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城內一聚
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容忍大度,還是因為他方才的解釋起了效果,顏沐茹看他的眼神沒有之前冰冷,並且嘴角的笑意讓人覺得很舒服。
戚堰城已經被顏沐茹收入囊中,並且習徹也願意和古蘭言和,原本作為戰敗的那一方,是需要上交降表的。
不過顏沐茹隱瞞了這一點,隻替習徹呈交了言和的奏折,傳遞到京城經過商議審批少說也要要半個月。
可是她沒有這麽多時間,等傾玦弘南的意見傳達下來,她必須在極短的時間裏,整頓好龍騰軍前往月朗。
龍騰軍全部駐紮在戚堰城外,以前幾場戰役被生擒的澄湖士兵,也被顏沐茹派人送回了戚堰城。
習徹自然要在城裏等著回信,並且把這件事傳回京城,需要確定澄湖君主的同意,雙方才能徹底言和。
顏沐茹這次並沒有自己處理,而是把剩下的事宜交給商顧,並且事先就和習徹商量好,拿下的那幾座城池,會原封不動地歸還給澄湖。
大約是感激她的大度,習徹派了親兵來,請她去戚堰城裏一聚,就當是她離開之前最後見她一麵吧。
而此時的顏沐茹,正在營帳裏分析月朗的局勢,她可是從來不打沒準備的仗,在出征之前她就要把所有事情,都打聽得一清二楚。
所以讓晟白派了一個暗衛,悄悄潛入月朗那邊打探國內形勢,等確定好大致的事宜之後,就可以帶著龍騰軍拔營了。
聽著澄湖士兵把話稱述完,顏沐茹微微抬頭看了看,然後拿起旁邊的一張宣紙,寫了封回信交給他。
“去跟你們主子回信,就說本王妃會去赴宴,也請他遵守自己的承諾,幫本王妃查清楚我夫君遇難的事情!”
現在兩國正是建立邦交關係的時候,她不能因為個人的恩怨,而讓百姓生靈塗炭,飽受戰亂之苦。
習徹也是個顧全大局的人,他那日將言和的奏折交給自己時,又把傾玦瀾澈的事情同她解釋了一遍。
或許是知曉她不會相信這些,他便立誓要幫著她查清楚真相,把來龍去脈都弄清楚,也好還他自己一個清白。
不管怎樣她得到的消息也挺多,雖然說起來有些太過片麵,習徹畢竟和其他兩國有聯係,隻要他願意出手相助,有些東西要弄清楚應該不難吧!
澄湖的君主也向來開明,他們的百姓確實算得上安居樂業,所以一開始出征的時候,傾玦瀾澈和她就沒有想過,要占領整個澄湖的城池。
畢竟人家的君主同樣勵精圖治,你也不能說自己的治理,就一定比人家的治理好,所謂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嘛!
對於她要去戚堰城赴宴,大家也是各有各的看法,有些人覺得既然兩國已經言和,那就要擺出自己的態度來,不能一副拒人千裏之外的樣子。
其他人則怕習徹的罷兵言和,是用來拖延他們的緩兵之計,這次請王妃前去赴宴,實則是一場鴻門宴。
等王妃到戚堰城之後,勢必會孤立無援,若是澄湖太子把王妃扣押起來,當做人質來和他們談判的話,那他們就隻能乖乖地就範了。
對於大家的意見她也認真地想了想,習徹若真是想用她來談條件,大可以悄悄地把她約出去,何必光明正大地讓人來請呢?
反而給自己多添些麻煩,營造出此地無銀三百兩的狀況來,倒還令人揣測他別有用心,說不定又會挑起兩國戰亂。
而且習徹隻說派人請她一聚,並沒有說自己必須要單獨赴約啊,要是這些將領們都放心不下,那她可以多帶幾個幫手去,比如身後這兩對小情侶。
“如今澄湖的議和書已經上遞京城,戚堰城又是咱們早就攻下的,即便還給他也能再奪回來,澄湖除了議和已經無路可走。”
“這次太子殿下約本王妃前去,若是各位將領們不放心,那就讓晟白他們一同前往,即便是鴻門宴,本王妃也能多幾分勝算。”
如今兩國議和已經成為事實,習徹約她前去一聚也無可厚非,若是此時拒絕也不太好。
而且他那裏多多少少有些傾玦瀾澈的消息,如果自己錯過這一次,可能有些東西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了。
晟白他們心裏都清楚,那天王妃的表情他們看的真真切切,習徹說能幫她查到消息的時候,她嘴角的笑意就像是個孩子般純潔。
對於殿下的事情王妃格外上心,其實他們找到的消息也並不全麵,若是習徹那裏有更加細致的消息,他們也是很樂意知道的。
而且他對王妃有些愛慕之意,就算王妃一個人前去赴宴,他也該顧及以往的情意,不會對王妃怎麽樣的。
聽完顏沐茹的話,幾位龍騰軍的將領都低下頭來想了想,這關鍵時刻他們可不能成為,破壞兩國邦交關係的罪人。
從之前城牆上澄湖太子的調侃來看,他對王妃還是有些莫名的情愫,若是讓兩人單獨相處,孤男寡女的傳出去影響總歸不太好。
讓他們跟去不說能幫到王妃,至少也能做個當事人,省得到時候有什麽對王妃不利的言論。
“既然王妃已經有了決定,屬下就不多加幹涉,但願澄湖太子能夠遵守承諾,把殿下當時的情況如實相告!”
顏沐茹勾起唇角笑了笑,收起手上正在劃線的地圖,讓晟白先把它收起來,她去營帳換身衣服就去戚堰城。
平時在營帳裏她就穿得比較隨意,一件素色的長袍披在身上,頭發也是隨意挽起,反正大家都已經相處了這麽久,她也不是怕出醜的人。
這次去戚堰城赴宴,也不知道隻有習徹一個人,還是所有澄湖的將領,總歸她都要穿得正式一點,別丟了龍騰軍和古蘭的臉麵。
現在已經不興什麽馬車代步,所以晟白事先就準備好了馬匹,而給顏沐茹準備的,就是傾玦瀾澈的戰馬廉鄔。
換裝出來的女子見到這一幕,伸手摸了摸廉鄔馬的尾巴,滿臉的疼惜和愛撫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