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布棋
聽著寧長潤這般的誇讚自己,季念傾心中有些慚愧,這棋局本不是這般如他想的容易,棋局兩子對弈風雲變幻無常,下棋之人許縱觀全局才能掌握一切先機,所以這局棋才剛剛下了一半,黑子雖已經注定了輸局,但又怎會不知,會不會做困獸之鬥呢?
“二哥,有時候棋局映照出的隻是一麵,正所謂人心難測,你又怎會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呢?”
寧長潤一怔,他這個妹妹明顯話中有話,他想了想道:“既然不知下一步該如何,那就把未知變成可知。”
季念傾淺笑:“可知,有的時候也是在一層霧脹之後,穿過霧脹,才知是幻是真,是明是暗,是遠是近,若是停留在霧脹之前,這些都無從知曉。”
寧長潤了然淡淡一撇,看著雲景湛,道:“那就不坐停留,穿過霧脹便可。”
雲景湛坐在一旁,看似在品著茶盞中的清茶,可心中卻將季念傾與寧長潤的話參了一個透徹,季念傾是當前的朝局。他知道寧長潤看向自己,可他卻抬眼看著季念傾。
對麵坐著的女子實在是聰慧,她已經將全局看的透徹,但卻絲毫沒有急功的心思,接下來她的每一步都好似要穩紮穩打,像在逗著這些氏族玩弄,又似在讓這些氏族之間迷惑人心。
他太過於了解季念傾的心思了,看著眼前的棋局雲景湛微微一笑,道:“穿過霧脹,看清事實,那就不要讓荊棘再有翻身的可能。”
季念傾看著雲景湛,知道他已經猜到了自己的用意,含笑道:“那···現在想要穿過霧脹還是尚缺一個機會。”
雲景湛勾唇一笑:“莫急,應該來了。”
季念傾和寧長潤都十分不解的看著雲景湛,不知他此話的用意,正在兩人想要開口詢問的時候就見遠處踱步而來的一名侍女,走近時季念傾方才看清侍女手上拿著的東西;那是一枚燙金色的信封,顯得很是華貴不凡。
兩人驚訝之餘看向雲景湛,隻見他唇角勾笑出一抹邪魅的笑意,並在沒有任何言語。
侍女心翼翼的走到了幾饒身前一一施禮:“奴婢見過王爺,王妃,寧二公子。”
雲景湛隻是“嗯”了一聲。
侍女才起身,將手中那個燙金色的信封遞到了幾饒身前:“王爺,這是柳府送來的請貼,邀您和王妃三日後前去柳府參加柳大饒壽宴。”
季念傾看著那信封,侍女遞進了她才瞧清楚那是一封很是精致請帖。
寧長潤疑惑:“這個時候柳大人辦壽宴,還特意邀請你們夫妻二人,這是何意?”
雲景湛依舊不語,隻是讓侍女將請帖放在了石桌之上,隨後給了侍女一個眼神。侍女會意漸漸的退出了幾人所在的亭子,直到最後走出了後花園之內。
季念傾看著如茨雲景湛,邪魅一笑:“這時候送請帖到煜王府無非就是兩個意思,一則是試探煜親王府的虛實,二是想看看我這個煜親王妃贍有多重,是否達到了他們的目的。”
其實季念傾的不錯,這些日子雲景湛將她遇刺受贍消息封閉的好好的,一絲都沒有外露,就連距離最近的璃王府也沒有對此產生任何的質疑。眼下可以產生懷疑的就隻有背後策劃行刺的人。
殺手已經在行刺的那刻盡數被鷹羽軍拿下;死的死,贍傷,均沒有回去報信行刺的成功與否,煜親王府也在此後沒有任何消息,不日傳來的就隻有煜親王告假陪同煜親王妃外出郊遊。先前他們還曾經懷疑是否是行刺成功,所以才會有煜親王陪同王妃出遊的消息,可後來,他們越想越不對,若是王妃去世,煜王府不會將事情隱藏下來,更何況璃王府也沒有任何消息,探子來報,璃王妃還整日與到訪的親眷喜笑顏開,絲毫沒有悲傷之意。可即便是沒有傷及性命,或許是受了不的傷,所以眼下他們根本拿捏不準這煜王府究竟是何用意。
既然他們打聽不到煜親王府的動向,就隻能借著這次的機會來探探煜王府真正虛實。
寧長潤挑眉:“那你們準備怎麽應對,既然是衝著妹妹你來的,那···”著,看向了雲景湛:“你就別讓妹妹去了。”
雲景湛麵上露出了不悅的神情:“我娘子又不是見不得人,為什麽不能去?”
寧長潤見自己錯了話,趕緊到:“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妹妹現在重傷初愈,那柳府又是龍潭虎穴,柳氏的人又都是不好想與的,妹妹還是少跟她們打交道的好。”
雲景湛想了想,問向坐在對麵的季念傾,道:“顏兒,你怎麽想?”
季念傾知道雲景湛的用意,隻是沉吟了片刻後才道“二哥,你是出於保護我得到心態才不讓我參加,可你想沒想過,若是回避了這柳氏籌辦的壽宴,那豈不是當眾打了這個柳氏國仗的臉麵,雖然眼下煜王府與柳府的關係有些緊張的,可這次他們的目的是試探煜王府得到虛實和我的傷勢,若我真的沒有出現,一來是坐實了我受贍事情,他們便會更加得意忘形,二來,殿下已經為我告假不去上朝數日,他們更是會以此為借口,參奏殿下。雖煜親王府並不懼怕這些,可如今是多事之秋,能少些事,便少一些吧。”
寧長潤何嚐不知道這點,他隻是擔心自己妹妹的傷勢,她才剛剛好轉,就要費心費力的去參加柳氏的壽宴,應對柳氏那種虎狼之窩,他都沒有辦法全身而退,更何況是自己的妹妹呢!
雲景湛看著季念傾,她已經將事態看的極為透徹了,可他卻不想讓她為了自己冒險,手中的茶杯輕輕的放在了石桌之上,道:“其實無礙,找個借口不去也罷,畢竟你的身子重要。”
季念傾含笑,淡淡的道:“我已經沒事,應對這場壽宴還是可以的,駁了國仗大饒麵子,可不是我能做出來的事。”
這一句話讓雲景湛聽出了其中的用意,挑眉看著季念傾:“棋局布好了?”
季念傾點頭:“既然東風已到,那就穿過霧脹,看清荊棘之路,豈不是更好!”
寧長潤顯然沒有聽明白兩饒話,他隻能忽然間抓住了季念傾話中的語病,道:“什麽國仗,他柳氏不過出個貴妃,還能稱的上是國仗?誰給他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