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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教化墨琳

  碧眼獅王顯然憤怒無比,不過也是無計可施,雖說他碧眼獅王實力強橫,和道仙一般,但西淵之主太過強大,他不是對手,所以這時候再怎麼憤怒也沒法子。


  楚弦這時候抬手,從黑暗當中立刻是爬出一頭鬼獸。


  這鬼獸模樣怪異,彷彿多節蟲,如果不注意看,甚至以為是幾節粗長的枯木,在實力上看,這多節鬼蟲也只是比碧眼獅王稍遜一籌,可如今,這頭堪比鬼仙的鬼蟲獸居然是老老實實爬過來,俯身在楚弦身前。


  楚弦跳到其背上,輕輕拍拍,這多節鬼蟲便快速爬動,即便是在這險要的深淵之地也能如履平地,片刻之後就到了西淵之主的巢穴所在。


  楚弦跳下蟲背,邁步走了進去。


  這裡的岩壁已經是畫滿了各種圖畫,自然都是出自楚弦之手,除了畫作,還有很多楚弦書寫的書籍,用層層獸皮記載。


  此刻,在深處,一道人影正坐在岩石上,翻閱手中的獸皮書籍。


  這人影周圍,是一地黑髮,層層疊疊,有的還在蠕動,彷彿有生命一般。


  此刻,這人影已經不似十幾天前那般赤身裸體,而是以術法將魂力變化成魂衣,穿在身上,相比而言,多了一份莊嚴。


  這人影自然就是西淵之主墨琳。


  她的黑髮,遍布超過深淵一半的區域,而在這周圍十幾里範圍之內,任何風吹草動,都不可能不被她察覺。


  自然楚弦的到來,她早就知道。


  十幾天的相處,雖說兩人說話的次數極少,兩隻手都數的過來,但卻是極為熟悉彼此。


  楚弦知道,十幾天的時候,墨琳已經是掌握了自己所知道絕大多數的學識,這種學習的速度那是絕無僅有。


  不過楚弦所說的話,所寫的書,所畫的圖,那都不是胡亂提供的,楚弦又焉能不懂潛移默化之法。


  墨琳性格暴虐,喜怒無常,那就想法子改變。尤其是最近楚弦讓墨琳看的,都是自己所寫的『政論』,當中自然是加入了楚弦的想法和觀點,至於隊墨琳的改變有沒有效果,楚弦不需要問,已經是從她不願再裸露身體就可以看出來。


  那就是有效果。


  從某種程度來看,西淵之主墨琳和學堂當中的學童沒什麼區別,哪怕是存活了無數年月,實力強橫,也依舊可以潛移默化來改變,因為對深淵之外,墨琳的認知極少,所以可以塑造,但這種『塑造』是具有唯一性的,不可逆的過程,便如瓷器在入火窯之前,是可以隨意塑性,想要做成什麼樣子,就可以做成什麼樣子,可一旦在火窯中燒過,那麼就不可能再改變,強行改變的結果就是破碎。


  所以說,楚弦絕對自己很幸運。


  他有機會塑造這位西淵之主,而且對方是樂於接受,以前不是沒有人遇到過這種機會,只不過他們不是楚弦,他們沒有抓住這個機會,或者還沒成功,就因為不了解這位西淵之主,從而丟了性命。


  授人予魚也要講究方式方法,有的時候需要言傳身教,但面對墨琳,絕對不可用言傳身教這種方法。


  之前的人就是死在這上面。


  楚弦盡量不說話,用的是書,用的是畫,盡量少與這位西淵之主面對面,這樣一來,教授就成了單方面的,楚弦這一方就擁有絕對的『主導權』,畢竟書本和圖畫是單方面的傳遞學識,也就不給墨琳製造『動手』的機會,當然,這對書本的內容有極高要求,至少是要讓人挑不出什麼明顯的毛病。


  這一點,楚弦能做得到。


  在楚弦看來,只要熬過前幾日,以墨琳那絕無僅有的學習速度,這種『塑造』的速度同樣也會更快。


  碧眼獅王著急,楚弦又何嘗不急?

  只是這種情況是急不來的,沒有把握的情況下亂來,只能是找死,以墨琳的手段,根本不存在逃出深淵的說法。


  逃走,楚弦也想,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更何況,守著極陰深淵的深淵之主,可不只是墨琳一位。


  如果真的貿然逃離,就算躲過墨琳,也絕對躲不過另外兩位深淵之主,鬼巨人和荒骨,那都是和墨琳一個級別的怪物,所以沒有把握且冒險的事情,絕對不能做。


  碧眼獅王修為是高,但真遇到困境,絕對沒有楚弦這兩下子。


  還是那句話,謀而後動,知己知彼。


  楚弦這段時間遊走極陰深淵,靠著西淵之主這尊靠山,著實是耀武揚威了一把,在碧眼獅王眼中楚弦是耀武揚威,樂不思蜀,可實際上,楚弦是在打探情報。


  各種的線索,包括楚弦所了解的事情,已經是讓楚弦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雖說是猜測,但楚弦覺得自己是有七八成的把握,這次回來,是為了找墨琳印證一些事情。


  有些事情一旦印證,那麼楚弦的猜測,就可以提升到九成以上。


  此刻,西淵之主專註於手中的書本,哪怕楚弦靠近她到非常近的距離,她都沒有抬頭去看。


  可以說是不屑,也可以說是信任。


  楚弦這一次伸手凝結正氣筆,就在岩壁一個空白之處畫了一幅圖。


  圖中,乃是一個鬼物離開深淵的一幕,楚弦畫技高超,幾筆落下,已經是能看的相當清楚了,又加了幾筆,更是詳盡。


  畫中鬼物帶著一種聖氣,鬼相森嚴,極有特點。


  畫完之後,楚弦沒走,而是站在一旁。


  許久之後,西淵之主這才抬頭看了楚弦一眼,隨後目光落在那一幅新的壁畫上,上面一個鬼相帶著聖意的鬼物正從深淵內,走出深淵之外。


  畫作簡單,但惟妙惟肖。


  看到這一幅畫,墨琳明顯是一愣。


  「你見過東淵鬼啼?」墨琳問了一句。


  楚弦搖頭:「聽人說過,憑著想象畫出來的。」


  「沒有意義的畫就不要畫了。」說完,墨琳低頭,繼續看書。


  楚弦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這位西淵之主變了。


  若是在十幾天前,這一幅沒有意義的畫十有八九會惹來殺身之禍,但是現在,墨琳也只是責備一句,僅此而已。


  楚弦沒有再說話,而是繼續將寫好的書籍遞上。


  又是十幾日過去。


  墨琳在這種海量學識的灌輸之下,已經是和之前有了太多的變化。


  這段日子,西淵之主沒有再憑著她的喜好滅殺鬼獸,就像是一個對外界一無所知的孩童,經過數十年苦讀,經過數十年人生經歷的沉澱,變得成熟一樣。


  西淵之主,也變『成熟』了。


  換做是旁人,絕對想象不到,一個人可以在短時間內發生如此巨大的變化,而真正見證這個過程的,只有楚弦一個人。


  哪怕是深淵當中最熟悉西淵之主的人,例如另外兩位深淵之主,也絕對想象不到,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西淵之主墨琳已經是被楚弦潛移默化一般,『改造』成了另外一個人。


  這個過程,乃至於墨琳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這位強大無比,屠鬼仙如屠狗的深淵之主一開始只是對深淵之外的事物好奇而已,而且,也僅僅是好奇,並非是非要知道,就像是之前被她抓住的外來人,幾乎在說出一些東西之後,就讓她覺得無聊,所以,被滅殺了。


  這一點,楚弦是提早察覺。


  所以如何藉由對方那一點點的好奇心,激發對方的興趣,乃至於不斷的挖坑,讓對方跳進去,沉浸其中,這是最困難的。


  好在,楚弦是精於此道。


  一部《江山河志》,解決了這個問題。


  要知道江山河志那是傳世之作,不知被多少人當做必讀經典,更是有太多太多的學子、文士、百姓、官員,乃至於鬼神妖魔秉燭夜讀,簡直就是廢寢忘食。


  這是因為楚弦在撰寫時,用了技法。


  同樣一件事,用了技法描寫,就要更深入人心,更加吸引人,便如寫文試,介紹一地人文,便以一個學子為切入點,寫他屢試不中,寫他堅忍不拔,寫他更被惡霸欺負,讀到這裡,誰都會想看他金榜題名時的風光,誰都想看他上位之後,如何對付曾經欺辱過他的惡霸。


  這便是楚弦的一些『小技法』。


  這種技巧可以說是百試不爽,即便是西淵之主墨琳,也是被這種她以往完全沒有接觸過的東西給吸引住了,所以才能在兩天之內,讀完整部《江山河志》,而且是牢記於心。


  有了這個敲門磚,後面諸如政論,謀術,同樣精彩,同樣是看的墨琳如痴如醉,要麼說有些事情,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


  楚弦善於寫書撰文,所以用他最擅長的來應對,倘若來的不是楚弦,而是一位擅長說書的先生,那麼不需要動筆,只靠一張嘴,就可以給墨琳『洗腦』,將她『教化』。


  十幾天前,楚弦在墨琳看著自己的畫說出『東淵鬼啼』四個字的時候,楚弦就想到了一個驚天計劃。


  這計劃,換做以前,楚弦是想都不敢想的。


  而且毫無疑問,這種事情,是前世沒有發生過的,這麼做會引發什麼後果,楚弦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一旦成功,對於自己來說便有天大的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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