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可以走了嗎？

  林英正從沒見過這麼粗俗的吃相，尤其對方還是一個女人。


  吃得又快又急，都沒細細吞咽口中的食物，手裡的筷子已經伸出去又夾了另一道菜。


  簡直就像，餓了三天的乞丐突然被好心的主人邀請上了飯桌，只恨之際沒有八張嘴。


  不到一分鐘，所有的菜都被她動過，無一倖免。


  再過了三分鐘，桌上的六道菜只剩下兩三成，湯剩了一半。


  看著張之月這种放肆的吃法，哪怕自己面前的白粥乾乾淨淨，都讓林英正覺得難以下咽。


  他有潔癖，嚴重的潔癖。


  真懷疑自己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叫她留下來用餐。明明，給支票打發人走的方式既簡單又直接。


  林英正劍眉緊蹙，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線，強忍著沒有馬上起身，甩手走人。


  「嗝。」


  又是一聲響。


  張之月心滿意足地放下筷子，清澈透明的眼眸閃閃發光，認真地詢問對面的男人：


  「我吃飽了，現在可以走了嗎？」


  等了幾秒，拋出去的問話沒有得到回復，張之月換了種問法。


  「我要回去了，能不能派車送我嗎？這裡好像很偏僻。」


  「.……可以。」林英正抬眸，瞥了眼旁邊站立的人。


  林飛安排司機，親自剛張之月送上車，這才走回客廳，恭恭敬敬地行至林英正身邊。


  「少主，我剛剛又將支票拿出來，張小姐還是不肯收。」


  巨額支票被放在已經收拾得乾乾淨淨的餐桌上。


  繁複的燈飾發出冷冽的亮光，映在剛毅如鐵的面龐上。


  林英正淡淡地應了聲，眉頭微動，眼眸深深地瞄了眼林飛。


  「襲擊我的人查到了嗎？」


  「沒有。不過很快就有消息了。應該是涼城傅二爺那邊的人。」


  林飛將自己調查的情況徐徐說來，每一個字都帶著謹慎。


  林英正越聽面色越沉，聲音幽冷如地府修羅，「背叛林家的人，一個都不能饒。」


  「是。」


  「還有，張之月也查下。」


  林飛聞言驚愕不已，「少主，難道您懷疑.……」


  林英正負手而立，眼眸中的狠厲已經散去，腦海里閃過那張平淡無奇的臉。


  靜默須臾，低沉的聲音落下，「任何可能性，都有。」


  「可是少主，如果不是張小姐，我們很可能再也沒機會見到您。她如果想對您做什麼，昨晚是最好的機會。而且，見到您昏迷不醒她不願意休息，一直在床前守了您一夜。」林飛不得不為張之月解釋。


  「難道，這樣的舉動還不奇怪？」林英正提醒林飛，「我受的是槍傷。」


  一般的女人見到有人中槍，就算沒有嚇得馬上跑掉，最多也就是報警或者打急救電話。


  更何況，這個中槍的男人還強吻了她。


  林飛跟在林英正身邊多年，一句話便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但讓他將張之月和傅二爺派來的殺手聯繫起來，還是很難讓他接受。


  林英正俯身，拾起餐桌上的支票，黑眸沉沉。


  一百萬都不能打動的人，是嫌少還是因為有更複雜的目的？


  就在這時，客廳的座機響起。


  會打這個電話的人，通常只有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