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代價
沒錯，就是石佛開眼。
原本看起來很正常的佛像，突然之間睜開了眼睛，那種模樣，還真是讓人稍微感覺有點兒陰森。
眼珠子同樣也是石頭那種青白的顏色。
但是原本灰蒙蒙的眼皮，卻是突然之間抬起。
就算是現在已經是修行者了，可突然之間看到這種模樣，還真是讓黃泉心裏麵有些發毛。
身子不由自主的後退了兩步，手掌也從石佛的頭頂上麵挪開。
一雙眼睛凝視著麵前這個佛像：“您是地藏王菩薩？”
“沒錯，正是老衲。”佛像開口了。
石頭的嘴唇，似乎簡單的張開了一瞬間，幾乎是黃泉的錯覺。
強忍著心頭那種毛茸茸的滋味，黃泉再次開口：“見過地藏王菩薩，抱歉，剛剛是小生冒犯了。”
“無妨，老衲還要多謝黃先生幫忙擦去頭頂的灰塵。”
話說頭頂上那麽髒兮兮的，幹嘛不自己擦掉啊。
不是能說話嗎，動一下應該也沒啥問題的吧？
“這佛像，是老衲在人間修行的時候，一位信徒贈送的，被老衲當做了憑依，說是老衲的身體也不為過。”
“平時魂魄附身在這佛像當中。”
“化身進入修羅道，地獄道，餓鬼道當中普度惡鬼，這個憑依，已經上千年沒有動過了……”
對這個菩薩，黃泉心裏麵抱持著敬意。
早已可以成佛，卻是甘願，位於地獄當中，普度眾生，隻是這一點，就是其他人做不到的吧。
“那麽這麽多年，菩薩總共度化了多少惡鬼？”
“十三位。”
數千年的時間，隻是教化了十三位惡鬼。
黃泉的臉孔，都忍不住有些呆滯，這個數字，未免也太小了一點兒吧？
不過，那種在十八層地獄當中經受過無數的苦難，依舊無法洗刷自己罪孽的靈魂，絕對是那種作惡多端的類型吧，那種靈魂，想要度化，難度可想而知。
“數千年時間，隻是度化了十三個靈魂，即便是如此，菩薩依舊願意留在這裏？”
“願意！”
“為何？”
“如果我不在這裏教化，就沒有人願意留在這裏教化這些迷茫的靈魂了。”
“哪怕隻有一位，也是宏願。”
黃泉心中的尊敬，變得越發的濃烈，一個能夠將自己一輩子都給留在這裏，哪怕隻能度化十三個靈魂，依舊心甘情願。
這樣一個存在，是其他任何生靈都無法比擬的。
“這麽多年，進入了多少惡魂？”
“千千萬萬。”
“菩薩可能永遠無法成佛了。”
“佛在心中。”
在地藏王菩薩的聲音當中，完全感受不到任何的不願。
地獄不空，誓不成佛。
或許傳說出現了一些錯誤，惡靈不空，誓不成佛，這可能才是地藏王菩薩真正的意願吧？
“黃先生前來，可是為了女鬼聶小倩的事情。”地藏王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是，地藏王菩薩已經知道了？”
“這世界上沒有我不知道的事情。”依舊是那種洪鍾一般的聲音。
“那地藏王菩薩，可否告訴我，聶小倩現在究竟身在何處？”黃泉沉聲問道。
“可以。”地藏王靜靜的說道：“但是，黃先生需要付出一些東西。”
“什麽？”
“天地銀行董事長的印章。”地藏王菩薩的聲音又一次傳來。
隻是這一句話，卻是讓黃泉的臉色驟然之間變了一下。
天地銀行董事長的印章？
這是自己身上最重要的東西之一啊。
“黃先生之前的生活，一直困頓，隻有在得到了這一枚印章之後，黃先生的生活，才突然之間有了起色，不是嗎？”
“這一枚印章，就是黃先生能有現在身份財富地位的根本，現在就看黃先生您是否願意用這一枚印章，交換聶小倩了。”地藏王的聲音，一如既往的空洞。
在那種聲音當中，完全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
黃泉臉色變得非常的詭異，地藏王說的沒錯。
自己之所以能有現在的財富，完全是因為這一枚印章。
如果沒有了這一枚印章的話，自己就什麽都不是。
依舊是之前那個被所有人瞧不起的窮小子。
沒有錢，沒有房子。
也沒有現在的地位，甚至就連閻羅王都會設宴款待的地位。
也木有女朋友……
失去了這一枚印章，自己就要被一招打回解放前。
這個東西，自己真的可以舍棄嗎？
黃泉微微歎了一口氣。
腦海當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來了自己第一次跟聶小倩相遇的情景，想到了聶小倩之前在自己身邊生活的那種模樣。
自己已經習慣了那個美麗，又害羞，又可愛的女鬼，生活在自己身邊啊。
如果沒了這個女鬼陪在自己身邊的話，還真是有些寂寞呢。
嘴角微微勾起來了一抹弧線，黃泉將董事長的印章拿了出來，放在了佛像麵前。
“請拿走，然後告訴我聶小倩在哪兒。”
“不後悔嗎？”
“不後悔，如果我不能救出來聶小倩，我可能會真的後悔吧。”黃泉颯然說道。
“你要想清楚了，如果沒有了這一枚印章，你就什麽都不是了，你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將離你而去。”
“無妨。”黃泉靜靜的回答。
“如果沒有了這一枚印章，嫦娥會離開，就算是你救出來了聶小倩，聶小倩可能也會離開。”
“畢竟，你已經無法繼續支付聶小倩冥鈔。”
“你將變得一無所有。”
“會怎麽做，是她們的事情，我現在隻是想要將聶小倩救出來。”黃泉回答道。
聲音當中，有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堅定。
黃泉知道的，真的很清楚的，自己現在所擁有的一切，全都來自於這一枚印章。
如果沒有了這一枚印章的話，自己真的就什麽都不是了。
不過那又怎麽樣啊。
此時此刻，黃泉心中最擔心的就是聶小倩。
那個俏麗可愛溫柔的女鬼，黃泉隻想要讓聶小倩平安，除此之外，黃泉已經不在乎其他的事情。
就算是重新變回一個窮光蛋又能怎麽樣？
之前一個人，那麽小的時候，那種日子不照樣過來了，現在自己已經變成了成年人，難道還能混不下去不成？
地藏王沒有吭聲。
沒有回答，四周呈現出來了一種死一般的寂靜。
那種沉默，讓黃泉有些擔心：“喂，菩薩，你該不會說話不算話吧？”
一個發出了地獄不空誓不成佛的宏願，並且為了這一個宏願，能夠在地獄當中堅守數千年的菩薩，說過的話，自然沒問題的。
但是現在，黃泉心中依舊忍不住有些驚慌。
就在這個時候，那一枚印章突然之間飛了起來，就好像被什麽人給拖起來了一樣，慢慢的重新回到了黃泉的手中。
“這印章，暫時留在你手裏。”地藏王的聲音，再一次傳來。
“上前三步。”
黃泉不知道地藏王究竟想要幹啥，不過還是很聽話的上前了三步。
旋即，就看到那石佛的一隻手，突然之間抬起來。
那一個不知道多少年都未曾動過的佛像上麵，甚至都浮現出來了一圈裂紋。
石佛的手掌，緩緩落在了黃泉的額頭上麵。
下一秒鍾，黃泉驟然之間感覺到，無數的東西，就在這一個刹那間的功夫，湧入了自己的腦海當中。
陡然之間出現的信息流實在是太過龐大，甚至讓黃泉都有些承受不住，感覺自己的大腦，就像是快要爆掉了一樣，嘴巴裏麵都忍不住發出了一個痛苦的聲音。
但是這種情況，並不曾持續太久。
“我傳你佛門金剛不壞真經！”
“三年時間，你需要將金剛不壞真經修行到第七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