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殘次品
整整一個上午，安然始終呆在辦公室裏，一步也不曾移開。她的內心淩亂，始終想不到平複心情的辦法。
敲門聲響起，安然抬起頭，隻見厲墨琰高大的身影出現。單手抄在褲袋裏，厲墨琰低沉地開口：“聽說你今天心情不好。”
唇邊扯起笑容，安然起身，淡笑地回應：“沒有呢，隻是在想一些事情。今天不忙嗎？有空來找我。”
來到她的身邊，厲墨琰摟著她的纖腰。將她往懷中帶，厲墨琰輕捧著她的臉：“嗯，再忙也得抽空陪你。安然，最近我確實忙，有些冷落你。大概再過一個月，拓展市場的事情就能全部解決。到時候，我有很多的時間能陪你。”
厲墨琰的工作是忙碌的，他是個有事業心的男人，他想要將自己的事業版圖做大。這便意味著，屬於他可分配的時間會減少。但自從選擇了他，安然便不曾後悔。
仰起頭迎視著他的目光，安然麵帶笑意地回答：“我能理解你工作的辛苦，所以我會安心地等著，你把工作上的事情處理好，再分點時間給我。”
擁抱著她，下巴擱在他的頸窩上，厲墨琰低沉地說道：“謝謝你能理解我，我想要讓香澤的生意做大，也是希望我們的未來能夠幸福。安然，我想要給你最好的，讓你能衣食無憂地享受著幸福。”
抱著他的腰，靠在他的懷中，安然輕聲地回應：“傻瓜，我不需要那些。隻要你能永遠愛我，這就足夠。但我又不奢求永遠，隻希望明天你能像今天這樣愛我。日複一日，年複一年。”
吻著她的發，厲墨琰篤定地回答：“我會的。”
厲墨琰的懷抱很溫暖，暖得讓她安心，卻也想要流淚。想到自己的嗅覺，淚水不經意地從眼眶裏滾落。
放開她，厲墨琰剛要開口，卻發現她的臉上早已掛著兩行清淚。見狀，厲墨琰連忙問道：“怎麽哭了？我弄疼你了嗎？”
慌亂地拭去淚水，安然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隻是那笑，卻比哭還難看。“我沒有，我隻是想到一些事情。”安然苦笑地說道。
用指腹擦掉她的淚水，厲墨琰抱著她，在椅子上坐下。把她放在自己腿的上麵，厲墨琰凝望著她：“安然，從昨晚開始，你就怪怪的。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出什麽事了？我是你男人，無論遇到什麽事情，我可以替你分憂。”
迎視著他的目光，安然知道，他是真的緊張自己。可越是親近的人，安然越是不敢說出口。失去嗅覺這事讓他們知道，隻是讓他們為她擔心，與她一起煩惱。
厲墨琰沒有催促，而是安靜地等待著她開口。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厲墨琰依舊不言語，隻是靜靜等待。
不知過去多久，安然終於開口道：“其實也沒什麽，隻是我自己給自己的壓力。你也知道的，之前報道給我戴了那麽高的帽子，所以我很擔心，要是我接下來的香不好，是個殘次品，那該怎麽辦？到時候，我應該會顏麵掃地吧。”
狐疑地看著她，厲墨琰像是在思考她這話的真實性：“真是為這原因困擾？”
肯定地點頭，安然笑著問道：“當然，要不然還能為什麽事情煩惱呢？雖然你說，平常心去做，但還是會有無形的壓力。我很怕我的香變得更糟糕。”尤其是失去嗅覺後，她很擔心自己因此無法調香。畢竟，一個沒有嗅覺的人，怎麽配成為調香師。
拉著她的手十指相扣著，厲墨琰平靜地說道：“不要去胡思亂想，知道嗎？你曾經能創造出多款爆款香水，讓所有人都相信你的能力。或許之後你調的香，不如之前的香優秀，也沒能達到一鳴驚人的效果。但就算如此，你的香也絕對不是殘次品。”
聽著他的解釋，安然低頭看著自己：“或許有一天，我的能力不僅不能進步，還會一直退步。直到有一天，我再也無法調香。”
瞧著她沮喪的模樣，厲墨琰低笑地說道：“我覺得，你現在有必要用那一款淨心香。你現在的情緒就很悲觀，用那款香來平複下心情。”
提起香，安然心中苦澀。如今，再好的香對她來說，都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她的世界裏，將不再有那些味道。“墨琰，你快去吃飯吧。”安然淺笑地說道。
“走吧，一起。”厲墨琰低沉地說道。
搖搖頭，安然扯起笑容：“我想去實驗室呆一會，今天就不陪你了。”說著，安然從他的腿S上離開。
見狀，厲墨琰還想說什麽，便見安然已經邁開腳步。瞧著她的背影有些惆悵，厲墨琰的眉心擰著。
走出電梯，厲墨琰若有所思地走向辦公室。林助理看到他，驚訝地問道：“總裁，你不是要和安小姐一塊吃飯嗎？”
“她不想吃。”厲墨琰凝重地回答，“讓你去查安然的事情，怎麽樣了？”
今早，厲墨琰打電話給安正國，確定安然昨晚回家心事重重，便擔心他的情況。於是，厲墨琰便立即讓林助理去調查，安然這些天的情況。
聞言，林助理連忙匯報道：“這些天安小姐的行為沒什麽奇怪的地方，除了家和公司，這些天安小姐隻去了醫院。今天早上，也剛剛從醫院回來。”
皺起眉頭，厲墨琰沉默。由於前些日子安然感冒，這段時間經常跑醫院。難道，是她的身體出了什麽狀況？想到這，厲墨琰眉心緊蹙。
在屋裏呆著悶，安然便來到天台。今天是陰天，陣陣冷風迎麵吹來，惹得她瑟瑟發抖。要是前些天，她一定躲在溫暖的房間裏，擔心自己再度感冒，免得會繼續感冒流涕。可是現在，她已經沒任何想法。就算感冒好，她也聞不到任何味道。
寒冷的風呼呼地吹著，安然的長發被胡亂地吹起，顯得淩亂。纖瘦的身影就這樣僵硬地站在風中，仿佛被整個世界拋棄。眼睛疼疼的，卻沒有滾落淚珠。有時候想哭卻又哭不出來，這種滋味更是煎熬。
“安然。”厲墨琰熟悉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安然回頭，黑色的長發亂飛，與她臉色的蒼白形成鮮明的對比。疾步來到她的身邊，厲墨琰立即脫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這麽冷的天站在這吹風，你不要命了嗎？”厲墨琰責怪地嗬斥。
仰起頭瞧著他，安然抱歉地說道：“對不起，我想靜靜，就想到這。你怎麽知道我在這？”
“去你辦公室找你，見你不在，車子也沒開走，就猜到你來這。”厲墨琰簡明要地回答。
聽著他的話，安然淺淡一笑：“你真的很了解我呢。墨琰，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如果有一天，我變得不優秀，你還會愛我嗎？你是站在頂端的男人，而我卻不能並肩地站在你身邊。那時候，你還會愛我嗎？”
瞧著她的神情，厲墨琰捧著她冰冷的小臉。迎視著她的目光，厲墨琰篤定地回答：“我會。由始自終，我愛的隻是你這個人，與你優不優秀沒關係。”
“但不可否認的是，我最先吸引你的，應該是我的調香能力。”安然順著他的話，說道。
“從陌生人到認識，我確實是因為你厲害的調香能力而注意到你。但那時候，我並不愛你。我隻是欣賞你的能力，想要借此讓公司獲利。相處中我愛上你，是你自身有很多的閃光點。你自信聰明，熱情善良，麵對挫折不言敗。這些，都是我愛你的原因。”厲墨琰認真地說道。
聽著他的解釋，安然的心中有些溫暖。她知道，他不會騙他的。“所以，就算你不優秀，不能在事業上幫到我，我依然愛你。我的事業上可以沒有你，但我的生活裏，必須有你。”厲墨琰斬釘截鐵地表達自己內心的想法。
臉上帶著真誠，安然由衷地說道：“墨琰，謝謝你。”
“我是你未來的丈夫，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跟你一起麵對。所以安然，告訴我發生什麽事情？我擔心你。”厲墨琰如是地問道。
瞧著他炙熱的視線，安然沉默著。最終，他還是隱瞞。“墨琰，我想先自我調節下。如果我真的無法解決，我再告訴你，好嗎？”安然央求地問道。
聽著她的回答，厲墨琰有些失落，卻還是說道：“好，我等著。你隻要記住，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不離不棄。”
揚起笑容，安然輕輕地嗯了聲。張開雙手，緩緩地靠在他的胸口。耳朵貼著他的胸膛，聆聽著他強勁的心跳聲。緩緩地閉上眼睛，安然在心裏歉疚地說著：“墨琰，對不起，我還不能告訴你。原諒我的懦弱和私心，我不希望你為我擔心。”
厲墨琰抱著她，感受著她內心的恐懼和不安。注視著遠處，厲墨琰知道，他有必要去醫院調查一番。
天台上，大風還在不停地吹著，安然與厲墨琰靜靜地擁抱著，世界顯得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