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天空籠罩著大地,連月亮都沒有露出頭來,沒有一絲光亮,讓人自然而然的覺得喘不過氣來,渾身壓抑,不自覺的就有不愉快的事情湧上心頭。
安然坐在房外麵的台階上,雙手環住雙腿,不知道想些什麽,眼睛無神,看向遠方。
一陣風襲來,吹散了樹上的落葉,颯颯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夜晚卻顯得格外響亮,樹葉隨著風轉了幾個圈,落在地上,又被席卷起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就被帶到什麽地方去。
安然回過神來,憂傷的看著麵前的一幕,撿起一片落葉放在手上端詳,垂眸望著腳底下,手將樹葉扯成一塊一塊。
“怎麽坐在這裏。”
聽到景旬的聲音,安然猛然抬起頭,回頭朝後麵看過去,就看到景旬站在自己的身後,不斷的朝自己走過來,安然給景旬挪了一個地方,景旬坐在她的身邊,將手上帶過來的披風披在安然的身上。
“天氣越來越冷了,下次出來的話多穿些,不然回頭得了風寒,怎麽辦?”
安然衝著景旬淡淡的笑了一下,然後頭靠在景旬的肩膀上,像是將自己心裏的所有壓力也都交付到了景旬的身上一樣。
“這不是還有你呢嗎!”
景旬聽到安然的話,無奈的笑了笑,很少見到安然如此小孩子需要人依賴的一麵,感覺到自己肩膀上的重量之後,景旬反倒開心,出去一趟之後,他們兩個的感情緩和了不少,安然也和往常一樣,對自己肆無忌憚起來,將全部重量放心的靠在自己肩上的時候,景旬的心裏有了些許的開心。
“你啊!”
景旬也不再說什麽,兩個人就這麽安靜的依偎在一起,景旬知道,這些日子,自己實在是難受。
“怎麽了,看你這麽不開心,因為什麽啊?”
景旬看著安然,也能夠察覺到她的情緒,直接了當的問出來,一隻手摟著安然的肩膀。
“哎,我就是有些難受,說不上來,就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安然聽到景旬的話,看了看景旬的側臉,閉上眼睛,聲音輕輕地,感受著周圍的寒風,想起自己和方覃說的那些話,心裏難受:“小月最近越來越不開心了,經常一個人默默的哭泣,我明明看得出來,方覃明明是喜歡小月的,可是她到底在顧慮什麽呢!”
景旬心疼的看著安然,明明自己已經這樣,還在擔心著別人的事情,如今就是出來玩了,可是他還是不開心,說起來也是自己的錯。
“不要想那麽多了,這都是各自的福分,就算是你想的再多,也沒有用的,兩個人的事情,隻有兩個人清楚,外人是插不進去手的。”
聽到景旬的說法,安然點點頭,心裏還是有些難受,她將小月當成親妹妹,看著小月這幅樣子,隻恨不得將方覃拽到她麵前,將他們兩個人的心思都捅破了。
“人的緣分正是奇怪,能遇到真心相愛的人,實在太不容易了,卻還是有人不珍惜。”
安然不知道怎麽,有感而發,想到左娉婷和宋鈞亭,南薏明和閆莫軒,方覃和小月,芫命和林啟,自己和景旬,心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你這一張臉真是讓人看著生氣,讓人忍不住想要將你藏起來,明明是個大男人,卻生得這麽好的一張臉,實在,嘖嘖,從成婚到現在,全是你的爛桃花。”
景旬不懷好意的看著安然,伸出手捏住安然的臉蛋,隨意柔圓捏扁,好不開心。
“你這個小丫頭,是不是整天吃不下咽,夜不能寐啊!”
安然給了景旬一個白眼,嘴裏哼哼道:“那可不是,俗話說得好,側臥之榻,豈容他人安睡呢!”
景旬暢然一笑,手覆在安然的頭上,不斷的揉搓,另一隻手握住安然白嫩纖細的手指,安然的指尖發冷,景旬用手牢牢的包裹住安然的手,用自己的溫度給她溫暖。
“我家的小丫頭還真是霸道啊,我聞著這裏怎麽這樣酸呢!”
安然臉上掛著忍俊不禁的笑意,臉上羞紅成一片,聲音也都是軟軟的,讓人聽了心裏都覺得酥麻成一片。
“你,你討厭,就會打趣我,不理你了。”
景旬將安然摟在懷裏,絲絲涼風傳過來,卻依舊吹不散兩個人心間的那股子熱氣,安然往景旬的懷裏蹭了蹭,像是一個貓咪一樣貪戀景旬懷中的溫暖,一定也不願意走開。
“好了,乖,就算是有人肖想我,我的心裏也就隻有夫人你一個人的。”
安然窩在景旬的懷中,不肯出來,聽著景旬和自己認真解釋,心裏的不如意也都盡數消散了。
“那個是不是你的鴿子啊!”
景旬看著遠處飛過來的鴿子,雪白一身與黑夜分明,振翅停留在了離著景旬不遠的一處地方,警惕的提防著景旬。
“什麽啊!”
安然從景旬的懷裏探出一個頭來,神思恍惚,沒有反應過來景旬說的話,又反問了一句。
“鴿子,這個應該是你的信鴿,估計是芫命那邊有消息傳過來了,你快去看看吧!”
景旬將安然拉了出來,給她指著一旁的鴿子解釋道。
“你為什麽不去呢!”
安然犯懶,像是一灘水一樣賴在景旬的身上,聲音也慵軟了不少,像是撒嬌的意味,就是不願意起身。
“怎麽這樣懶,你這鴿子是受過專門的訓練,他既然不熟悉我的味道,我就是上前,也會驚動了她的,倒時候飛跑了,豈不是什麽也不知道了。”
景旬寵溺的看著安然,雖然嘴上說著她,但是卻沒有一點嫌棄的模樣。
安然不滿的掙紮了一聲,爬起來,抓住那乳白的鴿子,從他的腿上拿出信紙,打開之後仔細端詳,不斷地看著,眉頭輕蹙,看的景旬都不由得站起身來。
“怎麽說的?”
安然將信遞給景旬看,語氣嚴重,“估計我們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