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你的死是報應，怨不得我
中午，溫暖的天台上，厲墨琰和安然一起吃著飯。
“墨琰，你家保姆阿姨做的飯菜真好吃。”安然一邊吃著，一邊豎起大拇指。
瞧著她吃得津津有味，厲墨琰低沉地回答：“嗯，他們都是管家經過千挑萬選的。因為我也比較挑，對飯菜口味比較嚴格。今天風不小，為什麽非要在這吃飯？”
厲墨琰本是安排在辦公室裏的小餐廳吃，結果安然非要來天台。無奈之下，隻得尊重她的選擇。指著頭頂的太陽，安然笑著說道：“大冬天的曬曬太陽多暖和。雖然有風，但身體還能暖洋洋的。”
聽著她的解釋，厲墨琰嫌棄地看向她：“要是感冒，我可不管你。”
傲嬌地仰起頭，安然淡定自若地回答：“又不用你管，我要是生病，我爸會照顧我的。雖然，他會先嘮叨幾句。你們男人都喜歡那麽別扭嗎？你看我爸，明明疼我，卻總喜歡訓我，教訓我。”
“每個人表達愛的方式不同。”厲墨淡然地回答。
搖搖頭，安然煞有其事地回答：“是區別對待，以前我媽在的時候，他對我媽可溫柔了。聲音大點都不會，生怕嚇到我媽。”
聞言，厲墨琰笑著說道：“看來阿姨很幸福。”
安然輕輕地嗯了聲：“是啊，在媽媽活著的時候，我覺得我們家是最幸福的。”注視著遠方的天空，安然的眼中閃爍著光澤。
猛然間想起什麽，安然拿起手機，打開日曆：“這麽快啊，今天都12月30號了。”
吃著飯，厲墨琰隨意地問道：“嗯，怎麽了？”
搖搖頭，安然笑著否認，繼續地吃著飯。吃過午餐，安然和厲墨琰靠在那，望著下麵渺小的世界，一邊聊著天。
“今年發生了好多的事情呢，我遇到你，進了香澤。不僅調出了香，也為香水鋪帶來那筆投資。這段時間，香水鋪的生意很好，我們安家裏有很多的堂姐妹，還有遠方親戚的孩子，都開始重視家族生意，學習調香。”
聽著她的感慨，厲墨琰平靜地開口：“嗯，一切都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單手支撐著腦袋，安然笑眯眯地問道：“遇到我，就是好的開始嗎？”
側過頭，迎視著她的目光，厲墨琰寵溺地撫摸著她的頭。唇邊帶笑，點頭應允：“是，遇見你，是最美的意外。”
心情顯得愉悅，安然眉飛色舞地望著前麵。“對了，我今天去了現代實驗室。我以前一直覺得，隻有傳統香水才是最好的，現代香水比較膚淺。如果是同樣的花香，現代工藝的製作方法，不如傳統手藝。”
挑了挑眉，厲墨琰詢問道：“那現在呢？”
轉身，背靠著欄杆，安然繼續地回答：“我現在覺得，如果是從花香植物的萃取上，現代香水可能會比傳統香更優秀。純芳香精油，會因為酒精與水濃度比例的不同而有各種呈現。但傳統香從克數上的調整，變化不如芳香精油。”
見她給出中肯的評價，厲墨琰捏了下她的臉頰：“不錯，你能認可到現代香水的優點，這是個不錯的進步。”
“我雖然是傳統調香師，但我本質就是個調香師。隻要能合成出好的香，我都喜歡。不過今天，確實打破我對現代香水的認知。我一直以為，芳香精油的味道不似這樣。”
“純粹高濃度的芳香精油味道更濃，雖然它的成本很高，但與那種化學成分合成的精油本質是不同的。”厲墨琰補充道。
安然嗯了聲，伸了個懶腰：“太陽照在身上暖烘烘的，有點想睡覺。”
看著她的眼皮在打架，厲墨琰溫和地說道：“走吧，去我辦公室睡一會。”
轉身，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安然懶洋洋地開口：“好啊，我走不動，你抱我。”
瞧著她耍賴的模樣，厲墨琰彈了下她的腦門：“你啊，就是個小懶豬。”話雖如此，厲墨琰還是彎腰，將她打橫抱起，朝著樓下走去。
躺在他的懷中，安然笑眯眯地說道，“明天，我想帶你去個地方。”
聞言，厲墨琰隨意地問道：“去哪兒？”
神秘地眨了眨眼，安然賣起關子：“晚些你就知道。”交往這麽久，安然想帶他去見個人。
第二天中午，安然與厲墨琰離開公司，來到郊外的陵園裏。兩人的手中分別拿著粉薔薇與勿忘我，一起踩著台階，往上走去。
看著手中的薔薇花，安然笑著說道：“媽媽喜歡插花，記得小時候，媽媽很喜歡在客廳和臥室裏放上新鮮的薔薇花。媽媽是個很浪漫的人，她的臉上總是帶著笑容。”
聽著她述說過往，厲墨琰低沉地問道：“那你，想念她嗎？”
點了點頭，安然的目光望向遠方：“當然會，尤其是媽媽剛去世那會，我經常會問爸爸，媽媽去哪裏了？那時候，我看不懂爸爸的情緒。但我每次問，爸爸都會難過。他總是告訴我，媽媽去很遠的地方旅行。累了，就能回來。”
對於年幼的孩子而言，他們對死亡沒有概念。她雖然不懂，為什麽媽媽要拋下他們一個人旅行。但安正國總是告訴她，媽媽很愛她。所以，她不曾埋怨。而為了不讓安正國傷心，她便再也沒有問起。
瞧著她的神情，厲墨琰心疼。小小年紀失去母親，性格還能開朗，不得不說，安正國將她照顧得很好。
說話間，兩人來到墓碑前。看著照片上年輕美麗的女孩，厲墨琰驚訝地發現，安然與她的母親長得很像。隱約間，有七八分相似。
彎腰將花放在墓碑前，安然與厲墨琰不約而同地鞠躬。臉上帶著明媚的笑容，安然笑得燦爛：“媽媽，今天是你的忌日，我來看你咯。而且，還帶來我的男朋友呢。”
厲墨琰再次鞠躬致意，客氣地開口：“阿姨好，我是厲墨琰，現在是安然的男朋友，也是她未來的丈夫。”
聽到他的自我介紹，安然輕笑地說道：“哪兒有這麽介紹自己的，我都還沒答應嫁給你呢。”
“除了我，你別無選擇。”厲墨琰如是地回答。
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弧度，安然的心裏就像被抹了蜜似的。蹲著身，抬起手撫摸著墓碑。墓碑上，清晰地寫著安然母親的名字：顧染。照片上的女人，笑靨如花，一臉幸福。
撫摸著照片，安然的臉上帶著笑容，聲音裏卻添了一抹憂傷：“媽媽，我想你了呢。你在天堂過得快樂嗎？爸爸很想你呢，我經常看到，他拿著你的照片發呆。媽媽，你走了這麽久，爸爸還是沒能放下你。”
很多時候，安然都覺得，她的母親是幸福的。雖然早逝，卻有人想著她一輩子，念了她一輩子。
“媽媽，我在很努力地調香哦。爸爸說，你是個優秀的調香師。從小到大，你一直是我追逐前進的目標。你不用擔心爸爸，我會照顧好他的……”
安然笑著與墓碑說話聊天，那模樣，仿佛顧染沒死，就在她的眼前。厲墨琰始終安靜地站在那，靜靜地聽著她話家常，沒有打斷。
聊得差不多，安然燦爛一笑：“媽，你在天堂要無憂無慮，不用牽掛我們。墨琰是個好男人，他對我很好，我喜歡他。我相信我們倆會幸福的，就像你和爸爸以前那樣幸福。”
厲墨琰同樣單膝蹲著，注視著墓碑，一臉嚴肅：“安然的餘生，我會負責。我承諾，不會讓她受到委屈。”
聽著他在顧染墓碑前的承諾，安然會心一笑。他臉上的認真讓她相信，他的話一言九鼎。
拜祭完畢，瞧著時間差不多，安然和厲墨琰便準備下山，回到公司。“今後要好好疼我哦，媽媽可在天上聽著。要是敢食言，小心她來收拾你。”安然俏皮地說道。
牽著她的手，厲墨琰的眼裏噙著笑容：“當然，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安然不舍地回頭看向墓碑的方向，隻見從對麵那條道上，有一名帶著墨鏡的女性正朝著顧染那排的墓碑走去。最好，在顧染的墓碑前停住。
安然停住腳步，好奇地回頭看向墓碑。見狀，厲墨琰同樣停住：“怎麽了？”
望著不遠處，安然搖頭：“沒事，就看到有人來拜祭我媽，應該是我媽她的朋友吧。我媽去世這麽多年還能來拜祭，還真是重感情的人。”
順著她的視線看去，隻見一個女性的背影落入視線內。看著那背影，厲墨琰忽然覺得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在哪見過。隻是由於距離和角度的緣故，他沒法看清楚她的臉。
“你認識嗎？看得這麽認真。”安然好奇地問道。
厲墨琰搖搖頭，收回視線，平靜地開口：“走吧。”
安然笑著答應，兩人繼續並肩地朝著山下走去。
墓碑前，女人慢慢地摘下墨鏡，露出一雙漂亮的丹鳳眼。看著墓碑上的照片，女人的眼中帶著冷漠：“顧染，沒想到再見麵，竟是這種局麵吧。”
她的臉上帶著冷酷，揚起的笑容，卻讓人不寒而栗：“你的死是報應，怨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