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高燒不退
傾玦瀾澈知曉外麵下了多大的雨,現在去叫憶蘭那兩個丫頭也不太是時候。
更何況顏沐茹素來心疼她們,要是急急忙忙地趕過來生病了,她指不定該怎麽自責呢!
“這雨看樣子一時半會也是停不了,你去後院找個嬤嬤來,另外把以前小沐穿的衣服捎過來一套。”
傾玦瀾澈先給晟白下達了命令,然後轉頭去挽顏沐茹的衣袖,看看是哪裏的傷口裂開,給她簡單地處理一下。
晟白的速度很快,被他拽來的那個嬤嬤甚至連傘都沒有打,跟著他一路小跑著來到院子裏。
“你這年輕人能不能稍微照顧照顧我這把老骨頭,再跑下去我命都要沒有了,看你們找誰照顧王妃去?”
那嬤嬤一邊念叨一邊努力跟上晟白的步伐,不消片刻就到了傾玦瀾澈的院子裏。
“你先去後麵的浴室裏替王妃沐浴更衣,弄好之後隻需要說一聲,本王就在臥室裏。”
傾玦瀾澈一看到晟白把人帶過來了,就抱起床上的顏沐茹往後麵的浴室裏走去,吩咐好那嬤嬤一些事情就到自己的房間等著。
同時他還有幾個問題想要向晟白求證,那天一定還有什麽事情瞞著他!
“本王問你,她手臂上的那道傷是怎麽來的?劃得深不深暫且不提,這麽多天了居然沒做任何處理。”
傾玦瀾澈隨意斜靠在美人榻上,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氛圍。
晟白也猜到顏沐茹很有可能就是那個傷口裂開了,早就做好傾玦瀾澈要質問他的準備。
那天顏沐茹在自己描述的時候並沒有提到這一點,八成就是不想讓傾玦瀾澈知曉。
他這一次要是自作主張地告訴了主子,顏小姐醒來會不會怪罪他?
見到晟白低下頭去沉思良久,傾玦瀾澈伸出手在桌子上猛拍一掌。
“怎麽?你和她待得太久都忘記誰是你的主子了?本王問你的話需要思考這麽久嗎?”
晟白一聽就知道自家主子已經生氣,他必須要時時刻刻記住自己的主子是傾玦瀾澈,怎麽就對顏沐茹動了惻隱之心呢?
他再次單膝跪地,看向傾玦瀾澈的時候目光堅定不移。
“屬下不敢,屬下效忠的隻有您一個主子,還望主子相信晟白。”
傾玦瀾澈略微點點頭,然後等著晟白告訴他那道傷的實情,直覺告訴他與他那晚的昏迷息息相關。
“主子昏迷的那天晚上,顏小姐在給您倒水送藥的時候,用簪子劃破自己的手腕,加了幾滴血進去。”
“屬下也懷疑過顏小姐是不是別有用心,還親自用銀針驗過毒,當時顏小姐還解釋說她的血有奇效,情急之下才出此下策。”
傾玦瀾澈一邊聽他描述一邊拿手指敲著桌子,這麽說來顏沐茹的傷就是她那天晚上自己劃的咯!
不過比這個更讓傾玦瀾澈好奇的是,顏沐茹的血到底有什麽奇效,這件事情她又是怎麽知道的?
“她有沒有告訴你,她的血擁有奇效這件事是從何處得知的?”
晟白平時是個極為細心的人,顏沐茹能把血加在水裏並讓他喝下,一定有什麽能讓晟白信服的理由。
否則憑借沒下毒這一點,不可能就這麽輕易蒙混過關。
“顏小姐說這件事情是沐姑娘親口對她說的,沒有第三個人知道。”
小沐?
傾玦瀾澈聽到“沐姑娘”這三個字的時候明顯頓住了。
上次去顏府把脈的時候他也在場,小沐根本就沒有說過這件事。
如果顏沐茹的話沒有瞎編,那她和小沐一定還在私下裏見過麵!
說起來傾玦瀾澈也已經有很久沒見到顏小沐了,上次顏府把脈之後就好像失去她的消息,送出去的信也沒有一封收到回信。
難道這件事和顏沐茹有什麽聯係不成?
可惜她現在還是昏迷不醒,等休養好之後他再仔細地問問吧。
不過顏沐茹是哪裏來的這麽大勇氣,能夠劃破自己的手腕取血,僅僅隻是為了想要救他嗎?
那嬤嬤一開始就知道自己來伺候的人是王妃,朔王府裏唯一的女主人。
所以做起事情來也算是比較用心的,她很快就把顏沐茹的濕衣服剝落,仔仔細細替她把身子擦拭幹淨。
聽說王妃在院子裏被罰跪三天,剛才下這麽大的雨,多半是被淋病才暈倒的。
不過看王爺這麽關心的態度,多多少少是喜歡王妃的,這就是小倆口鬧別扭,很快就好了。
前兩天宋婆子還告訴她王妃要失寵呢,現在看來王爺那麽寵著王妃,根本就是子虛烏有的事情。
她明天回去可得好好炫耀炫耀,畢竟她可是這王府裏第一個伺候過王妃的人哪!
那嬤嬤替顏沐茹把衣服穿好之後,就往門外叫了傾玦瀾澈一聲。
很快就看到一個挺拔的身影走入浴室,看到合衣躺在一旁的顏沐茹,傾玦瀾澈上前幾步溫柔地將她抱起。
他將顏沐茹放置在自己床上,一向不習慣留人在身邊照顧的傾玦瀾澈讓晟白把那嬤嬤安全送回去,並給她賞賜了一錠銀子。
待到晟白離去之後,看到顏沐茹那濕漉漉還在滴水的頭發,他拿起一塊錦帕把青絲全部握在手心。
一邊輕輕地擦拭一邊催動內力替她把頭發烘幹。
不多時傾玦瀾澈就幫她把被子掖好,打算今晚就在美人榻上將就一夜。
可顏沐茹的身體卻越來越熱,臉色更是紅得像滴血的瓔珞,一直不停地嚷嚷著要喝水。
傾玦瀾澈原本暗沉的眸子神色一凜,伸手就按到她的額頭上,燙得就像是燒紅的鐵塊。
她不過淋了小半會的雨,怎麽就燒得如此厲害?
“晟白,去廚房打盆熱水給本王端過來,再去找找有沒有退燒的藥。”
傾玦瀾澈一邊給顏沐茹倒水喝,一邊想想有沒有快速退燒的辦法。
很快熱水就端到了傾玦瀾澈的麵前,但是退燒的藥上次已經用完,對此晟白也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他揮揮手示意晟白先行退下,留下自己照顧發燒的顏沐茹。
要不是看在這個女人曾經幫過他的份上,就算是病死街頭他都不會理的。
因為沒有退燒藥,傾玦瀾澈隻好每隔那麽小半會兒就給顏沐茹喂一次水。
額頭上搭著熱敷的帕子更是沒有斷過,被子也讓傾玦瀾澈掖得緊緊地,說是要給她把汗蒸發出來。
一夜就這麽過去,第二天晌午顏沐茹才慢慢清醒過來,看著屋子裏陌生的擺設,她想起來卻渾身沒有力氣。
她這是在哪裏?
她隻記得昨晚跪著跪著突然就全身乏力,然後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該不會她被傾玦瀾澈那個家夥給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