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還能走下去嗎?
聽顏沐茹講到這個地方,男子好像突然就想到了什麽,有句話叫做推己及人,他所經曆過的事情自己最清楚。
正是因為他和傾玦弘南不和,所以才會被那些小人找到可乘之機,在枕邊吹吹風就能把一個人迷得神魂顛倒,甚至連對錯都分不清楚。
雖然不知道澄湖太子,和澄湖的君主之間有什麽過往,或者是因為什麽事情才生出了嫌隙。
但是他知道這種感覺不好受,而且隻能憋在自己心裏,身邊要是沒有個懂自己的人,活得就像是行屍走肉一樣。
顏沐茹的意思他並非不懂,無非就是趁澄湖君主對這個太子有意見,覺得他的存在會影響自己的權威,所以便會想方設法除掉他。
可如果澄湖太子無心於王位,而是心懷天下蒼生百姓安寧的人,那豈不是會因為他的舉動,傷及了一個無辜的人嗎?
如果換成她是澄湖國的人,會不會也用這個方法來對付自己,就僅僅隻是為了要保住澄湖一國的安穩呢?
“沐兒,本王知曉你確實比一般人聰明,但是軍事這種東西很複雜,不是憑借一個國家的內亂,就能保證另一個國家的安穩。”
傾玦瀾澈也不敢說太重的話,就怕這丫頭以為自己針對她,不願意接納她的意見來脾氣。
畢竟她能夠想到這一點很不容易,要是作為政事在朝堂上說出來,不少大臣肯定會支持她。
但她現在既然隻和自己說,想必就是為了聽聽自己的意見,而他卻並不願意做這種事情。
他和傾玦弘南這樣的情況不在少數,有多少因為愛恨情仇而分崩離析的家庭,本來能化解一個就算一個,他怎麽還能去促成這種事呢?
心裏頭自然是幾萬個不願意,但是在拒絕的同時,又要在乎這丫頭的感受,再怎麽說方法還是可行的。
見傾玦瀾澈說自己不懂其中緣由,顏沐茹撅撅嘴就當作沒說過這話,可能行軍打仗隻有男子會,她們這些女子就該在家裏相夫教子吧!
不過等她靜下心來想一想,這件事本來是他生命裏的敏感點,對他來說已經是慘不忍睹不能再提起。
讓他對別人用同樣的方法,可能對他來說也是一種煎熬,甚至心裏再怎麽樣都是會愧疚的。
這件事也是她欠缺考慮,光想著該怎麽保全古蘭百姓,卻忘了澄湖國的那些百姓,同樣也是處在最底層的人民。
“夫君教訓的是,沐兒想事情之前也沒來得及三思,這急功近利的方法確實行不通,再怎麽說都應該將百姓們一視同仁。”
“澄湖國要是發生內亂,或許我古蘭可以得到片刻安寧,進而休養生息做好與澄湖一戰的準備,這樣也算是保護了古蘭子民。”
顏沐茹說著說著就站了起來,看向天空的時候眼睛裏帶著憂愁,說話的語氣不知為何也有些哀思。
“可澄湖的內亂必定波及百姓,到時候受傷的被壓迫的,還是那些可憐無辜的人,這些並不是夫君想要的結果和初衷。”
雖說兩國交戰非死即傷,哪一次的戰爭不是餓殍遍野,多少人因此家破人亡前途盡毀,可偏偏這都是沒有辦法避免的事情。
隻要是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尤其是在高位上坐著的那個,常常聽慣了大家阿諛奉承的話,自以為身為天子就可以左右別人的命運。
甚至覺得其他國家都不如他的國家,為什麽還會有存在的必要,正是因為有這種野心思想,才會有了想要征戰四方統一天下的行動。
說起來這些都是無稽之談,每個國家都是分分合合,甚至整個地球的占地麵積那麽大,就連新世紀都沒辦法統一天下,現在說簡直就是說笑。
月宇大陸的占地麵積,在新世紀的地圖上也就是一個省的樣子,就這麽一小塊土地比起全世界來說,那就是九牛一毛的存在。
在月宇大陸的外麵,到底有多少未知的陸地尚未被發現,這一點就連顏沐茹都不能準確判斷。
要知道新世紀的那些地界,都是由海洋或者高山的演變而來,或許在板塊和板塊碰撞之前,這月宇大陸就是海洋中的一個島嶼。
當然這些不是顏沐茹思考的範圍,她又不想當什麽哥倫比亞,發現一個新大陸然後當做殖民地。
她所關心的就是自己,以及那些自己想要保護著的人,至於和自己沒有什麽關係的,那就不要怪她沒有感情。
可是傾玦瀾澈不一樣,他這個人有著雄心壯誌又心懷天下,他關心的不僅僅是古蘭國的百姓,甚至其他國家的子民在他眼裏,都和古蘭民眾是一樣的。
她方才的那一番言論,可能就是觸動了傾玦瀾澈的這根弦,所以才會讓他拒絕自己的吧!
看著麵前這個有著博愛心誌的男子,顏沐茹嘴邊不知為何,突然之間就咧開了一朵花,好像忽然就想明白了什麽事情。
不就是將大家一視同仁嗎,其實傾玦瀾澈骨子裏和她很像,想要有能力保護自己想要保護的人。
不過不知道他為何有這麽大的抱負,難道他想要的不是古蘭,而是整個月宇大陸嗎?
這一點顏沐茹壓根不敢想,她從平時的交往言談中能看出來,傾玦瀾澈絕不是一個有野心的人。
很多事情他都是逼不得已才去做,甚至他更加向往瑤妃說的那種,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不需要每天考慮那麽多。
雖不知道現在什麽在牽製他,但是顏沐茹願意和他一起麵對,他想要天下自己就陪他打,想要歸隱自己也如影隨形。
隻不過她還是有些憂慮,畢竟她不願意成為籠子裏的金絲雀,也不願意成為下一個瑤妃。
如果傾玦瀾澈真的想要整個天下,或許她隻能陪他到打完天下的那一刻,至於之後的一切,原諒她隻能在他的生命裏缺席。
所以顏沐茹也很想問他,他想要的究竟是什麽,或者說自己和天下誰更重要呢?
看到她不由自主地出了神,傾玦瀾澈蹙蹙眉頭,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後很是認真地問她。
“王妃在想什麽呢?這態度可比剛才看本王的時候,要認真得多呢!”
他一開口就點出顏沐茹的花癡,羞得她直想找條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