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不到最後決不妥協
“師妹,我都幫你報仇了,你怎麽還不高興?”
大師兄見我還是愁眉緊鎖的樣子,苦惱地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麽哄我。
“我哪有不高興啊,哈哈!”我勉強地笑了兩聲,伸手揉亂他的頭發,急忙岔開話題,“阮寧蘭和她男人到底是誰先死的,警察都沒查出來,我也好奇呢,到底誰殺了誰?”
“阮寧蘭說,她恨白英朗把她送給那些男人糟蹋,就想殺了他。她出其不意地刺了白英朗一刀,卻沒傷到白英朗的要害,反而激怒的他,被白英朗捅死了。她是變成鬼之後,才附在白英朗的身上,了結了那個男人。”
我點點頭,滿腦子疑問道:“啊,阮寧蘭那個死鬼女人還挺厲害。前腳死,後腳就能報仇。新死的鬼,不是魂體很弱嘛,她怎麽還能創造出‘旖旎小棧’,那麽大殺傷力的遊戲?”
“大師兄就算你這麽厲害的法師,如果死後變成鬼,也不可能在短短時間內,擁有這麽大的法力吧?”
我的一個個問題,讓大師兄立刻愁眉苦臉起來:“是啊,她死得太蹊蹺了,不行,我得去查查。”
說完,他就丟下碗筷,急急走了。
看著雷厲風行的漢子從我麵前消失,我嘴角彎了彎,終於可以安靜處理師父的事情了。
我回到房間,把裝著符咒的布包背上,從裏麵掏出那塊龍形玉佩。
我發現上麵沾了一點血跡,應該是那天我被女鬼打傷,手上沾到血,從包裏摸符咒時蹭上的。
怎麽就這麽巧蹭上了,讓那鬼王爺有機會戲弄我……冤孽啊!
我氣惱又無奈地歎口氣,把玉佩上的血跡擦趕緊,又丟回包裏。
出了“三清觀”的大門,我就一路狂奔,一直跑到斜子坡,才氣喘籲籲慢下了腳步。
天極峰的靈氣太濃,邪祟不敢靠近,隻有到了斜子坡這一帶,靈氣才稍稍弱點。
我既然打算與鬼合作,當然要找個讓他覺得安全的地方,才算有誠意。
“斜子坡”之所以叫這個名兒,是因為這片有很多從山體凸出來的懸空的石板,從山下往上看,這些石板連接在一起,像一個傾斜的山坡。
站在一個凸出的石板上,山風吹得我袍衫飛舞。
我拿出龍形玉佩細細瞧著,最後一狠心,把手指放進嘴裏狠狠咬了一口,手指上立刻冒出鮮紅的血,我連忙往玉佩上擦了擦。
倏然間,身後一陣陰氣襲來。
“你來了?”我僵直著後背,輕聲地問。
“想通了?”他低沉的聲音裏透出一絲得意。
我咬了下唇,雙手捏緊,依舊背對著他:“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我便心甘情願和你走。”
一隻冰冷的手按在我肩膀上,輕輕掰過我的身體,我忙低下頭,不想讓他看到我不甘而憋屈的臉。
“要本王救你師父?”趙霆曜篤定的聲音,讓我詫異地猛抬起頭。
我不想承認他的料事如神,不屑地哼:“救我師父,你有那本事嗎?”
他目光灼灼盯著我,傲氣十足地說道:“想要讓雲鶴免遭天譴,這世上隻有本王可以辦到。”
說著,趙霆曜就來拉我的手,看到我的手指還在冒著血珠,皺著眉嘀咕:“你的血對於任何邪祟都是大補,你真想做行走的獵物嗎?”
他拿起我的手指,放到嘴裏嘬了嘬,立馬就補上了。
想要套他的話,總得給他的好處,我沒有立即收回手,語帶懷疑地問:“把自己吹得那麽厲害,該不是想騙我吧?”
“本王從不說謊。”鬼王爺不高興了,一把甩開我的手。
看著那張美人輕怒,美得不像話的臉,我不怕死地伸手戳了戳,柔聲嗓子問:“哎,那你說說,你打算怎麽救我師父呢?”
趙霆曜斜瞪我一眼,捉住我的手,語氣冷而幹脆:“簡單,殺去‘幽冥煉獄’,從那麒麟怪手裏搶了‘天罰行刑錄’,勾去雲鶴的名字就行了。”
他說得豪氣萬丈,我看著他連翻白眼,他這牛皮真吹破大天了吧!
“幽冥煉獄”是傳說中地府“十八地獄”外,用來專門對付觸犯天條或者十惡不赦的人鬼妖魔,乃至仙神的地方,那裏的刑罰比“十八地獄”要凶殘無數倍。
而趙霆曜口中大言不慚的麒麟怪,就是專門看管“幽冥煉獄”的幽冥大帝,他是上古神獸麒麟所化,是上古時期就存在的妖神。
那鬼王爺真當自己是那猴子,勾了“生字簿”,我師父就得救了?
可拉倒吧,就算他真有那猴子的神通,遇到上古妖神“幽冥大帝”,也隻有被打得魂飛魄散的份兒。
何況,他隻是一個上千年的老鬼呢?連我的玉符都對付不了,還想對付“幽冥大帝”,癡鬼做夢吧!
“你不信我?”看到我不屑的小動作,趙霆曜惱得捏緊我的手,痛得我直皺眉:“疼啊,你鬆開。”
他怒著一張臉盯著我,大有我回答得不動聽,他就捏殘我的架勢。
“信信,我信。”我咬著牙,點頭。
趙霆曜一拽,我就撲到了他的懷裏,他低頭看著我,眼裏又染上了笑意。
一會兒怒,一會兒笑的,真是個喜怒無常的鬼男人。
他在我額頭上親了親:“夫人,你隻要安心給我生孩子,其他事包在為夫身上。”
能說出這麽讓人安心的話,他應該是個有擔當的好男人。
如果他不是鬼,也不是月生傀,我也還沒死,或許和這樣的男人在一起,是件極為美好的事吧!
“喂,發什麽呆?”趙霆曜不滿我的走神,輕輕搖了搖我,眼神緊迫地盯著我,“夫人,你答應嗎?”
“讓……讓我考慮下……”我猶豫地說著,有些煩躁地垂下了頭。
我不是不能為師父犧牲自己,而是我不相信這個鬼王爺。
他如果有本事從幽冥大帝那裏搶到“天罰行刑錄”,我有玉符,還有師父和大師兄幫忙,以我們三個人的本事,未必就做不到。
“你師父的天譴已經開始,經時九九八十一天,你還有兩個月的時間思考,務必在最後一天前,告訴本王你的決定。”
趙霆曜冰冷的話語在我頭頂響起,我用力點點頭答道:“知道了。”
我得給自己留條後路,萬一我們三個搶不到“天罰行刑錄”,我就答應趙霆曜,讓他再去搶。
反正不到萬不得已,我決不妥協。
“不要耍什麽花樣。”趙霆曜的警告聲在我耳邊響起,接著唇上一冷一疼,我揉著唇剛想抬頭罵流氓,他已經消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