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隻喜歡以前那個師妹?
木槿這裏的情緒已經不再激動,而他尚且還有一堆軍事要處理,尤其龍騰軍的文件多半都是加急的。
他不能和在沐暖閣那樣隨意,將文書筆墨都拿過來,讓木槿在旁邊伺候著書寫回信,這不就等同於自投羅網嗎?
所以唯一可行的方法,就是回自己的書房去處理公務,至於這裏他隻能放下不管了。
更何況木槿現在好好的,應該不需要他時常陪在這裏吧?
“木槿,我還有些政事沒有處理完,你今晚就不要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好好休息一陣,我明日下朝再來看你。”
傾玦瀾澈推說自己還有事情,便從美人榻上站起來,往門外走的時候也沒有注意木槿,不曾想他剛剛站起來的那一瞬間,她就撲倒在美人榻上。
“師兄就不能留下來多陪木槿一會兒嗎,那些政務在師兄眼裏,難道比陪伴木槿還要重要許多嗎?”
身後傳來低沉嘶啞的音調,男子詫異地回過頭去看她,卻發現木槿早就哭成了一個淚人兒,眼角清晰的淚痕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最煩的就是女孩子哭泣,顏沐茹就算再怎麽弱不禁風,至少還能強忍著淚水,這種堅毅讓他都佩服不已。
明明木槿是個習武之人,什麽殘忍的事情沒有經曆過,這種惺惺作態的假哭實在讓他反感。
他不經意地往後麵退一步,別頭將眼神轉向窗外,生怕自己控製不住會把木槿給扔出去。
“本王不是說好明日來看你,再說那些政務都是關係到黎民百姓的,晚處理一日百姓的危難就多一日,你難道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嗎?”
“你以前常常說自己,要憑一手醫術懸壺濟世,既然同樣是心係百姓生活的人,為何要攔著本王去處理公事。”
“而且以前不管有多麽困難,你都會倔強到自己一個人扛下來,流血受累都是一言不發,今日怎麽這般哭哭啼啼一副小婦人模樣?”
傾玦瀾澈一麵搖頭一麵打開房門,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栩栩如生,望向木槿的眼神也更加犀利冷凝。
這一動作差點沒有嚇到木槿,她不過就是隨口吐槽的一句話,怎麽會引起這麽大的反感呢?
不是說女孩子隻要容貌清麗,然後溫婉可愛楚楚動人,在男子麵前裝裝可憐就能博取同情,為什麽這個方法對他卻不起作用呢?
“難道這麽多年的分開相處,真的會讓人發生很大改變嗎,就連當初的倔強和清冷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再次薄唇輕啟語出驚人,聽語氣就知道帶著淡淡的失望,聞言木槿反而有些驚嚇,她該不會表現過頭露出馬腳了吧?
畢竟主子再三地跟她吩咐過,一定要表現得對任何事情都不在乎,越是清冷越是漠然就越像。
可是所有男子不是都一樣的,難道就隻能沉浸在過去的回憶裏,倘若發生一丁點改變都接受不了,那他喜歡的真的是那個人嗎?
見到傾玦瀾澈拔腿就往外走,木槿這才從美人塌上站起來,匆匆忙忙追到門口去,甚至被長長的裙角絆住了腿,然後一個不小心就摔倒在地上。
“師兄隻喜歡以前那個木槿嗎,我承認以前那個木槿確實很好,但是就算有所改變的話,木槿不還是木槿這個人嗎,師兄難道不能試著接受改變後的木槿嗎,為何要一直活在回憶裏?”
木槿一邊說著一邊流著淚水,剛剛那一摔傷到了膝蓋,她現在根本沒有辦法站起來去追他。
隻希望他能夠聽進去自己的話,然後回頭看一眼摔倒在地的她,能不能垂憐一二。
大概是上天聽到了她的祈禱,傾玦瀾澈聽到這話當時就愣在原地,之後便莫名其妙就轉過頭,正巧看見了倒在地上的木槿。
他原本是不想管這檔子事的,他確確實實會喜歡一個人,不管是性格變了的還是沒有變化的,隻要認定了一個人那就是這個人,有沒有變化對他來說無所謂。
可是木槿不是那個人,所以麵對這樣的情緒他難以控製,尤其是哭起來的時候讓他格外心煩意亂。
倘若換成這個人是顏小沐,他應該會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態度,至少看到她落淚絕不會是冷漠以待,再怎麽說都要上前擁她入懷的。
可是現在讓他做到去摟木槿,還真的是給他出了一個世紀難題。
但是看到摔倒在地上的木槿,就算再怎麽心裏頭不樂意,他也不能就這樣撒手不管。
可能是自己想清楚了,傾玦瀾澈總算是移動腳步,往木槿這邊飛奔過來,速度快到猶如一道閃電。
他先是將木槿從地上扶起來,然後攙著她坐到美人榻旁邊,蹙著眉頭低聲細語地問道。
“怎麽樣?有沒有傷到哪裏?還能自己走兩步嗎?”
木槿睜著無辜的大眼睛,望向傾玦瀾澈的水眸裏盡是委屈的神色,好像他做了什麽對不起她的事情一樣。
但在木槿眼裏,確實是男子有愧於她的,這應該是她入府以來兩人第一次爭吵,從未想過竟然是因為她這恃寵而驕的脾氣。
而且自己是他最疼愛的師妹,不應該百般嗬護萬般寵愛嗎,為何還要這麽疾言厲色地對自己說話。
摔倒在地他也沒有任何感觸,如果不是自己在後麵叫他的話,他會不會回過頭來看自己一眼都很難說。
可是現在這莫名其妙的溫柔,卻讓木槿覺得十分不真實,但是這樣的暖意卻從來沒有感受過。
至少在訓練營的那幾年裏,她從來沒有被主子這樣對待過,就算後來脫穎而出也才堪堪被重視,主子拿她隻是當做一顆棋子。
不過這一次和以往不一樣了,隻要她能完成主子交待的任務,就能留在主子身邊伺候,這可是不多得的機會。
所謂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這一次必須要一擊必中,決不能給主子留下任何隱患才行。
見自己問話久久沒有回答,傾玦瀾澈抬起頭望著木槿,卻發現她兩眼空洞無神,不知道正在想些什麽。
於是他伸手在木槿膝蓋上輕揉一下,然後試探性地問道。
“你剛才在想些什麽事情呢,我問你問題你都不回答我,膝蓋傷得這麽嚴重還能走上兩步嗎?”
木槿被疼得回過神來,聽到傾玦瀾澈的話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該死,居然想到了以前的事情,還好他沒有發現什麽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