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陌生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安然睜開眼,看到這個陌生的地方遲疑了很久,片刻才緩過神來,自己已經嫁給了景旬,成為了七王妃,這裏就是自己暫時的家。
“王妃,您醒了嗎?”
外邊傳來一個丫鬟纖細又惴惴不安的聲音,稚嫩的嗓音不過十五六。
安然頓時消散了睡意,睜開眼睛,滴溜溜的眼珠不停滾動,透露出智慧的光芒,看著自己身下的白秀帕,有些不知所措。
“早知道就預備些牲畜血了,如今隻能犧牲自己啦。”
安然拿起隨身攜帶的匕首,在自己手指上劃破一個小口子,血順著刀刃滴滴答答的掉落在手帕上,鮮豔的血像是一朵朵妖豔的花,綻放在純白的手帕上。
安然收拾好自己的傷口,外邊的小丫鬟也叫了不下數聲,恐怕今天還有不少事情在等著自己。
“進來吧!”
門隨著安然的聲音被打開,一個瘦弱的身影從門後出來,縮著身子跪在安然身前。
“奴婢小月,是派來伺候王妃的,請王妃起床梳洗。”
安然看著她,想起之前景旬的話,果然是從外麵新買回來的丫鬟,這樣小的都放在自己身邊。
“你多大了?”
“回王妃,奴婢已經十六了,奴婢可以伺候王妃,請王妃不要把奴婢賣回去。”
安然不過隨口一問,但是卻讓小月渾身顫抖,不斷的給自己叩頭,祈求自己把她留下來。
“起來吧,我不過隨口一問,你也不用緊張。給我梳洗吧。”
別看小月年齡小,但是做事極為穩妥,梳的頭也簡單好看。
“王爺呢!”
安然坐在早膳前,忽然想起自己的新婚夫君,這個王府的主人。
“王爺醒後去書房練字,特意吩咐奴婢告訴王妃,今天中午一起用膳。”
“好,知道了。”
安然用過早膳就讓小月陪著自己四處轉了一圈,七王府比起京兆府還要大些,什麽亭台水榭,書閣花園一應不缺,景致也是數一數二的,園中鮮花雖少,但是冬菊寒梅,竹子樹木頗多,十分風雅,氣節高尚。
安然左右轉轉也就到了午飯的時候,景旬坐在主位,聲音平淡,告訴自己晚上太後賜宴,要一起進宮。
安然心中清楚,太後和皇上不睦已久,而景旬又和皇上一母同胞,太後自然會盯著他們,到時候定然不能漏出半點破綻。
到了晚上,安然收拾好和景旬上了馬車,景旬特意叫小月回去取了一見披風,說是夜深風寒,王妃身子弱,不能沾風。
安然看著他的做法心裏暗笑,這七王爺可是個演戲的好角,還沒進宮就在家裏演上了。
七王府離皇宮並不算遠,一晃就到了宮中,景旬扶著安然,生怕出了什麽閃失,外人看來,王爺夫妻恩愛,對王妃寵溺疼愛。
“一路顛簸,王妃實在辛苦了。”
景旬貼心的給安然整理披風,又把她的碎發挽到耳後,倒真是讓人生出夫妻和睦,琴瑟和諧的畫麵。
安然他們先去了皇上的寢殿,兄弟二人閑聊片刻,三人又一起去拜見了太後。
太後端坐在椅子上,還是一如初見,眼睛裏透露著慈愛。
四個人四目相對,每個人都個有心思,但是每個人都不漏聲色,麵上但是裝的其樂融融,倒是難得的皇家氣氛。
“當日七王妃來給哀家看病,並沒有提過和七王爺相識啊,這一晃居然成為了一家人,當真有緣啊!”
太後麵上慈祥和藹,但是話裏透露出對安然和景旬忽然賜婚的懷疑。
“回太後,是景旬哪天無意中看到安然,對她一見鍾情,打探清楚才求皇兄賜婚。”
景旬不動聲色的擋住太後對安然的刁難,緊緊把她擁進懷中,用看小孩子的那種目光盯著安然。
安然被他看的心怦怦亂跳,在他強勁的臂膀中,安然前所未有的感覺到可靠。
終於熬到了宴會開始,諸位都坐在座位上,丫鬟們從門前端過一盤盤菜肴,不同於尋常民間的菜式,一碟碟擺盤漂亮,香味濃鬱,上齊之後,後麵伺候的丫鬟倒酒,眾人舉起酒杯,等著皇上發話。
“今日家宴,也是為了慶祝七王爺和王妃的大喜,在場沒有外人,大家也不用拘束。”
在經過一番長篇大論之後,幾個嫵媚的舞女隨著歌舞一步一步,舞姿曼妙,每個人都腰肢柔軟,隨聲飛舞,惹得人眼花繚亂。
所有人都沉浸在歌舞之中,美酒佳肴人生幾何,權貴們紙醉金迷的生活讓人們意誌衰弱。
一曲畢,坐在高位的太後忽然開口留住這幾個舞姬,把視線移到景旬和安然那裏,嘴角掛著笑。
“七王爺認為這段舞如何?”
景旬正在孜孜不倦的往安然的碗中夾了不少東西,那明晃晃的碗中都已經堆成一座小山,看到安然嘴上帶著菜渣,景旬伸手拂去,做完這些景旬才緩緩開口。
“兒臣的眼睛裏全是王妃,並沒有看到剛才的歌舞,還請太後恕罪。”
景旬不動聲色的用安然把太後的話堵了回去,溫順的模樣讓人沒有發怒的機會。
“雖然七王爺與王妃新婚燕爾,但是你府中就隻有一個妻子,哀家看著幾個舞姬不錯,你挑兩個帶回府裏,皇族子嗣凋零,也好讓她們為你開枝散葉。”
太後聲音不高但是態度卻不容分辨。
“景旬如今新婚,心裏眼裏隻有王妃一人,並沒有納妾之心。”
景旬深情款款的看著安然,眼中帶意,聲音含情。
“七王爺雖然愛重王妃,但是皇嗣為重,你也不願意讓王妃背上善妒的罪名吧。”
景旬和太後針鋒相對,推脫再三還是不成,最後太後還是強把兩個舞姬送給了景旬。
安然期間一句話不曾說,但是心裏早有思量,太後這麽做即是刁難自己,讓自己難看,更是把兩個眼線順理成章的插在他們身邊,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果然一個個都是人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