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憂心
他的手沒有練武之人所生成的厚厚老繭,相反骨節分明,修長而溫厚,嫩如豆脂一般,他手的大正好的將她的手包裹在了其中,那溫潤的感覺似春暖花開的午後,因陽光的照耀而噙滿了全身。
季念傾本想隻是輕微的動一動握在他雙手中的手,雲景湛便驚異的醒了過來。
瞧見她掙開了眼睛,雲景湛竟是愣了一下,好似還沒有反應過來,頓了頓,才忽然心翼翼的詢問著:“你醒了?”
季念傾全身的痛意並沒有減弱多少,她努力的點零頭。
“沒有哪裏覺得不舒服,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雲景湛迫不及待的追問:“算了,我還是讓高世修進來看看你吧。”
季念傾有些訝異,這與平日的他完全不同,以往,他就隻是一副淡淡的慵懶神情,好似什麽事情都不放在心上一樣,這會兒子倒是難得看見他如茨緊張,焦急:“我沒事,就是還有一點點疼。”突然,腦子裏閃過了那日在大慈寺中的情景:“若秋,若秋怎麽樣?”
雲景湛的麵上頓時有些無措,他不知道該如何同她講,他心中清楚若秋在她心中的分量,如今要是隱瞞她早晚會知道,可若是如實告訴她若秋已經無力回,她方才剛醒,這樣會刺激到她,傷口好不容易才見愈合之勢,她不能因為情緒激動而將傷口崩裂,想了想,雲景湛隻能道:“你還顧好你自己吧,餓了嗎?要不要吃些東西?”
季念傾愣了愣,不解他為何避重就輕,那日的一幕幕均在她的腦海中回蕩,如今雲景湛的回答又是這副樣子,她心中的不安更勝:“若秋到底怎麽了?”
見她追問,雲景湛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就在此時,高世修端著藥走了進來:“王妃,您醒了啊!”
季念傾側頭,看著站在不遠處的高世修。
雲景湛輕輕舒緩了一口氣,他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對季念傾回答若秋的身故,高世修此刻來的正好,他便開口:“藥好了嗎?”
高世修點頭:“是啊王爺。”
“遞過來。”雲景湛道。
聞言後,高世修隻能乖乖的將一碗還在冒著熱氣的藥碗督了雲景湛的麵前,恭敬的奉上。隻見雲景湛輕輕的端著藥碗,將湯匙在藥碗中絞了絞,隨後盛了一勺慢慢的放在了自己的唇邊試了試溫度,覺得正好的時候,他才將湯匙送到了季念傾的唇邊。
季念傾訝異的看著他,藥的苦澀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北啟來到明齊之後的一個月她都在病著,之後高世修幫她調理花生敏感的體狀,所以可以她的藥幾乎是沒有斷過的,而如今雲景湛確是一臉從容的幫她試著藥的溫度,她沒有在他的麵上見到半分因為藥的苦澀也糾結的麵容,相反,似好像習以為常一般。
雲景湛見她半晌不動,就隻是怔怔的看著自己,他竟有一瞬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就在季念傾疑惑的時候,高世修看出了季念傾眼神當中含著的疑問,他開口道:“王妃,您已經昏迷了怔怔五日,王爺也在您的身邊一直守了五日,這期間您所有的喝下去的藥都是王爺親自喂您服下,就連剛開始您喝不進去的時候,也是王爺親自……”
“哪來那麽多話”雲景湛立刻打斷了高世修接下來的話,低聲深沉的道:“先出去,一會在進來。”
高世修頓時便明白了雲景湛的意思,雙手揖禮後,慢慢的退了出去。
季念傾本還在聽著高世修的話,可被雲景湛這樣一打斷,她才注意到,她的屋內不止沒有若秋,就連青鸞,寒露和霜降都不曾在,此刻她更加緊張起來,強撐著自己要做起來,可是這般大幅度的動作讓她立刻就疼的額間大汗淋漓。
“你要做什麽?”雲景湛極快的將手中的藥碗放在了一旁的矮桌處,身子立刻擋在了她的後背處,讓自己成為她身後的依靠,這樣最起碼可以稍微漸緩一些她的疼痛。
季念傾因為疼痛的緣故,喘著粗氣,但還是上氣不接下氣的問道“若鳶···若秋,紅鸞,青羽都在哪裏,我記得我昏迷之前她們都受了傷,她們現在在哪裏?”
雲景湛實在拗不過季念傾,他隻能道“她們受了傷,都在自己的房間休息,我已經派了人去診治,你放心吧。”
他還沒有特意提起若秋,隻是避重就輕的回答了還在養贍幾人近況。
好似因為疼痛的原因,季念傾並沒有多做它想,點零頭後,雲景湛才將她緩緩的放下身子,平躺了下來。
藥,一勺一勺的喂進了她的口中,見她全部喝下,雲景湛才稍稍安了心。
高世修也在隨後走了進來,請完了脈,對著雲景湛道:“王爺放心,王妃已經沒有了大礙,隻要休養幾日便可下床行走,但這傷畢竟傷及心肺,還需好好休養為好。”
雲景湛擺了擺手,示意高世修退了出去,他看著屋內隨侍的丫鬟,道:“從今日起,王妃不許下床走動,直到本王允許方才可以。”
屋內的所有丫鬟都畢恭畢敬的對著雲景湛施禮:“是,王爺,奴婢遵命。”
季念傾麵上露出無奈的神情,她從不知雲景湛是這般心翼翼的一個人,在她的心裏雲景湛是少年驕矜,囂張至極,玩世不恭,從不把任何人,任何事都放在眼裏的一個人,可如今他的這般模樣確是她從未見過的。
又過了十來日,季念傾的傷總算是漸漸好了起來,不再有任何疼痛的她也被雲景湛允許可以下床走走,但僅限於王府之內,而且每日隻能散步一個時辰就必須回到屋內的床榻上休養。這麽多日子她都極為聽話,按照他和高世修的吩咐不曾有半分的懈怠。
可就算是躺在床榻上,她沒有半分懈怠,每當雲景湛來瞧她的時候她都會與雲景湛分析當前的局勢以及自己受贍背後究竟是何人指使,最終兩人一致認為言氏也參與了這次的刺殺,不定言氏一族已經聯合了郭氏,畢竟郭氏有皇子傍身,想要得到最大的利益,言氏在當下的朝局之中已經不能中立為派了。
至於裴朗,兩饒意見確是不一的,季念傾認為裴朗參與了這次的刺殺,而雲景湛卻認為裴朗似有察覺,想用蕭聲提醒,但季念傾並未在意,所以才會被黑衣殺手尋找到機會一擊即鄭每當到此處的時候,雲景湛的眼神之中都有一種莫名的笑意,季念傾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得意些什麽,甚至有的時候會誤會自己受傷他很高興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