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速掃卷宗
除此之外,周放當然還有他的算計,他覺得之前是輕敵,小瞧了楚弦這個今年的榜生第一,只要繼續跟著崔煥之,周放有自信,可以追上甚至反超楚弦,畢竟他跟著崔煥之的時間更長,也更了解這位上官。
前提是,無論如何都要讓崔煥之將自己調到巡查司。
所以他現在根本不起來,一直是跪在地上,大有不答應就長跪不起的架勢。
最後崔煥之估摸也是心軟,畢竟周放這三年來端茶倒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仔細想想,將對方留在貢院,的確是他考慮不周,因為周放跟了自己三年,在別人眼中,其身上已經牢牢的打上他崔煥之的烙印,便是其他的執筆卷判官,也不太可能再去重用周放。
想到這裡,崔煥之道:「起來吧,周放啊,你也跟了我幾年,本想著讓你在留在貢院,不過你既然不願意在貢院待,那就來巡查司吧。」
成功了!
周放心中狂喜,他要的就是這麼一個結果,雖然代價極大,幾乎是將臉面都捨去,更是消費了他和崔煥之的那一點交情。
不過沒關係,只要目的達成便好。
「只要能繼續跟在崔煥之身邊,有的是機會翻身,那個楚弦,就讓你再猖狂一段時日,以後,有你哭的時候。」周放眼角掛淚,一幅可憐相,心中卻是無比惡毒的想著。
此刻的周放,已經不在意周圍嘲笑的眾人。
而此刻的楚弦,正在屋子裡,沉浸入神海當中,串聯鳳城御史王賢明被害一案的諸多細節。
神海當中,楚弦站在晶瑩的水面之上,面前漂浮著幾本卷宗,這些卷宗便是之前楚弦看過一遍的案宗,因為過目不忘,更能在神海書庫中直接復刻出來,然後慢慢研究。
除此之外,楚弦還取來一些他在夢中時關於鳳城事件的記憶書冊,將一些共性的東西串聯在一起,增加對這個事件的了解。
但楚弦知道,這還不夠。
他擁有最大的依仗,就是這神海書庫,過目不忘,記憶成冊,這只是最基本的,神海書庫最厲害的,就是可以將很多忽略的細節放大和串聯,這樣楚弦便可以從中推理出他想要的結果。
現在,楚弦要鳳城所有官員還有當地勢力的卷宗,這樣一來,他即便人不到鳳城,也能將鳳城的情況盡在掌握。
這樣一來,就可以得到先機。
畢竟,楚弦早就知道鳳城事件,帶著極大的兇險,夢中那一世,崔煥之便險些命喪鳳城,刀長戚成祥就是死在鳳城。
所以即便沒有親身經歷,楚弦還是要做好十足準備,哪怕有些準備最後不會用上,他也不會偷懶。
敲門聲驚動了楚弦,楚弦退出神海,睜開眼睛。
外面,李嚴吉端著一個上鎖的木箱走了進來。
「你要的東西,都在裡面,給你半個時辰。」
放下木箱,李嚴吉交待了一聲,這一次,他沒有離開,也沒有轉身,就這麼看著楚弦。
楚弦知道時間緊迫,倒也沒有多問什麼,也不避諱,低頭打開木箱,裡面則是厚厚一摞卷宗。
這些,絕對都是機密中的機密,乃是鳳城大小官員的履歷卷宗,還有鳳城的一些勢力。一般情況下,即便是吏部官員,也未必能掌握,但李嚴吉既曾是洞燭衛,那有這些機密也不足為奇。
擁有神海書庫的楚弦,不過片刻時間就將這些卷宗翻閱一遍,若是有其他人看到這一幕,定然覺得楚弦就是在亂翻,因為那種速度,別說記下上面的內容,便是想要通讀一遍都不夠,但他們又哪裡清楚楚弦的手段。
李嚴吉也是詫異。
因為楚弦翻看這些卷宗的速度太快了,雖說李嚴吉自己受過極為嚴格的訓練,同樣可以快速閱讀文獻,但幾乎是看過就忘,楚弦速度更快,那他看這些卷宗又有什麼用?
難道說,楚弦只是想要看這些卷宗里特定的內容?
這或許是唯一的可能。
就如同一個人要找一本書中某一頁插圖,那麼他可以快速翻閱的查找,楚弦現在應該就是在查找什麼。
但顯然,沒有找到,李嚴吉之所以這麼覺得,是因為楚弦並沒有特別的停下來,專註於看某一頁卷宗的內容。
將最後一本卷宗快速掃完,楚弦將東西收好,然後起身看了一眼有些愣神的李嚴吉,笑道:「李大哥,我看完了,多謝。」
李嚴吉越發確定了他自己之前的判斷,楚弦,只是在找特定的內容,而且沒有找到。
不過這樣也好,這些卷宗本就是機密,之前楚弦說要看,李嚴吉說實話還是有些猶豫,但畢竟為了查案,所以他才勉為其難的帶來。
收好卷宗,李嚴吉依舊沒有多問,轉身離開。
他不知,他剛才帶來的卷宗已經是一字不漏,紀錄在楚弦的神海書庫當中。
思考事情的時候,時間總是會過的很快,不知不覺,天色漸暗,外面有送食的城府小吏送來食盒,楚弦正好借故出來透一口氣,發現門口,刀長戚成祥盡忠職守的站在外面。
「戚刀長,一起來吃啊。」楚弦知道對方沒有吃飯,所以指了指食盒,這食盒裡面有三層,飯菜足夠兩人食用。
一開始戚成祥不吃,但拗不過楚弦,最後還是一起吃了飯。
吃飯的過程,楚弦有事沒事的搭話,戚成祥雖不善言談,但還是說了一些今日官邸發生的趣事。
這最有趣的,自然就是周放跪地哭求崔煥之的事情。
整個城府官邸幾乎是人盡皆知。
楚弦一聽,倒是沒有什麼反應,那戚成祥本以為楚弦會繼續問,卻沒想到對方不問了,這一下他反倒是憋不住,想了想終於是開口道:「屬下聽李校尉講過,那周放跟了崔大人三年,大人你現在的位子,原本是留給那周放的,所以……要提防一下此人。」
楚弦一笑,戚成祥性格和李嚴吉很像,想不到居然還會善意的提醒自己注意。
楚弦當然要注意。
這個周放倒還真豁的出去,連當眾哭訴的戲碼都演了出來,而且就連戚成祥都能看得出來,這個周放必然是不服自己,甚至,以後還會特意的針對自己。
但那又怎樣?
你周放只是小吏,而我楚弦,已是名入官典的正九品官員,差距已經是極大,而且這種差距會在以後越來越大。
若是周放老老實實的,楚弦自然也不會針對他,可如果周放不知好歹,打算搞一些事情出來,楚弦當然不會客氣。
此外,楚弦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
或許讓周放這麼鬧騰一下,也並非什麼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