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遠赴北城
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靜止，安然的內心滿是忐忑。看著眼前挑釁的女人，她卻沒辦法直接答應下來。要換做以前，她無所畏懼，要來便來。可現在，她沒辦法這樣任性。
注意到她眼中的情緒，厲墨琰低沉地開口：“安然不會接受挑戰。”
“哦？安小姐這是怕了嗎？”秦蓁笑眯眯地說道。
厲墨琰平靜地回應她的質疑，淡然地回答：“調香師，就用作品說話。如果今天，安然答應你，那之後還有很多人跑來，要跟安然較量，那該如何？時間寶貴，把時間浪費在較量上，不如努力調香，用作品證實自己的能力。秦小姐，你說是不？”
安然側頭看向他，眼中閃爍著感激。見他開口，一些與香澤集團交好的賓客紛紛附和：“是啊，想證明自己的能力，直接靠著香水的銷量來不就好了嘛。秦小姐既然出身秦家，調香能力應該也不錯，到時候交給市場來評判，豈不是更好。”
秦蓁見狀，笑容可掬地開口：“安小姐，我並不是想有意為難你。調香師惺惺相惜，能遇上和自己實力相當的對手，就想切磋下。我父輩經常跟我們這些小輩說起，說安家子女調香水平如何高。這時間久了，心裏難免生了勝負心。這不今天有機會遇見，我便不想錯過機會。”
安然淺淡一笑，說道：“多謝秦小姐抬舉，我調香從不為贏過誰，隻希望自己的心血能被人喜歡，僅此而已。”
“安小姐的胸襟真讓人佩服，這隻是私下切磋而已，無傷大雅。安小姐聲名在外，要是今天的事傳出去，知道的人會說，安小姐不想比。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安小姐是怕了我。”秦蓁笑眯眯地說道。
看到她的態度，安然知道，秦蓁今天勢必要逼著她接下她的挑戰。垂在身側的拳頭緊握著，安然沉默不語。“看來，安家的人，連接受挑戰的勇氣也都沒有嗎？”秦蓁似笑非笑地問道。
厲墨琰神色一凜，聲音低沉：“秦小姐……”
“既然隻是正常切磋，我接受。”安然打斷厲墨琰的話，平靜地開口。
拍了拍手掌，秦蓁微笑地說道：“安小姐真有氣度，那一個月後的今天，我們倆比香，看誰勝誰負。”
安然淡漠地注視著她，聲音裏聽不出絲毫的起伏：“好。”
說完，秦蓁微微一笑，臉上帶著滿意的笑容。陳總燦爛一笑，言道：“之前聽說安家和秦家都是景城傳統香水世家的翹楚，真期待倆位的比試，我會拭目以待。”
熱鬧落下帷幕，賓客紛紛散場。安然始終眉心鎖著，安靜地站在那。厲墨琰瞧著她，低沉地開口：“如果你不願，剛才可以不用答應，我會解決。”
“她看不起安家，我可以被輕視，安家不行。”安然嚴肅地說道。
撫摸著她的頭，厲墨琰沒有反駁。雖然不再為安家的生意而工作，但安然身上的便簽，永遠有一個，屬於安家。
拉著他的手，安然緊張地問道：“墨琰，如果我輸掉這次比賽，對香澤集團和若如初見影響大不？”
瞧著她擔憂的模樣，厲墨琰淺笑地回答：“還沒開始比，就想著輸了？如果比現代香水，你未必會贏。但比傳統香，你想輸卻難。”
聽著他對自己的高度評價，安然淺淡一笑，緩緩地說道：“天有不測風雲，有時難免會有意外。”
注視著她的眼睛，厲墨琰能讀到她的不安。“輸贏是兵家常事，沒有人永遠立於不敗之地。輸過之後不可怕，有的是機會贏回來。”厲墨琰如是地回答。
唇邊帶著和煦的笑容，安然感激地說道：“嗯，你說得對。”
“調香的事我幫不了你，除此之外的事，我都能替你分憂。”厲墨琰叮囑道，“所以無論遇到什麽事情，不要瞞著我，一起解決，知道嗎？”
一起解決……想到自己的情況，安然沉默著。這件事，她想要自己解決。
舞會間隙，安然走到安靜的走廊上。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則電話。電話響了幾下，餘韻的聲音從電話裏傳來：“安然，是不是想我啦？”
拿著手機，安然壓低聲音地開口：“餘韻，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三天後，安然告訴安正國，說是要去鄴找餘韻玩，過兩天才能回來。實際上，安然卻偷偷跑到北城。飛機落地，安然懷著忐忑的心情走出機場。剛準備去打的，餘韻的聲音冷不丁地響起。
“安然！”餘韻大聲地喊道，一邊朝著她小跑而來。
驚訝地睜開眼睛，安然驚詫：“餘韻，你怎麽來了？”
用力地敲了下她的腦袋，餘韻生氣地雙手叉腰，說道：“臭丫頭，如果不是要幫我你掛號，你是不是打算，發生這麽嚴重的事情，也都不告訴我。”
看著她生氣的樣子，安然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隻是不想讓你擔心。”
“你知不知道，當我知道你嗅覺喪失的時候，我有多擔心。”餘韻生氣地說完，立即張開手擁抱她，“笨丫頭，你怎麽能瞞著呢？你這時候一定很絕望，你應該告訴我，我會陪著你。”
鼻子一陣酸楚，安然垂下眼簾：“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這件事情我一直也無法接受，也不想讓他們擔憂。”
放開她，餘韻拉著她的手，安慰地說道：“沒事，隻是一場小小的感冒，不會那麽嚴重的。都說北城治療耳鼻喉是最有名的，我也預約了專家，相信一定有辦法。”
安然點了點頭，勉強露出一抹笑容：“嗯，但願是。我們走吧，要不然趕不上號。”說著，顧不得休息，安然便與餘韻一起前去坐車，前往醫院。
來到醫院後，安然將之前做過的檢查化驗結果全都交給醫生過目。隻見醫生戴著眼鏡，仔細地看著上麵片，神情顯得嚴肅。見狀，安然和餘韻更是緊張不已。
始終一點一滴地流逝，醫生終於放下單子，看向安然：“安小姐，從這些檢查結果來看，你是因為病毒感染而引起的嗅覺喪失。”
“我知道，我之前看過的醫生也是這麽說的。醫生，我這情況還能痊愈嗎？哪怕不能痊愈，至少讓我能聞到味道也好。”安然焦急地問道。
聽著她的話，醫生托了托眼鏡，說道：“從CT上看，鼻腔內的神經並沒有徹底壞死。這證明，還是有一定幾率能好。”
話音未落，安然的眼中重新浮現出希望：“真的嗎？我還有希望恢複嗅覺。”
“因為我們對你的病情並不是很確定，所以不能完全保證。但我們醫院在治療這方麵的技術還是比較先進，我可以對你做一個全方麵的檢查和治療，通過儀器來刺激鼻腔內的神經，看能不能重新恢複嗅覺。但成功的概率，也不是很高。”醫生補充地說道。
聽見還有可能性，安然連忙說道：“哪怕隻有一點幾率，我都不想放棄。鼻子對我太重要，我不想放棄。”
醫生繼續說了什麽，隨後給安然安排住院檢查與治療。整整一個下午，安然在餘韻的陪伴上，一起配合醫生做檢查。就如他所說，哪怕隻有一點可能性，她都要去嚐試。
做過係統的檢查，醫生便根據她的情況，製定一係列的治療方法。連續三天，從早到晚，一直待在治療室中。治療的過程並不舒服，但她沒有任何的抱怨。在她看來，隻要能恢複嗅覺，她願意接受這些。
夜晚，安然坐在病房裏。鼻子上被紗布纏著，明天就是最後的治療。想到這，安然的心裏便滿是忐忑。看出她的不安，餘韻坐在她的身邊，微笑地安慰：“別想那麽多，我相信你會好起來的。”
拉著她的手，安然的眼裏跳躍著感激，由衷地說道：“餘韻，謝謝你陪在我身邊。要不然，我一個人麵對這些，心裏還是會恐懼。其實，我並不勇敢。”
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餘韻揚起燦爛的笑容：“傻丫頭，我們是最好的閨蜜，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如果今天換做出事的是我，我相信你也會義無反顧地陪在我身邊。更何況，我現在還是閑人一個。”
揚起笑容，安然肯定地點頭：“有你這樣的朋友，我這輩子也足夠。現在隻希望，明天我的鼻子就能聞到味道。我不奢望和以前一樣靈敏，隻要能聞到味道，哪怕隻是一點點，我也心滿意足。如果這輩子我真的喪失嗅覺，我真的會崩潰。”
餘韻和安然相識多年，自然明白嗅覺對她的重要性。一個調香師要是沒有嗅覺，那她這輩子的事業也算是徹底毀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們一起祈禱。”餘韻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我們一起祈禱。”安然輕聲地說道。十指相纏，呈祈禱的姿勢。兩人紛紛閉上眼，虔誠地許願。這願望，不知上天聽見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