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3章 九號牢房
「哪裡話，如果還需要有幫忙的地方儘管說。」段湛龍道。
夏輕塵目前唯一需要相助的便是生源，以段湛龍的人脈，介紹十個學生其實很容易，但他並未開口。
「夏公子已無去處，不如暫時住在我家如何？」段湛龍挽留道。
夏輕塵不假猶豫道：「有朋友已為我準備去住，不敢打擾城主，視頻錄製結束，夏某就告辭了。」
「好吧，有需要幫助的地方，隨時找我。」段湛龍微笑道。
父女二人送夏輕塵離開城主。
段小青蹙著眉頭，不滿道：「爹，為什麼不好人做到底？既然都幫他找了一塊教學之地，何不幫他找到生源？」
「以夏老師現在的狀況，三天內湊齊十個學生，恐怕不太容易。」段小青道：「父親只要開開口，有的是本地名貴把族中的人推薦給夏老師。」
段湛龍負手望著夏輕塵背影，輕輕嘆道：「這個好人可不好做。」
「你就覺得，夏公子一定能把學院辦成功？」段湛龍目光悠遠：「若是失敗呢？給他的靈地損失了，那就損失了，我不心疼。」
「可若是我推薦過去的學生呢，他們怎麼辦？學院無疾而終，他們授課未成，該如何對他們的長輩交代？」
段小青雖然年輕，可長居城主府，耳濡目染，對於人情世故其實懂得很多。
她佇立良久，默默道：「爹對夏老師沒有信心？」
段湛龍搖了搖頭：「沒有！」
他十分果斷，毫無猶豫。
「天下書院幾何？光是天星城這一城之地，便有不下百座，但除卻天星書院外，有幾座弄出成就？」段湛龍道：「一個都沒有。」
「其它書院相比較於天星書院，誕生的人才，連它的零頭都不夠。」段湛龍道：「幾乎所有小書院都是在苟延殘喘。」
「招不到優秀生源就誕生不出優秀人才，沒有優秀人才，就沒有優秀生源願意來，如此惡性循環，早晚都會跌入關門的結局。」
段小青默然。
的確，天星書院雖然在整個楓葉國看起來都是排名墊底的，可在天星城卻是無可撼動的霸主。
那些小書院，連其汗毛都比不上。
唯有那些被天星書院淘汰的生源，且無力前去其餘書院求學，萬般無奈的情況下才會前去那些小書院。
小書院除卻生源不足，優秀的老師也極少，那些稍有資質的學生去了，也是被埋沒的命運。
天星書院和其餘小書院的狀況，呈現兩極分化的局面。
夏輕塵想把一個小書院做大，成功的可能性還真得很低很低。
「以我的人脈，推薦幾個學生過去容易，可他們能夠學成歸來的可能性就很低，一旦如此，我便對那些學生的家族有所虧欠，欠了他們人情。」
「而世上最難還的，就是人情。」
段小青點點頭，明白父親的用意了。
她相信，只要父親開口，那些家族即便明知夏輕塵的書院會失敗，也同樣會看在父親的面子上送一些子弟過去。
如果學成，子弟們有所收穫。
如果中途失敗，城主欠他們人情。
於一個家族的利益而言，這是怎麼都不虧的買賣。
所以段湛龍才會如此慎重，沒有輕易開口。
「估計他的書院需要下個月吧。」段湛龍道：「近期你就在家裡好好鞏固修為，從今以後你可就是中月位的天才了。」
段小青聞言翻了翻白眼：「我還能去哪不成？」
話音未落，她眼珠卻輕輕一轉。
話說夏輕塵。
前腳離開城主府，後腳便接到了藺秋念的聯絡。
「有兩下子，要不要也指點我？」藺秋念還是那副萬年冰冷的口吻。
「什麼事，說？」不過夏輕塵知道，藺秋念沒事是不會找他的。
藺秋念道：「既然被開除，就安心於警殿職務吧，這裡有一些案件，需要你處理。」
「又是懸案？」夏輕塵拒絕道：「暫時沒精力。」
那些懸案太損耗心力，他不太想耗費過多時間在上面。
「不是，是治安的案件。」藺秋念道：「馬上回來。」
普通的案件，誰不能處理，為何要找夏輕塵？
稍加沉吟，夏輕塵莞爾失笑：「這個女人，想幫助人的時候，就不能換一種方式嗎？」
藺秋念是給夏輕塵找事做，減緩他被開除的失落情緒。
明明是關心人，卻總以冷漠的口吻進行。
嘴是冷的，心卻是熱的。
回到警殿。
第九支隊內，其餘三個支隊都很繁忙，唯獨夏輕塵的支隊，安靜無比。
小倩趴在桌上，兩隻手托著下巴，乾巴巴望著忙碌的同僚，自己卻什麼事都沒有。
她和周圍的繁忙形成了鮮明對比！
自己既沒有事情做，也沒有人來使喚她。
如今，誰敢使喚夏輕塵的人吶？
雖然夏輕塵極少來警殿，手頭也沒有案子，可誰都對其敬重無比。
連帶小倩在警殿的地位也水漲船高，不管新人還是老警員都對她照顧有加，沒誰敢腦子壞了，給她臉色看。
只是，這樣太無聊了。
正獃獃望著天呢，小倩的眼帘內忽然映入一個人的輪廓，起初她一呆，隨後豁然起身，驚喜的快步跑上前迎接：「夏公子副隊長！」
一聲驚呼，令忙碌的第九支隊眾人立刻扭頭望來，全都放下手頭的事圍過來。
他們彷彿看珍奇野獸一般，圍繞著夏輕塵嘰嘰喳喳。
有的是打招呼，有的是詢問太子招募的後事，有的是詢問他的近況。
整個場面鬧哄哄一片，夏輕塵幾度讓他們散開，可架不住他們熱情，愣是散不了。
「都不忙了？」直到一聲令他們膽寒的冰冷聲音傳來，他們才低頭散開，不敢繼續圍觀。
藺秋念負手自外踱步入內，徑直來到夏輕塵面前，開門見山道：「牢獄里有一群剛抓的犯人，在九號牢房，你去處理一下。」
夏輕塵點頭，小倩則緊隨其後：「我做筆錄。」
論警殿業務，小倩都比夏輕塵精通，畢竟夏輕塵呆在警殿的日子，加起來不超過五天
九號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