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郎情妾意
而且那木槿想要接過小瓷碗,可又礙於顏沐茹的麵子隻能端著,畢竟這是她熬給傾玦瀾澈補身體的。
“師兄還是留著自己喝吧,這可是沐兒姐姐特地給師兄熬的,木槿不能橫刀奪愛啊!”
他自然是沒有忽視木槿的語氣,轉頭看向她的眼神有幾分不悅,不久之後再次語出驚人。
“不過就是一碗補身體的藥,你要是想喝端過去喝就是,我讓沐兒再熬一副就好了。”
他再次將湯碗端到木槿那邊,還生怕她再次拒絕,主動拿起勺子給她舀起一勺喂到嘴邊。
她遲疑地看了看顏沐茹,最後拗不過傾玦瀾澈,隻好張嘴任由他把那勺湯汁喂進去。
這些動作看在顏沐茹眼裏十分刺眼,她還記得上次傾玦瀾澈給她喂藥的時候,都不見得有這麽溫柔。
更何況他說的這是什麽話,木槿喜歡就端過去喝,喝完再去熬一副。
看他這麽風輕雲淡的樣子,八成是不知道這麽一小碗,就需要大費周章湊上十天半個月吧。
他到底明不明白,光是這麽一小碗對他的身體有多大幫助,是根據他魅心蠱的體質開的方子。
憑什麽這樣隨隨便便,就被那個木槿給喝了?
其他什麽事情她讓著都沒關係,可事關傾玦瀾澈的身體,說什麽也不能就這樣妥協。
顏沐茹有些生氣地將筷子放下,盯著他慢慢收回來的手,打算再將勺子放到碗裏。
空著手的她眼疾手快,立刻擋住他即將落到碗裏的勺子,然後另一隻手接過湯碗。
“憶蘭,你再去廚房拿塊湯勺過來,千萬記得要用水衝幹淨。”
傾玦瀾澈看著她眼睛都不眨地,吩咐著身邊的丫頭,然後把手裏的碗再次放到他麵前。
她幹脆也不拿起筷子吃飯,而是直勾勾地盯著他的手,隻要有所動作就把湯碗護得死死的。
這一幕讓他也有些疑惑起來,她到底是要做什麽,從他手裏搶東西這種事,以前她可是從來都不敢的。
顏沐茹當然知道她這樣做,極有可能會惹惱眼前的男子,即便他今天又要罰她跪著,她也絕不會退讓半步。
然而傾玦瀾澈索性懶得管她,拿起筷子又往木槿碗裏夾了些菜,自己則慢慢地吃起來。
好在憶蘭知道自家小姐比較著急,看剛才那個架勢多半是生氣了,所以上廚房拿了湯勺轉身就跑。
害得廚娘還以為是哪裏來的小偷,操起菜刀就往她離開的方向追出去,後來聽門房那裏的人說起,才知道是王妃身邊的丫頭。
還好等到餐廳外麵的時候,憶蘭調整好自己的呼吸,平平穩穩地走進去,將湯勺遞給顏沐茹。
她接過湯勺之後,放在參湯裏燙了一下,避免傾玦瀾澈有些潔癖,不太能接受就這樣從廚房拿過來的東西。
等到她覺得差不多之後,將勺子放在湯碗裏麵,看著麵前正在吃飯的男子強顏笑道。
“這是沐神醫根據夫君的身體狀況,特地開好的方子,而且方子上的藥材也十分難尋,夫君還是聽沐神醫的話乖乖喝了吧。”
“木槿姑娘身體要是不太舒服的話,改日沐神醫來府上的時候,替姑娘好好瞧瞧對症下藥,總比這樣一頓亂補來得可靠,不是嗎?”
她和傾玦瀾澈日夜相處,多多少少也知道他的脾性,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和他說得太重。
要不然會讓他覺得拂了麵子,自然也就不會聽進去你講的話,不會反過來跟你生氣就已經很好了。
見到她一直好言好語勸誡,雖然覺得自己有些過分,但是現在這種時候也不能跟她解釋。
又看向坐在他身邊的木槿,明顯嘴角有些撅起來的感覺,看樣子就是因為她的話有些不高興了。
狠下心來的傾玦瀾澈,厭煩地一把推開顏沐茹的手,然後把湯碗再次端到木槿那邊。
卻不知道是自己用力過猛,還是她根本就沒有對自己有所防備,這一推就讓她結結實實地從凳子上摔了下去。
憶蘭倆人見自家主子摔倒,急急忙忙就上來扶起她,還用帶著恨意的目光瞪了一眼傾玦瀾澈。
這倒是沒有被他放在心上,卻把他身邊的木槿著著實實嚇一跳,就連飯碗都打翻在桌子上。
等到他回過頭去看的時候,木槿有些歉意地撿起飯碗,看向憶蘭微微蹙眉。
“師兄府上的下人都這麽凶悍嗎,不是說做奴婢的對主子,都需要畢恭畢敬的嗎?”
“我剛才還看見那丫頭瞪師兄來著,這也太不把主子放在眼裏了吧,難道朔王府上都是這樣?”
木槿本來看顏沐茹就不甚滿意,一想到受萬人敬仰的朔王殿下,娶了這麽個一無是處的王妃,她就為自己這個師兄可惜。
好歹也是馳騁疆場,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戰神王爺,這個王妃隻會給他拖後腿添麻煩。
真不知道這樣的人,是怎麽能進朔王府的大門,民間都說是傾玦瀾澈自己要求娶的。
可是她怎麽也覺得這不可能,多半是顏沐茹用了什麽不正當的手段。
不過聽到她說自己的丫頭,顏沐茹不管她是怎麽看自己的,總不能看著憶蘭吃虧。
“本王妃身邊的人可不是什麽普通丫頭,就算做錯什麽沐兒自己也能管教,就不勞煩木槿姑娘說三道四了。”
“王府確實是有不少規矩,但也不外乎人情所在,木槿姑娘隱世多年,不知曉人情世故也是理所應當的。”
顏沐茹一邊說一邊看向傾玦瀾澈,見他沒有半點要為自己說話的意思,不知為何心裏就一陣抽搐。
她確實是覺得心裏頭絞著疼,卻始終不敢伸出手去捂著胸口,不管怎麽樣都不能露出自己狼狽的一麵。
“沐兒已經吃飽了,院子裏還有些事等著處理,沐兒就暫且失陪了。”
“這碗補藥木槿姑娘要是喜歡,就把它喝了吧,沐兒等會再熬一碗給夫君送到書房就是。”
顏沐茹說完這些話,轉過身頭也不回地離開,她怕自己隻要一回頭,就會忍不住覺得自己是多餘的。
看著人家郎情妾意地互喂吃食,自己這個電燈泡在那裏,豈不是給他們添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