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翻身無望
站在外圍的百姓都一個個拉長了脖子，顏家人和傾玦希睿也不例外。
畢竟剛才那個老者信誓旦旦，說是能治好顏沐茹。
他們都想看看，到底這個大夫有什麽本事，能不能真的醫好顏沐茹。
然而，就在銀針拔出來的那一刻，顏沐茹捂著心口，猛地吐出一口血來。
老者還來不及收回的手，被顏沐茹的血霧沾染了些紅色。
憶竹站在顏沐茹身邊，她的反應自然是最快的，急忙掏出帕子來給顏沐茹拿在手裏。
顏沐茹接過帕子就掩在嘴邊，幾聲輕咳之下，竟連手帕都染紅了。
憶蘭也顧不得自己身上還有傷，上前就把那大夫按在地上，逼問道。
“快說你對我家小姐做了什麽？”
顏家姐妹也都上前來看，商顧還是算得上冷靜的，差使下人去最近的醫館裏請個大夫來。
雖然事先知道這個不是真的，但看在眼裏他們還是特別心疼。
柳若軒上前扯著憶竹的衣袖，哭喪著臉把從顏雅茹那裏拿來的手帕遞過去。
“憶竹姐姐，你快給小姨擦擦，怎麽流這麽多血呢！”
顏沐茹看到快要哭出來的柳若軒，心疼地想要摸摸他的頭，可是剛抬起來的手轉眼就跌落在懷裏。
“軒兒乖，小姨沒事的，不是還答應了軒兒要給你做好吃的嗎？”
顏沐茹一邊說一邊又輕咳了幾聲。
顏雅茹把柳若軒抱到自己懷裏，強忍住眼裏快要掉下來的淚水。
商顧一把攬住顏語茹，轉過身去冷冷地對傾玦希睿說。
“這就是成王殿下的誠意？”
顏辛茹看到顏沐茹嘴裏溢出來的血絲，就覺得氣不打一出來，轉頭對著顏府門口的小廝道。
“你去府裏把老爺夫人請出來，再給我拿根粗繩子，讓成王殿下好好看看，他所謂的誠心實意。”
顏辛茹幹脆讓下人去搬了幾條椅子出來，端端正正的在那裏坐下。
看著憶蘭接過繩子，把那個所謂的大夫綁得嚴嚴實實。
大概是那個小廝把情況表述得清清楚楚，顏暉和雲漣漪很快就趕了過來。
雲漣漪一看顏沐茹的手上都是血，差點沒有嚇得暈過去，幸好夏河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顏暉看到這情況，嚴聲厲色地問差人去請他的顏辛茹。
“你們說說這是怎麽回事？昨天出去的時候不是好好的嗎？”
顏辛茹被顏暉這個樣子嚇了一跳，就是想把話說清楚也不敢開口。
倒是顏語茹冷靜一些，就把昨天和今天發生的事講了一遍。
商顧身邊的侍衛，也帶著找來的大夫趕了回來。
“將軍，這是百醫堂的大夫。”
百醫堂？
算是小有點名氣，在百姓眼裏還是靠得住的。
商顧點點頭，示意他把人帶去給顏沐茹瞧瞧。
那侍衛不知道剛才顏暉已經大發雷霆，也就沒有其他人那麽害怕，得了命令就把大夫領到了顏沐茹跟前。
“這是百醫堂的大夫，將軍讓我帶過來給六小姐看看。”
他畢恭畢敬地征求顏沐茹的意見，要是顏沐茹不同意看診，他也是無可奈何的。
畢竟人家是正經的主子，作為侍衛他隻有無條件服從。
顏沐茹擺擺手，她現在的狀況並不適合說話，所以接下來就看顏辛茹她們演的怎麽樣了。
憶竹知曉顏沐茹的意思，開口對那侍衛道。
“我家小姐同意你給她看診了。”
看到顏沐茹的樣子，百醫堂的大夫心裏就有些慌亂。
這些大戶人家的明爭暗鬥，怎麽就把他一個小老百姓牽扯進來了呢？
一眼洞穿他的恐懼，顏沐茹輕咳幾聲，憶竹蹙著眉頭跟那大夫說。
“你隻需要替我家小姐看看她的病情，其他的事情與你無關。”
憶竹說話的時候中氣十足，聽起來讓人覺得十分信服。
那百醫堂的大夫得到了保證，就心無旁騖地替顏沐茹看起診來。
他看得越久，眉頭就越來越皺，到後來甚至整個額頭都要蹙成一團。
雲漣漪見此，不免得憂心忡忡，顏沐茹平日裏的身體虛弱那都是裝的。
但現在看這大夫的表情，難不成顏沐茹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看到百醫堂的大夫幾次欲言又止的樣子，憶竹從懷裏掏出一些碎銀子。
“我家小姐的身子有什麽問題，大夫不妨直說。”
百醫堂的大夫見到人家也不介意這些，也就不好再扭扭捏捏。
“小姐是不是吃過什麽藥，或者行過針？”
顏沐茹抬手捂著嘴輕咳兩聲，側過身子對他說。
“大夫何出此言？”
顏沐茹不是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選擇繞了個彎子。
她就是要讓大家看看，她突然吐血的原因。
傾玦希睿，怪就要怪你不該一次次地傷害我身邊的人。
百醫堂的大夫搖了搖頭，輕輕地歎了口氣。
“原本小姐的身子骨就虛弱，按理來說是撐不過小陽春的，但要是好好將養著，還有辦法拖得久一點。”
“那現在呢？”
顏辛茹急急地問道。
“不知道小姐是不是服用過什麽，現在氣血兩虧內裏虛浮，就算再怎麽補，也活不過一月。”
聽完百醫堂大夫的話，雲漣漪差點沒有氣暈過去。
顏家幾個姐妹都滿臉悲戚，有的甚至都拿起手帕悄悄抹淚。
顏沐茹抬手衝憶竹做了兩個手勢，然後看向那個百醫堂的大夫。
“把出診費給大夫拿好，派人送他回去吧。”
顏沐茹又讓剛才那個侍衛，把百醫堂的大夫送回去，畢竟換了別人她也不放心。
“怎麽？成王殿下就是這樣賠禮道歉的？非要將人置之死地不可？”
顏語茹說話也不拐彎抹角，句句譴責傾玦希睿的不是。
他也不好意思反駁，畢竟確實是和他有關，但他覺得此時應該還有補救的辦法。
他的目光看到被五花大綁的府醫，氣急敗壞地走過去踢了幾腳。
“本王平日裏待你不薄，沒想到你居然恩將仇報，誣陷本王。”
顏沐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表演，待他發泄完心中的怒火之後。
顏沐茹讓憶蘭攙扶她緩緩起身，麵無血色的她好幾次支撐不住就要摔下去。
顏沐茹釀釀蹌蹌地走到傾玦希睿跟前，行動緩慢地行了個禮。
毫無血色的薄唇微微張開。
“臣女得罪了殿下，此事是沐兒罪有應得。”
“還望殿下看在臣女命不久矣的份上，饒過我顏家其他人。”
“軒兒不過是一個四歲的孩子，臣女願意拿這條命換取殿下的寬恕。”
顏沐茹一邊說著，一邊從眼睛裏落下兩行清淚，看得眾人都跟著傷心起來。
傾玦希睿徹底呆住了，他不過是來拆穿顏沐茹裝病的事，怎麽就鬧成這樣了？
顏暉本就已經盛怒，看到自己的小女兒這副模樣，哪裏還肯善罷甘休？
他一邊讓憶竹扶著顏沐茹往府裏走，一邊把事情處理完。
“把那個誤人病情的大夫送到衙門去，我倒要看看他哪裏來的膽子，敢暗害我顏暉的女兒。”
他隨後又將略帶怒氣的目光看向傾玦希睿。
“這件事本相就是鬧到禦前，也會向成王殿下討要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