話，卓涼笙平靜地開口：“說來聽聽。”
“那算命的說，我去年會遇到自己的姻緣。就是那種會直接從天而降一個男人給我。那時候我想著肯定不可能，結果沒想到在國外竟然撿到你，後來還因此假結婚。你說，你算不算從天而降的男人？”餘韻調侃地問道，“但不準的是，我們是假結婚，不是真姻緣。”
卓涼笙注視著她，低沉地回應：“嗯，還挺準。”
“可他說，安然和厲墨琰是命中注定的婚姻，他們倆是彼此的真愛。可是最後呢？厲墨琰還是喜歡別人，這段感情最後以背叛的方式結束。這麽想，那算命的說的不靠譜。”提起厲墨琰，餘韻便一陣生氣。
瞧著她為安然鳴不平，卓涼笙淡淡地說道：“雖然我跟厲墨琰相處不多，但我覺得，他看起來不像是那種花心的男人。”
聞言，餘韻瞪了他一眼：“你們都是男人，當然為對方說好話。都說知人知麵不知心，男人又不會把自己花心倆字刻在臉上。管你信不信，厲墨琰和那野女人在一起是事實。”
看著她奶凶奶凶的樣子，卓涼笙識趣地閉上嘴巴，免得引火上身。伴隨著距離零點越來越近，前來上香的人越來越多。見狀，餘韻想著去找餘媽媽。她的身材嬌小，加上從小喜歡到處鑽的性格，便能靈活地在人群裏穿梭。當卓涼笙抬起頭時，已經不見她的蹤影。
“餘韻！”卓涼笙大聲地喚著她的名字，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卓涼笙不停地往前麵走著，看著人潮湧動的大殿上，卻找不到餘韻的身影。想著她應該已經順利找到卓夫人時，前麵忽然有人喊道：“有個年輕女孩摔倒，被人群踩了。”
聽到是年輕女孩，卓涼笙心頭一緊。今晚來這上香的人很多，但一般是中年人為主。“餘韻。”卓涼笙心頭一緊張，快速地撥開人群，朝著他們說的出事點而去。
越來越靠近事件中心，卓涼笙不停地說道：“麻煩讓讓。”
終於跑到最前麵，隻見一個女孩正趴在地上，卓涼笙跑上前：“餘韻！”將那女孩扶起，當看清楚臉時，卓涼笙不由鬆了口氣。不是她。
“卓涼笙，你幹嘛？”餘韻熟悉的嗓音從人群裏響起。
卓涼笙放開女孩，直接來到她的麵前，教訓地說道：“這裏人這麽多，你走那麽快幹嘛，去投胎嗎？要是被人撞到受傷怎麽辦？”
餘韻呆愣地看著他，瞧著他的額頭上帶著密密麻麻的汗水，再想著他剛剛扶著女孩的情景，餘韻湊上前，笑盈盈地問道：“你在關心我，擔心我出事受傷嗎？”
推開他，卓涼笙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緊張表現得太明顯。故作鎮定地輕咳一聲，解釋地說道：“媽媽交代我好好看著你，要是你出事，我沒辦法跟她交代。”
聽著他的回答，餘韻聳了聳肩：“好吧，原來是因為阿姨的交代。走吧，去和她們匯合。”說著，餘韻轉身準備邁開腿，卻見手掌上傳來陌生而熟悉的觸感。
餘韻回頭，隻見卓涼笙握著她的手，平靜地說道：“防止你到處亂跑走散，乖乖地走在我身邊。”說著，卓涼笙率先往前走去，為餘韻開辟一條路。
看著兩人握在一起的手，餘韻的嘴角揚起燦爛的笑容。那種窩心的感覺，在她的心頭慢慢地蕩漾開。“被他牽著的感覺，還不賴嘛。”餘韻在心裏甜蜜蜜地想著。
在艱難的隊伍中，餘媽媽和卓夫人終於順利地上好香。回去的路上，卓夫人笑容滿麵地說道：“聽說靈隱寺上香很靈驗，希望菩薩能聽到我的請求。”
聞言，餘韻回頭，好奇地問道：“媽你求了什麽？”
“當然是求孫子了。親家母現在最希望的就是你和涼笙趕緊生個大胖小子。”餘媽媽打趣地說道。
聽到這話，餘韻嘴角抽搐了下，訕笑地說道：“今晚來燒香的人太多，菩薩也很忙的，指不定這祈禱沒聽見。”
卓夫人和藹可親地瞧著他們倆，說道：“沒事的，這隻是我的心願。無論早晚，隻要能實現就好。”
餘媽媽拍了拍她的手背，笑容可掬地回答：“一定會的，你看他們小倆口那麽恩愛，一定會實現的。我們家餘韻向來潔身自好，以前體檢也沒什麽病，不會不能懷孕的，親家母你就放心吧。”
卓夫人笑著點頭，說道：“我們涼笙也是。”
聽著他們倆的談話內容，餘韻隻得尷尬一笑。她與卓涼笙隻是協議婚姻，隻有在那晚意外地發生過關係，這樣要是能懷孕，那真是奇跡了。不過這話，她並沒有說出口。
正月初二，餘家要前去看望親戚。雖然卓涼笙與餘韻還沒正式結婚，但餘家人已經認可他這個女婿，便準備著帶他去串串親戚。餘韻本是堅決地反對，最終卻拗不過父母，隻得同意。
就在一家人收拾好準備出門時，卓夫人忽然頭暈。見狀，卓涼笙的神情有些焦急：“媽，你感覺怎麽樣了？今天有吃藥嗎？”
“我沒事，就是有點頭暈。”卓夫人眼皮有些沉重地說道。
餘媽媽走上前，瞧著卓夫人臉色糟糕，連忙說道：“親家母臉色很不好，不如趕緊送去醫院看看。”
關於卓夫人的病，卓夫人並沒有隱瞞餘家人。餘家人並沒有因此嫌棄，很是同情她的遭遇，因此讓她在景城裏多留段時間。
卓夫人搖頭，溫和地說道：“沒事的，就是有點暈。親家母，你們去忙吧，不用管我，我休息休息就沒事的。”
“那怎麽行，你身體不舒服，我們也沒辦法安心走親戚。走親戚隨時都行，不著急這一時。”餘媽媽認真地說道。
暈眩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卓夫人剛要說什麽，忽然兩眼一黑，直接倒在沙發上。見狀，卓涼笙驚恐地大喊：“媽！”
用最快的速度將卓夫人送到醫院搶救，餘家人和卓涼笙焦急地等在搶救室外。餘韻有些緊張，擔心地看向餘媽媽：“媽，婆婆她不會有事吧餓？她那麽好的人，怎麽能得這種病。”
餘媽媽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地說道：“別多想，會沒事的。就像你說的，親家母那麽好，上天不會那麽殘忍的。”
餘韻沒有說話，隻是擔憂地望著始終筆直地站在搶救室門口的卓涼笙。她身為外人都這麽著急，卓涼笙的心裏一定更緊張。她記得卓涼笙說過，卓夫人撐不過正月，難道……
不安的等待中，搶救室的大門終於打開，卓涼笙快步上前：“醫生，我媽媽怎麽樣了？”
醫生拿下口罩，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進去見最後一麵吧。”說完，醫生朝著卓涼笙鞠躬致歉，這才離開。
腦子一懵，餘韻的麵容刷地蒼白：“怎麽會……”
卓涼笙步履沉重地走進搶救室裏，手術台上，卓夫人靜靜地躺在那，隻有儀器發出滴滴滴的聲音。來到她的身邊，卓涼笙輕聲地喚道：“媽，媽，媽……”
聽到聲音，卓夫人緩緩地睜開眼，焦距慢慢地落在他的身上。看著他傷心的樣子，卓夫人揚起很淺的笑容，聲音細弱地說道：“傻孩子，別難過。我終於盼到這天，我可以解脫了……”
聞言，卓涼笙瞬間紅了眼眶。見她抬起手，卓涼笙連忙握著她的手，哽咽地說道：“對不起媽媽，都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我，你就……”
“別說傻話，這都是命。其實我很開心，能有你這麽優秀的兒子，我對得起你爸爸，對得起卓家。”卓夫人笑容可掬地說道，視線看望捂著嘴巴哭的餘韻，朝著她招了招手。
餘韻來到她的麵前，流淚地說道：“媽……”
輕輕地握著她的手，卓夫人吃力地說道：“小韻，謝謝你。謝謝你能嫁給涼笙，謝謝你給了他一個家。我能有你這樣的兒媳婦，我很開心，很知足，真的。”
搖搖頭，餘韻哭著說道：“我不好，我一點都不好。我很懶，什麽事都不愛幹，還很吵。”
“我呀，就喜歡你吵，喜歡你開心的樣子。涼笙這輩子太苦，他的生命裏，都沒有陽光。而你，就是他的陽光。所以小韻，我把涼笙交給你。代替我，好好地照顧他，好嗎？”卓夫人請求地說道。
淚水撲簌簌地滾落，對於彌留之際的請求，餘韻無法拒絕，連連點頭：“好，我會的，我會的。”
卓夫人看向餘韻的父母，感激地說道：“親家公、親家母，謝謝你們這段時間的照顧。你們都是好人，我很開心，能有你們這樣的親戚。以後涼笙要是有哪裏做得不好的，你們盡管教訓他，沒事的。也謝謝你們，願意接受涼笙。”
餘媽媽紅著眼睛，難過地說道：“親家母，我們也很幸運，這段時間謝謝你對我們餘韻的照顧。涼笙是個好孩子，希望他們倆孩子能好好的。”
露出了釋然的笑容，卓夫人緊緊地拉著卓涼笙的手，揚起了燦爛的笑容：“那我，也放心了。”伴隨著這句話的落下，卓夫人緩緩地閉上眼。
看著她失去了氣息，卓涼笙痛苦地大喊：“媽！”
手術室內，痛哭聲響起，帶著滿滿的痛苦和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