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陛下
聽到這番言語,季念傾白了他一眼,這是明齊皇宮,可不是他們自己的煜王府,他這般的口沒遮攔,若是聽在了外人耳中,再傳到了別處,皇帝耳中,那她極有可能被冠上禍國妖女的名頭,這可不是她想要的,想到第一次見武孝皇帝的情景,她手心中竟然有些汗意。雲景湛見季念傾麵上的神情,他勾唇一笑,伸出手將她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心,當察覺到她手心中的汗意時,他道:“別這麽擔心,沒事的。”
見他拉著自己的手,季念傾更為緊張的環視了一下周圍,她快速將自己的手在他的手心抽離:“在宮裏,規矩些,被人看見不好。”
雲景湛挑眉,麵上帶著些許的不悅:“被什麽人看見不好,本王拉著自己的王妃,難不成還要他們同意?”
季念傾又給了他一記白眼:“這裏是你家,你當然可以不用顧忌,我不校”著就又端起了剛剛的那副架子,儀態萬千。
雲景湛無奈。
當季念傾再次抬頭時,雲景湛已經帶著她來到了一處殿門前,當她看到掛在殿門上的匾額時‘禦書房’三個大字,赫然的立在了眼前。
站在禦書房門前的是一位手持拂塵的內侍監,偏瘦的身形讓季念傾感到此人有些尖嘴猴腮,但能在此服侍明齊陛下的人,想必並不是什麽人物。
正想著,就那名手持拂塵的內侍監笑意上前,恭敬的對雲景湛道:“奴才見過煜親王”著,眼神瞟向了一旁同站的季念傾,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繼而道:“陛下早已等候多時了·····”
雲景湛挑眉看向這名內侍監,心知肚明他的想法,在宮中待的久了,心思自然就多了,這種因人而異的奴才在宮裏實在太多了。
“劉公公,是誰給你的膽子,見到本王的王妃竟然不行禮,不請安。”
季念傾倒是對此沒有過多的在意,她沒想到雲景湛倒是頗為介意,他話音剛落就再次的將手牽在了自己的手上,這讓季念傾微微的有些怔愣。但季念傾卻是知道,在禦前的人敢如此定是受了意,不然他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膽也是不可能如茨,而此人站在禦書房的門前,不是德文皇帝又會是誰呢?
劉公公的笑容有一刻僵在了臉上,但很快便又笑意不減恭敬的道:“喲,王爺您瞧老奴,真是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竟然一時沒有注意到王妃娘娘,是奴才的不是了。”
但他依然在看了一眼季念傾後,對著雲景湛道:“殿下還是快進去吧,陛下早就等著您了。”
見著老太監還是如此,雲景湛掃了一眼劉公公,眼神當中的狠厲讓劉公公瞬間有種寒意噙滿全身。
“既然你不行禮,那本王便回去了,告訴裏麵的人,本王還不想來呢。”
季念傾:“·····”
劉公公見狀立刻顫顫巍巍的下跪,驚懼的顫抖著自己的身子:“哎喲煜王饒命啊,是老奴錯了,老奴這就給煜王妃請安,還請煜王殿下進去吧。”著,他便朝著季念傾站的方向挪了挪下跪的雙膝:“奴才見過煜王妃,煜王妃萬安。”
見此,季念傾看向雲景湛,她在不可思議他這般的態度時輕輕拽了拽他的袖口。
沒想到雲景湛絲毫沒有收住的意思,看著季念傾:“怕什麽啊,你是我雲景湛的王妃,犯不著敬著別人,如今這皇宮裏一個的太監都敢對你頤指氣使,那將來還得了?沒事,不用怕,為夫給你做主。”
雲景湛故意抬高了聲音,絲毫沒有想要掩飾的意思,好似就是故意給裏麵的人聽一般,季念傾無奈,她眼眸低垂,合著雲景湛今日是故意找茬來吵架的吧?
而此時,禦書房的門外不遠處已經有了不少太監和宮女在駐足觀看,不時的還在聲議論,季念傾不想成為她們議論的話題,正想著該如何是好的時候,卻聽到殿內一個威嚴低沉的聲音傳來:“行了,進來吧。”
聞聲,原本還顫顫巍巍下跪的劉公公瞬間挪動雙膝,退跪在一旁,讓出了進入禦書房的門口處,他絲毫不予理會還跪在地上的劉公公,牽著季念傾就走了進去。
留在他們兩人身後跪著的劉公公見兩人已經走進了禦書房,驚恐的擦了擦額上早已流出的冷汗,聲嘀咕:“我滴乖乖,這煜王還真是惹不得,陛下這哪裏是讓奴才為難煜王妃,簡直是讓奴才送死啊!”
被雲景湛牽著,一路上季念傾都是低眉垂眸,這樣場合身為女子,必須恭敬頷額,這是見到皇帝該有的儀態。自打上次季念傾見到明齊德文皇帝後她便知道,這位皇帝對自己嫁給他心愛的兒子頗有微詞,甚至可以用十分不滿來形容,但她卻不知,已經這般不喜了,為何還要將自己嫁給他的兒子,心中雖然這般想著,但表麵她還是一副恭敬順從的樣子,她知道一旦行差踏錯,不止自己會遭人詬病,就連璃王府也會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所以她必須在禮節上做到滴水不漏。
“給陛下請安。”雲景湛一臉的不削,懶洋洋的請安,甚至還隻是做了一個虛禮,不盡不實,看在季念傾的眼中,他竟敢囂張到如簇步,這般的在明齊皇帝麵前放肆,而明齊皇帝卻隻是看著,不語,這讓季念傾的心中有些異樣。
見他如此這般,可自己卻不能,季念傾規規矩矩的按照之前若鳶交給自己的禮節,雙手交疊在額前,頷額,雙膝由左至右的下跪,恭敬的俯身叩首:“臣媳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半晌,禦書房內沒有聲音,德文帝也沒有免禮的意思,一旁的雲景湛看不下去了,他俯身拉了一把季念傾,讓她起身:“行了,起來吧。”
還在下跪的季念傾一驚,她看不到高坐在上饒表情,但猜也猜的到,武孝帝現在在努力的壓製自己的怒意。
隨後,一個威嚴的聲音,低沉,渾厚的響起:“免禮吧。”
季念傾這才被雲景湛拉著起身。
抬頭時,她見高坐在上的武孝帝比先前她見到的時候變得更加威嚴,一雙銳利如鷹的眸子好似能看清事件百態,他劍眉入鬢,稍稍泛白的鬢角透露著他已曆過滄桑。這樣的麵容與雲景湛頗為相似,都是如初一則的英氣,俊美,想必年輕時這位德文皇帝也是一位風流倜儻的翩翩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