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九章 歸營,傷痕累累
兩個丫頭頓時有些著急,小姐的毒剛剛清除,就跟著殿下到處跑,難不成夜間受寒著涼了?
可是用手去觸碰她的額頭,也不像是生病的症狀,看她喃喃自語有些受驚的狀態,多半是做噩夢了吧!
夢裏的顏沐茹站在城牆上,一襲白色的七層紗衣濺了幾滴血漬,而城牆下橫屍遍野血流成河。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澄湖與古蘭的這一次交戰,竟然落得個兩敗俱傷全軍覆沒的結局。
可是傾玦瀾澈在哪裏呢,二姐夫又在哪裏,她隻能看到成片成片的屍體,血肉模糊地映入眼簾,可卻找不到他們。
一場大戰到最後,隻剩下她一個人,可她是怎麽避過去的,她是怎麽活下來的,這些她完全想不起來啊!
她在城牆上哭喊著傾玦瀾澈,可回答她的卻是一片寂靜,真真是應了那句“七重紗衣血濺了白紗,兵臨城下六軍不發,誰知再見已是生死無話。”
她絕望地遊走在屍堆裏,一個一個地查看著每個人的麵容,可終究沒有找到她在乎的那個人,她從來沒有想過,到最後竟會變成這樣。
早知道她就攔著傾玦瀾澈,不管他怎麽想自己,也不管他怎麽愧對古蘭百姓,她都不會讓那妖孽到邊關來。
“夫君!”
她仰天長嘯哭喊著,帶著無數絕望跌坐在城牆上,從三尺高的樓上一躍而下,但願再遇見傾玦瀾澈,他們能做一對平凡的夫妻,不為世事所困。
躺在床上熟睡的顏沐茹,大喊了一聲“夫君”突然就坐起來,這一下徹底把兩個丫頭給嚇壞了,匆忙上前看看自家小姐怎麽樣。
“小姐,你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啊,要不讓奴婢幫您看看吧!”
憶竹小聲地詢問道,小姐多半是做了噩夢,現在要是說話聲音太大,會把小姐給嚇到的。
看到眼前完完整整的布局,她才意識到剛才不過是個夢,大家都還好好地活著,可為何一個夢會如此逼真呢?
現在也不知道什麽時辰了,身邊也沒有看到其他人,多半是跟著傾玦瀾澈出征了,可這麽久了也該回來了吧!
“殿下他出征多久了?晟白他們有沒有跟著去?前線的消息傳回來了嗎?”
她揪著憶竹的衣角問道,方才夢裏的場景愈發變得清晰,總覺得有什麽壓在心口,讓她喘不過氣來,莫非傾玦瀾澈此行凶多吉少?
被她詢問的憶竹也是一頭霧水,殿下隻吩咐她們照顧好小姐,所以她們很早就來到了小姐的營帳。
看到小姐一直往外冒冷汗,她們倆都快要嚇死了,至於外麵的戰況如何,她們哪還有心思去關注啊?
“小姐,要不您先洗漱用膳吧,等下奴婢陪小姐出去看看,說不定殿下這時候正凱旋而歸呢!”
憶竹勸說著自家小姐放寬心,雖然沙場上刀劍無情,但是憑借朔王殿下的本領,打勝仗不是什麽難事。
可顏沐茹哪裏顧得上這些,用水隨便衝了一下臉,就跌跌撞撞地準備去找傾玦瀾澈,她必須要確定那妖孽是不是還好。
就在她掀開營帳的那一刻,暗一急匆匆地從前線回來,騎著馬在軍營裏馳騁,完全顧不上軍紀這回事。
看到營帳裏那熟悉的身影,他立刻從馬背上飛奔過來,單膝跪地做出向她請罪的姿態。
“王妃,主子與澄湖太子交戰的時候受傷了,軍醫說命懸一線危在旦夕,讓屬下來請王妃過去。”
這一消息對她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她不過累了在床上休息會,怎麽就會在交戰的時候受傷了呢?
從習徹昨晚的實力來看,他和傾玦瀾澈簡直相差太多,何況晟白他們不是一直跟著嗎,這麽多人護著還能受傷?
暗一馬不停蹄地在前麵帶路,顏沐茹情不自禁地問起男子的情況,還有城外的戰局如何。
也不知道是傾玦瀾澈吩咐了,還是戰況太過於慘烈,暗一對於這些事皆是絕口不提,就連他家主子是怎麽受傷的,都守口如瓶。
等顏沐茹看到他的時候,商顧和晟白都圍在床邊,隨同的軍醫跪在地上,直說著自己醫術淺薄,沒有辦法治好他。
床上的男子赤裸著上身,原來白淨的麵孔和整齊的秀發,此刻都已經染上了塵土,束發的金冠也搖搖欲墜。
讓她更加觸目驚心的,莫過於男子身上那道冗長的傷痕,不知是大刀還是長劍,在他胸膛上生生地弄出一個渦來。
她從未見過他這遍體鱗傷的樣子,習徹不可能有這麽大的本事啊,再說了不是還有廉鄔馬嗎?
來不及詢問之前發生的事,顏沐茹先衝上去替他診脈,可一碰他的手女子就慌了,哪怕是他魅心蠱發作的時候,也不會出現這種無力回天的脈象啊!
而且他的傷口明顯發黑,流出來的血不但沒有凝固,染紅了包紮的紗布,反而繼續流向他的白色褻衣上。
很明顯是中毒的症狀,而且還是稀世罕見的毒,解藥天下也唯有一株,是不是老天爺懲罰她,這輩子偏要和毒過不去。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是讓你們保護好殿下嗎,為何傷痕累累地回來,還帶了一身的劇毒?”
顏沐茹衝門口的兩人怒吼著,就差沒有把他倆給剁了,畢竟昨晚她就叮囑了,這一戰輸了沒關係,關鍵是要保護好傾玦瀾澈。
商顧知曉六妹妹視夫如命,在她眼裏傾玦瀾澈比她自己還重要,他也確實很為此惋惜,但這件事確實是意外。
“六妹妹你就不要責怪他們了,當時我也在場看著,確實不怪這兩個暗衛,殿下是被澄湖給設計了。”
“本來殿下和澄湖太子打得好好的,而且一直處於上風,卻不想從旁邊蹦出來一個人,用他手裏的劍刺傷了殿下。”
聽到他身中劇毒的時候也很驚訝,本以為隻是些皮外傷,沒想到澄湖的人這麽卑鄙,居然在兵器上淬毒。
說到這裏暗一也想起來了,那個人他雖然不認識,可坐騎他卻是十分熟悉的,事後還納悶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