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四十五章 興風作浪
眾人再三拜了拜，隨同黃家主和夜家主相繼離去。
本是一場聯合滄海內外頂尖高手，圍殲月尊的行動。
最後，卻演變成為月明珠獨面月尊。
兩個暗月昔日的成員，隔空對望。
「呼！」月明珠深深呼出一口氣，好似心中長久壓著的巨石，終於放下來。
月尊逐步走來，道：「你好像很輕鬆？」
月明珠釋然的笑了下：「當然！」
她抬起手掌，伸到自己眼前，凝視著它：「曾經年幼無知，染過許多罪惡。」
「這是我在輕塵哥哥面前，永遠抹不去的污點，亦是我在他面前最自卑的地方。」
說著，她揚眸一笑：「不過，現在好了！」
「我救了大陸這麼多強者，足夠抵消曾經的血債。」月明珠解脫道：「我，終於可以清清白白活在輕塵哥哥的心中了。」
月尊搖著頭，失望到極點：「在夏輕塵面前，你太卑微了！」
明明可以繼承月尊之位，明明可以一統三境大地，成為新一代的黑暗女皇。
她卻統統不要，選擇如塵埃一樣，委曲求全的陪在夏輕塵身邊。
月明珠丟下匕首，雙手辮在身後，坦然迎接月尊的處決，釋然道：「愛，向來使人卑微呀！」
她閉上眼，等待死亡。
月尊走近，抬起了一根手指，點在月明珠的眉心。
「愛，是嗎？」月尊淡漠道：「本尊成全你！」
她，絕不會留情。
啾——
一抹尖銳的刺痛，在月明珠腦海里驟然出現，令她疼痛得抱起了頭顱。
她覺得自己的腦袋，彷彿要四分五裂般，疼痛不止。
「請給我痛快！」月明珠吃痛道。
此間的痛苦，宛如屍腦丸爆發一般，令人難以忍受。
可，月尊卻收回了手指，淡然道：「懲罰，已經結束了。」
恩？
月明珠強忍越來越劇烈的劇痛，不解的望著月尊：「不是說好，要殺我嗎？」
她印象中的月尊，向來說一不二。
既然要殺她，便絕不留活口。
月尊冷漠的面孔，顯現的不是憐憫和仁慈，而是毫無感情的殘忍。
「身為暗月聖女，難道你還不明白，暗月最嚴厲的處罰向來不是死亡。」月尊冷冷道。
聞聽此言，月明珠心頭一個咯噔。
暗月為何令人聞風喪膽，連自己的成員都敬畏和恐懼？
因為，暗月最可怕的，不是令人死亡，而是，讓人生不如死！
尤其是自己的成員，但凡背叛者，死亡其實是最輕的懲罰。
生不如死，才是震懾他們不敢背叛的懲戒。
「你對我做了什麼？」月明珠捂住疼痛得幾欲炸裂的頭顱。
她察覺到，自己的記憶似乎在模糊。
甚至，她都想不起來，為什麼自己會站在這裡。
月尊神情淡漠：「沒什麼，只是激發了屍腦丸另外一個作用而已。」
暗月的人只知道，屍腦丸最終能夠摧毀人的精神。
卻不知道，它還有另外一個作用——抹除記憶！
「世上最遠的距離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已不認識我。」月尊淡淡道：「我想，這比殺了你更痛苦。」
月明珠立刻明白其中厲害，道：「不，我不要忘記！」
她不敢想象，如果和夏輕塵重逢，自己卻已經不認識他時，夏輕塵的表情。
他一定心如刀割吧？
若真是如此，她寧願一死了之。
月尊伸出右手的食指，抵在唇邊，輕聲念叨：「夏！輕！塵！」
此三字，宛若魔咒一般鑽入月明珠的耳中。
其記憶里，有關夏輕塵的片段立刻模糊，並迅速消失。
「啊！」月明珠彎腰，飛快撿起地上的匕首，準備給自己一下，徹底一了百了。
與其失去記憶，活著面對夏輕塵，不如就此死去。
不過，屍腦丸的可怕是遠超想象的。
月明珠撿起匕首時，腦海里關於夏輕塵的記憶，已然模糊得快要失去所有蹤跡。
她握著匕首，甚至忘了自己為什麼要自盡。
只是憑藉著慣性，匕首插向自己的胸口。
砰——
好在月尊及時發現，屈指一彈，將匕首給彈飛。
她冷漠的注視著神情痛苦的月明珠，道：「自作自受！」
月明珠想死不能，又即將忘記夏輕塵，痛苦的跪了下來，道：「月尊，求你放過夏輕」
終於，她連夏輕塵的名字都已經忘記。
只是強烈的覺得，內心之中失去了一個重要的人。
「放心，你們沒有重逢前，他不會死。」月尊道。
月明珠都已如此，再殺夏輕塵意義不大。
何況，夏輕塵若因此而痛苦一生，殺他，反而便宜他。
「謝謝」月明珠眼神獃滯起來，茫然的頹然跪在地上，宛如一個失去靈魂的木偶。
月尊看了她半晌，輕輕一嘆：「親手毀了自己的傑作，有點心疼呢。」
現在的月明珠，即便沒有即將爆發的屍腦丸，也淪為一個空洞的玩具。
她，已經被月尊完全摧毀。
嘆口氣，月尊轉過身，屢步而去，徹底放棄追殺夏輕塵。
「大人，真的決定就這麼放過夏輕塵嗎？」
一襲陰測測的老嫗聲音，自遠處的林海之中飄然而來。
那聲音不是旁人，正是西淵魔尼！
她本已跟隨琳琅島主離開，中途卻找借口回來！
月尊頭也不回，淡淡道：「本尊的決定，還要問你嗎？」
西淵魔尼沙啞道：「貧尼的意思是，養虎為患吶！夏輕塵潛力驚人，未來成長起來，必是暗月威脅。」
明明月尊都已經放過夏輕塵，她卻專程跑回來進言，勸說月尊務必殺死夏輕塵。
可惜，月尊並不糊塗。
「第一，本尊已經答應紫瞳，放夏輕塵一命。」
「第二，本尊不懼夏輕塵。」
任何時空，都有驚艷一方的天驕，可能夠成長起來，並威脅暗月的，從前沒有，今後也不會有。
說完，月尊邁步而去。
「月尊不再考慮嗎？」西淵魔尼不死心。
月尊理會都欠奉，只冷淡道：「別跟來，除非想死。」
但，西淵魔尼竟然還是跟上。
月尊眼眸一寒，殺機一現，卻聽西淵魔尼道出一句話來。
只聽一下，月尊寒意斂去，取而代之的是，瞳孔驟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