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審問
季念傾絲毫沒有理會，隻是冷冰冰的看著他們將私牢的大門打開，那開門的聲音好似幽冥地獄中慘叫的鬼魂，幽幽之聲震刹心肺。
隨著私牢內的侍衛進入私牢後不久，季念傾便見到了幽暗的水牢之中被牽製住的女人，她兩隻手臂被吊掛在水牢內的兩旁牆壁順下來的鐵鏈之上，她低垂著頭，因身後不斷噴湧出水的緣故，她的下半身均已泡在了水中，水已經到了她的腹部之上，原本烏黑順長的秀發在濕噠噠的緊貼在麵前，擋住了她清秀的姣好的容顏，她露在外麵的肌膚慘白無比，甚至有些驚悚，遠遠的看去就好似陰間的鬼魂，沒有生的氣息，若不是見她胸口處還在微微起伏，季念傾險些以為她早已氣絕。
坐在水牢的對麵季念傾依然可以感受到來自水牢之內的陣陣寒意，她不禁身上有些微涼。
可當水牢內的女人再見到季念傾時，本以生而無望的雙眸在頃刻之間變得陰狠無比，已經氣若遊絲的她在此刻好似用盡了全身之力對著季念傾道：“有本事就殺了我，隻要我活著走出這裏定然將你千刀萬剮泄恨。”
坐在對麵，季念傾好似沒有聽到她的話一般，麵上並沒有什麽異樣的表情，她隻是拿起了身旁的茶杯，悠悠的撫動著杯蓋，唇角勾出微微冷笑：“事到如今你還以為你能活著走出這裏嗎？”
語氣當中的陰寒讓人感到她比這水牢更加恐怖，季念傾傾國傾城的容貌之下一顆幽暗，冰冷的心在此時令私牢內的所有權寒。
然而，聞言後的杜霜月驚恐著瞪圓了雙眼看向季念傾，若是可以她現在已經將季念傾殺了幾百次；
“不···你不敢，你一定不敢。”
喝了一口茶，季念傾輕柔的放下了茶杯，目光銳利如刀的看向杜霜月：“不敢？我為何不敢”她幽幽然的道：“難道你還期盼著你的嫻妃姐姐會來救你嗎？癡人夢恐怕的就是你，嫻妃如今已經自身難保，況且你還是一枚棄子，這種情況之下，誰會為了一枚棄子舍身忘死呢？”
季念傾的話仿若一聲驚雷響徹杜霜月的腦中，她不可置信的看著元殤雪，什麽叫嫻妃娘娘自身難保，什麽叫她不能為了棄子舍身忘死，其實這兩日在水牢內她早已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分析的很是透徹，她不可否認元殤雪得對，現在自己在家姐的心中早已是一枚棄子，或許她會看在與自己的親情上施救，但無論怎樣，她在宮中的地位比一位棄妃好不了多少，四皇子又不受陛下喜愛，現如今的她已經絕望，但在元殤雪麵前她也一定要裝作沒有懼怕之意，這是她最後的尊嚴。
“哼，寧雪顏，就算真的如此那又怎樣，你記住就算我死了，我父親也不會放過你的！”
季念傾冷哼一聲：“就憑你那知府父親嗎？你可知我碾死他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一般的容易。”
杜霜月以為寧雪顏要對自己的父親下手，她頓時慌了：“不···你想要做什麽，你不可以。”
季念傾眼神冷冷的掃了一眼水牢中的杜霜月：“這···”她故意頓了頓：“就不是你能如何的了，你還是想想怎麽讓自己死的痛快一點吧。”
杜霜月腦中快速的思索，她生寧雪顏會動她的父親，她不能讓她這麽做：“我若是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不可以答應我放過我父親，至於我，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秘密？”季念傾挑眉，仿若很有興趣的模樣：“那要看這個秘密價值幾何了！”
杜霜月見還有希望，她有氣無力般的開口道“柳氏一族在平州城中建了一個別院，裏麵的用料極盡奢華，都是仿照皇家園林，就連裏麵用的木材都是上等的葉紫檀，那是隻有皇室才可以用的木料。”
聽著杜霜月的話，季念傾低眉，若真是如此沈為止不可能不知道，柳氏不可能做到如茨掩人耳目：“你怎麽知道的？”
杜霜月雙目盯著季念傾：“家姐無意中聽見了柳氏的長子柳峰與柳貴妃的談話，之後她就起了疑心，讓我去私下查探，我得知這個別院的地契並不是用柳家家族內的人買的，而是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我本想去查查那個買地的人，可誰知等我去的時候，那人已經消失不見了。”
柳氏這麽做能瞞過雲景湛的眼線，又能瞞過武孝帝，就連氏族都被他們瞞過，看來這事情真的要好好的查一查，季念傾起身，對著身後的若鳶道：“問問她別院在哪，然後給她一杯酒。”
在若鳶應聲後，她便離開了私牢。
回到臥房之中，季念傾百思不得其解，柳氏建造這樣的別院究竟居心為何，這般的僭越，一旦被人發現別柳貴妃的性命不保，就連柳氏一族都難逃一死，可究竟是什麽原因寧願讓他們受著大不敬之罪也要建造這座別院。
季念傾走向了矮幾處的棋盤，手執黑子，久久沒有任何動作。
等若鳶回來的時候，季念傾已然保持著這個動作，在若鳶輕喚一聲後，她才在她的思緒中醒過神；
“王妃”若鳶道：“奴婢已經問明白了，另外杜姐已經喝下了毒酒，奴婢將人送去亂葬崗了。”
季念傾想了想：“若鳶，你覺得柳氏寧可冒著大不敬的危險也要建造這樣的別院究竟是為什麽呢？”
“為了給柳通遠養老用的”雲景湛至門外翩翩而來，貴族公子之氣盡顯。
季念傾看向雲景湛：“你早就知道？”
雲景湛進了屋內，在旁邊的躺椅上慵懶的躺下，手中拿著一個蘋果，自顧自的吃了起來：“比你知道的早不了多少。”
後來，季念傾聽雲景湛道，這間極為奢侈的別院是宣平公的子女將來準備給宣平公回鄉養老所用，別院雖不是柳氏的嫡係所建，但找的那人也是與柳氏早有牽連的柳氏旁支，利用旁支買了幾百畝平州城中最好地段的地契，之後命人將這位旁支藏了起來，據雲景湛派人查探的結果，這別院修葺的與淒涼皇宮別無二致，裏麵金縷環繞，玉獸拱衛，百轉千回，回廊雕欄，日月交相輝映，極盡奢華，旁的不提，就是葉紫檀就用了將近數百根，這樣的葉紫檀木，一千兩才可以勉強買一根，別院正殿內的頂端琉璃晶瓦下鑲嵌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竟然比武孝帝殿中的夜明珠還要大上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