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要同自己的親皇兄裝傻嗎?咱們兩個是一母同胞,血脈相連。”
景明看著裝傻的景旬,目光直冽的審視著景旬,他這個弟弟什麽都好,就是太過內斂,有什麽事情都藏在自己的心中,不肯同身邊的人分享,也許是因為母妃的早早離去,才造就了他這個樣子,再加上之前他那次的大劫,導致他體內一直帶有毒素,不能治好,所以景明對景旬尤為愧疚,哪怕自己的處境艱難,他也盡力不讓景旬吃虧。
“皇兄,我……咱們的事情我不想在讓她卷入其中了,她本來應該無憂無慮的治病救人,但是如今卻讓她因為我的緣故三番兩次的陷入危險,甚至瀕臨絕境,我實在是於心不忍,既然不能護她安全,那麽還不如將她放走,這樣即使我出現了什麽問題,她應該也不會太過傷心。”
景旬看見景明底下的頭,瞬間明白了他心中的想法,景旬明白皇兄他一直覺得愧對自己,他不想讓景明有這種想法,所以隻能默默的開口,第一次清楚明白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景旬隻覺得內心好受了不少,他心中明白這是最好的辦法,但是卻不能阻止自己那顆想要靠近安然的心。
“苦了你了。”
景明聽到景旬低沉的聲音,雖然他假裝輕鬆,但是景明可以知道他心中的痛苦,作為天子,作為一國之君,他不能有兒女私情,他的所有女人都是為了這個江山,但是景旬不一樣,他可以享受到自己不能享受的一切,這樣至少也可以讓他的心中有所藉慰,但是情這個字又豈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說得清道的明的事情,情很矛盾,有苦有甜兩個極端都在它的身上,旁人並沒有辦法能夠安慰,隻有靠自己悟出來。
“皇兄,宋鈞亭這次大勝歸來,不知道應該有個什麽封賞呢!”
景旬眼神飄忽,手不斷地揉搓在一起,像是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話鋒一轉,就將景明的注意力從自己轉移到得勝歸來的宋鈞亭上。
“宋鈞亭……”
景明若有所思的叫著宋鈞亭的名字,眼前浮現的是他那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和對所有事情都漫不經心的態度,這個宋鈞亭從小和自己還有景旬一起長大,他們三個可以算得上是高山流水,難得的知音,宋鈞亭他倒是可以信任,但是他的個性,景明一想起來就覺得頭痛,這個人,無論自己說多少遍,他卻總是依然我行我素,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太後那一派才一直壓製住他,如今他得勝歸來,自己是一定要給他一個重要的位置。
“皇兄,這京城的兵權,我們也該慢慢收回來了!”
景旬知道景明的顧慮,他們和太後鬥了這麽多年,如今羽翼漸漸豐滿,也是時候該經曆一場變動了,自己也是在沒有耐性在等下去,如今他從來沒有一刻如此希望可以快點扳倒太後,太後之前對安然做的事情,景旬一點一點都記在心裏。
“京城的兵權一直掌握在戴國舅的手上,他是太後的親哥哥,如今他沒有什麽過錯,朕也不好無故的剝奪了他的兵權。”
景明聽到景旬這樣說,心中也認為這是個極好的安排,隻不過就在一瞬間,就找出了不妥之處,這戴國舅從自己登基就一直把持著京城中的兵權,雖然囂張跋扈,但是一時之間實在是找不到他的錯處,自己就這麽貿然的然宋鈞亭代替他的職權,恐怕不僅是戴國舅不滿,就是太後手底下的大臣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到時候在大殿上鬧起來,自己就會騎虎難下,兩處為難了。
“皇兄放心,這麽些年了,找一兩個戴國舅的錯處,景旬還是辦得到的,到時候皇兄也不必太過斥責,小懲大誡,給他封一個閑置的職位,明升暗降的事情他們就算是不滿意,麵子上也是沒有辦法說些什麽的,到時候他之前的職位空下來,宋鈞亭正好頂替上去,咱們有了兵力,許多事情就會好辦多了。”
景旬目光飄向大殿外麵,想起之前方覃和自己稟報的事情,太後的這些親戚沒有一個是爭氣的,好不容易安插了一個親哥哥,當上了京城禁衛統領,隻是這個親哥哥卻仗著職權胡作非為,強占屋地的事情他可是沒有少做,隻不過一直有太後給他收拾爛攤子,所以這些事情就一直沒有被搬上明麵,如今既然自己要動一動他,那麽這些塵封的事情也都要隨著京城的風掀起來,就此被擺到明麵上來才好了。
“哈哈……”
景明深知景旬的能力,既然他開了口,那麽這些事情就一定可以讓戴國舅就此下台,自己掌握了京城的兵力,那麽形勢也自然要好上幾分,到時候,太後若是因為慌亂而露出什麽馬腳,自己受製於人的日子估計很快就可以過去了,這樣想著景明臉上的笑意又多了幾分,像是耀眼的眼光,照耀了整個宮殿。
“隻不過我總覺得還有更大的陰謀在等著我們,隻不過我實在是等不到咱們預想的時候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用安然來壓製我,我的讓他們明白,欺負本王的人是一定要付出代價的。”
景旬的眼中閃爍出陰鷙的目光,那是十分難得可以從景旬的眼睛中看到的神情,畢竟景旬在眾人的眼前一直都是謙潤公子的模樣。
他們兄弟在大廳中商量了很長時間,一直到太陽從天空中漸漸的隱下去,層層雲朵從遠方飄向了皇宮的屋頂上方,遮住了那僅有的光芒之後,景旬他們才仿佛從商討中出來了,景旬看了看外麵的景色,朝景明道了一聲,轉身就要走出這個屋子裏,卻沒有想到一直沒有出聲的明妃叫住了景旬,她似乎若有所思,支支吾吾的一副反常的模樣,像是停住了很長的時間,明妃才終於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她隻和景旬說了五個字。
“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