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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他是月生傀

  我把製作“乾坤太極丹”的所有材料,包括最重要的“山精之魄”,按照順序放進丹爐裏,“轟!”的用力推上丹爐的蓋子。


  大師兄就開始用道法驅出陽火,加持在丹爐四周,為時七七四十九分鍾。


  我也沒閑著,在屋裏翻著那些古籍,看能不能找出一點兒關於“欺天續命”的資料。


  正如趙霆曜說的,“欺天續命”是逆天而行之事,更是修道之人的禁忌。先祖們不敢以身試法,所以也沒有任何資料留給後人。


  倒是意外的發現了鬼王爺趙霆曜是個什麽東西,這是五百年前一位先祖的驅邪手劄上記載的。


  “人死千年屍不腐,鬼屍合一身不僵,一肉生肌永不滅,生生世世空於恨。”


  這樣的怪物,叫做“月生傀”,是一種比僵屍王還要恐怖的存在。


  僵屍王可以殺死,而“月生傀”隻要還存有一片血肉,用陰氣滋養就可以腐肉生肌,再重新長出新的身體,屬於不可能被消滅的物種。


  這種東西已經跳脫了三道六界之外,說他是人,但是身體冰冷,沒有脈搏心跳,就像一具還沒出現屍僵的屍體。


  說他是鬼,他又有著人的身體,其身體不腐不僵,可完成所有人可以做的事,甚至包括生兒育女。


  難怪混蛋趙霆曜追著我生孩子,原來他還真的有這功能。


  他一直說自己是鬼,可能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永生不滅的“月生傀”。


  我很厭煩被怪物纏著生孩子,心急的在手劄上找著對付這東西的方法。


  又發現“月生傀”是人為逆天製造出來的,而製造此等邪物者,必遭天譴。


  昨夜趙霆曜叫我想通了就去找他,原來把他製造出來的人也遭了天譴,所以他才會對天譴了解得這麽清楚。


  翻到關於“月生傀”的最後一頁,上麵隻記載了一句,“x年x月x日,將邪物“月生傀”,封印於‘淩波洞’。”然後就完了。


  這x年x月x日,我算了一下,大概是五百年前。


  這位先祖也太不負責任了,至少把怎麽封印“月生傀”的方法記載下來,我也好再次封印了趙霆曜。


  哎,現在除了躲,真一點法子都沒有了。


  我合上手劄,向裏間的丹房走去,一陣陣異香撲鼻而來,看來大師兄也快完工了。


  等了一會兒,大師兄的雙手在身前劃著八卦,開始收功。


  “辛苦了,辛苦了。”我拿著一顆“培元丹”遞給大師兄,他幫我發功出力,我得讓他好好補補。


  “謝謝師妹。”大師兄的臉色有些泛白,接過丹丸一口吞了。


  這時,窗戶上傳來了“吧嗒嗒,吧嗒嗒”敲打聲,我頓時喜上眉梢。


  “是師父的紙鶴。”我一邊欣喜地叫著,一邊快步跑向窗邊。


  打開窗戶,果然有一隻用紫色符咒折成的紙鶴,停在窗台上。


  我拿起紙鶴,就向師兄跑去。


  “大師兄,快施法,我要和師父說話。”


  大師兄勾唇笑著揶揄我:“平時老是懟師父,他老人家才走幾天,你這就想了?”


  我心裏正擔心師父的天譴,沒心情和他鬥嘴,隻是不耐煩地催:“你倒是快點啊!”

  大師兄手結法印,嘴裏喃著咒語,手指一指,一道白光就射向紫色紙鶴。


  紙鶴就繞著我們飛了起來,雲鶴老頭的聲音在上空響起:“小小黎,春綠。”


  我立馬盯著紙鶴焦急地問:“師父,師父你還好麽?”


  “嘿嘿,師父好得很。遊山玩水,不知道多愜意呢!”


  聽到雲鶴老頭熟悉的笑聲,我心中暗暗鬆口氣: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小小黎啊,聽說你逼著如白帶你走陰了?沒出什麽事兒吧?”


  想起如白那個膽小鬼,我不屑地撇撇嘴:“能出什麽事。”


  “師父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可是小小黎,畢竟陰陽有別,各有各的秩序,我們道士要下地府,必須要有通關文書,得到陰司同意,才可以下去。私自走陰,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


  難得雲鶴老頭這麽正經地告誡我,我連忙寬慰他:“沒有被發現,沒事的。”


  “如白說你用了‘隱魂符’,那些鬼察覺不到你身上的人氣。真是個機靈的丫頭,不虧是我雲鶴的徒弟。”


  雲鶴老頭洋洋得意的誇獎聲,讓我心中一澀,難過的低下了頭。


  “隱魂符”後來掉了,而那大胡子鬼差卻沒發現我是人,是因為我本來就不是人,我已經死了。


  趙霆曜那樣的怪物叫“月生傀”,那我這樣不是人也不是鬼,還時不時出現第三隻眼的,又應該叫什麽呢?


  雲鶴老頭哪知道我心裏的煩躁和煎熬,又在那裏拿我開起了玩笑。


  “小小黎,那如白不錯吧,長相是不是很合你胃口。我特地找轉輪那老小子,要來給你做陰間接引的。嘿嘿!”


  那老頭又開始賤兒賤兒地笑了:“話說,你吃吃他豆腐,過過手癮沒關係,鬼身上陰氣重,睡多了傷身啊!”


  說得我好像真睡了誰似的。這老小子每次正經不過三秒,就開始胡咧咧。


  我瞪著紙鶴,氣恨地大喝一聲:“閉——嘴——!你能不能盼我點好,我是那樣人嗎?”


  “嘖嘖。”雲鶴老頭咂咂嘴,“小小黎,師父我就佩服你的臉皮厚。盧陽說你都成他媳婦了,還背著你急急忙忙麽去辦事。你還這麽死皮賴臉說沒睡,師父不扶牆就服你。”


  再說我要撞牆了,這些鬼真是閑的蛋疼,沒事兒在那造謠生事。


  我們明明是急急忙忙去逃命,好麽?一個一言不合就把我扔墳包上的死鬼,我就算三隻眼全瞎了,也不能夠睡了他。


  我看著麵前扇巴扇巴的紙鶴,就像雲鶴老頭喋喋不休的嘴。


  氣得我抄起桌上的蠟燭,就要點了那紙鶴:“你再敢瞎說試試。”


  明明是雲鶴老頭胡扯,大師兄不但相信了,還走過來奪過我手裏的蠟燭。


  大師兄麵色冷冽地看著我:“師父也是為你好,人鬼殊途,師妹你不能任意妄為。”


  我真是比竇娥還冤。


  “氣死我了!”發泄地大吼一聲,我就轉身向丹房走去,懶得理這倆滿腦子汙穢的師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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