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付之一炬
竇雲柳昨夜也是很晚才睡下，當孫南薇送東西來的時候，隻見到了蟲子。
蟲子原本見自家公子昨夜吃酒回來就悶悶不樂，還擔心著呢。現在見孫南薇替唐易送東西來，自然是樂嗬嗬地接過。要不是孫南薇急著回去，蟲子還想待她去見竇雲柳。
可等到孫南薇一走，蟲子掀開包袱瞄了一眼，臉色立刻不對了！這些東西，不都是公子曾送給唐捕頭的嗎！現在全都送回來，是什麽意思？
慌亂之中，一封信從包袱中掉出。蟲子再也不敢私自查看，連忙帶著信和包袱去找竇雲柳。
“公子醒了嗎？”蟲子急匆匆問守在竇雲柳門外的小廝。
“還沒醒呢。”
蟲子急得原地打了兩個轉兒，一咬牙，直接推門進去，走到竇雲柳的床邊將他搖醒。
“公子，公子別睡了，出事了！”
竇雲柳原本就睡得不舒坦，被蟲子一搖醒，反手就是朝著蟲子的腦袋一巴掌，“膽子越來越肥了你，居然都敢吵我睡覺了。”
蟲子不以為意，急忙慌地遞上手上的包裹和信件，“公子快別訓我了，您看看這個！”
竇雲柳本能地就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慢慢撐著身子坐起，先不接過手，而是問：“這是什麽？”
“剛剛孫姑娘來了，說是代唐捕頭送來的，放下東西就走了。”
竇雲柳心中一跳，想到自己昨日說的要唐易給自己一個回應，今天他就送來了這些東西，還不是自己送來的……怎麽看都不是什麽好事。
蟲子想要說包袱裏是什麽東西，卻又不敢，隻能看著竇雲柳遲疑許久，才先取了那封信。
待竇雲柳將那封信拆開，蟲子就立刻感覺到室內的冷了不少。
“錯、上、加、錯……”蟲子低著頭不敢看竇雲柳，隨著竇雲柳一個字一個字的蹦出，脖子一縮再縮。
突然，蟲子手上一輕，接著就聽到“嘩啦”一聲。抬頭看去，整個包袱都被竇雲柳抖開，衣服落了一地，中間還有一個錦盒和一把長劍。
“公子……”
竇雲柳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滋味，有點意料之中，心底卻又湧出好一陣無法掩飾的失望和疲累。
“拿去燒了。”
“公子！”
“燒了……”竇雲柳躺下，麵朝裏轉了一個身，“不要再吵著我睡覺。”
蟲子跟隨竇雲柳多年，哪裏會看不出他的難過。不敢再多話，抱著包袱和信紙悄悄退下。
蟲子原想著，公子一定是和唐捕頭吵架了，可憑公子將唐捕頭那樣放在心上，也不會真的就此斷了情分的。所以那些東西，他都隻是收在自己的房間櫃子裏，以免以後哪天公子後悔。
誰知，這一日竇雲柳竟然是直接睡了一整天，夜裏卻突然衝出來，直接朝著站在門外的蟲子問：“那些東西呢？”
蟲子心中一喜，連忙道：“還沒來得及燒呢，就放在小的房中。”
竇雲柳臉上卻不見喜意，斜斜看了蟲子一眼，直接朝著蟲子的房間走去。蟲子感覺有些不對勁，也連忙跟在後頭。
竇雲柳衝進蟲子的房間，一眼就將室內掃了一個大概。小廝的房間自然是沒那麽多東西的，看來看去，能放東西的不過是一個櫃子。
上前打開櫃門，果然見包袱和信紙都躺在裏麵。竇雲柳長臂一伸，直接抓著信紙提著包袱就出了門，直接將包袱扔在院中地上。
“拿火折子來。”竇雲柳直接朝蟲子伸出手。
“公子……”
竇雲柳一挑眉，蟲子立刻掏出火折子，吹亮了送到竇雲柳手中。
夜色暗沉，竇雲柳蹲下身子，火折子的光昏暗不明，卻能將信紙瞬間點燃。跳躍的火光誕生在竇雲柳的指尖，映在他冷漠的臉上，最終落在包袱的布帛上，並逐漸成為一簇火焰。
竇雲柳沒有再看，直接轉身離開。“影虎，那把劍，賞你了。”
影虎突然在火堆旁現身，蟲子嚇了一跳，沒好氣地說：“都燒沒了，你還要！”
“那是把好劍，這樣的火燒不動。”
蟲子氣結，翻了個白眼追著竇雲柳去了。
……
唐易來到府衙，上午正在自己的辦公房發呆，突然劉航通報，說老許來了。
“快請進來。”
老許進來，直接對劉航說：“你在門口守著，我有緊要的話要和捕頭說。”
劉航看了唐易一眼，見唐易點頭，便說：“放心，我就守在外麵，誰也進不來。”
等劉航出去了，老許走到唐易麵前坐下。唐易問：“這是怎麽了？在我這兒還這麽小心？”
老許皺著眉，遲疑片刻，低聲道：“我是來請罪的。”
唐易驚訝，“這是怎麽說？你哪兒犯錯了？”
“上半月我們不是摸底了區內的幫會勢力嗎？前幾日說要重點打擊十四家小毛賊……我轄區內有六家的窩點，這次回去準備再盯緊的時候，卻發現……發現……”
“發現他們跑了？”唐易問。
老許重重一點頭，“是！跑了兩家！雖說消息不一定是從我手下走漏的，但我沒盯緊，就已經是難辭其咎……”說著，老許還抬頭瞄唐易的臉色。
唐易早發現了老許的小動作，心中忍笑，問：“既然是難辭其咎，你準備如何自罰？”
老許臉色一變，“啊？還要自罰？”
“是啊，你不是來請罪的嗎？”
老許哭喪著臉，“那……那你說吧，該怎麽罰？就罰我一人的銀子可好，別連累我手下的人。”
唐易這才笑道：“就罰你幫我做件事如何？”
“什麽事，你說！”
“我要你，悄悄地幫我打探，其它兩區裏，有沒有跑掉的小毛賊，是哪幾家。”
“就這事兒？”
“就這事兒！”
老許凝眉想了想，“連符珺和東方宇也不告訴？”
唐易搖搖頭。
老許又想了片刻，突然心中一動，低下頭問唐易，“如果今天先來的不是我……”
唐易笑著說：“看來你是篤定其它區也有跑路的人了？”
“那是自然！”
唐易笑了笑，“既然是這樣，那就看誰會不來了……”
老許將這話在心中轉了轉，背後不由地冒了一層冷汗——今天自己還猶豫了半天到底要不要來，若是不來，恐怕這區隊長的位置就不太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