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歲月如故，卻難如初（上）
我剛打開公寓的門，就看見坐在沙發上相依偎著的顧染和餘涼，兩人一定是收到了十七的邀請，前來一起享用糖醋魚的。
顧染今天心血來潮穿了一個駝色風衣，裏頭穿了一條黑色修身長褲，本來一身OL氣質的白襯衫竟然也被這妖精穿出了製服誘惑之美，還是身材太好啊。
我的目光落在她上半身重點部位就沒挪開眼，心想當年明明和我差不多呀，如今怎麽就跟裝了閃電升級裝備一樣，顧染上前來抓著我的右手順勢往她胸口一放，妖魅的說道“貨真價實，不用懷疑。”
我尷尬一笑，對著餘涼打趣“餘先生，顧小姐說她不是假貨，你的看法呢？”
百年朽木一臉正經的端正坐在沙發上，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電視，本以為他不會應我，沒料到他竟然如鐵樹開花一般，神奇的開了口“嗯，全身上下應該都是真貨。”
顧染衝我咧嘴一樂，跑到餘涼身邊，挑起他下巴仰天大笑“我家官人今天是怎麽了？”
餘涼黑臉“換正常聲音說話。”
我站在客廳雙手抱懷看著小兩口調情，十七端著一盤糖醋裏脊走到我的身後，小聲說“你總算回來了，我待在這屋子都快被他們倆渾身散發的情意給擠出門去了。”
“芳草就要回廈門了，我正好買了禮物給她，一不留神就多聊了一會，她正好剛跟她男朋友分手，心情不好，所以.……”
十七笑笑，打斷了我的解釋“好了好了，趕快把菜端上桌子，我們吃飯。”
我心虛的接過十七手裏盤子，轉身招呼沉浸在熱戀期的兩人往餐桌上走去。
糖醋魚、烏雞山藥煲、糖醋裏脊、香辣蝦……我心想著十七的廚藝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發展進步了，就不小心看見他的手背上有幾處被油濺到的痕跡。
我抓起的他的手詢問“怎麽這麽不小心？你以前初學的時候我都沒見過你會被油濺到呢。”
“沒事，沒事。”十七把手抽出，放在我鼻子前示意他已經擦過燙傷膏，我聞到一陣薄荷清涼的味道，這才沒再吱聲。
顧染的筷子頻率很高的出現在糖醋魚這道菜上，沒一小會糖醋魚就被顧染吃的差不多了，餘涼無奈瞪她一眼“這是七哥特意給安一做的，你就是嘴饞好歹給安一留幾口肉吧。”
顧染眼珠轉了轉，給我夾了一塊魚尾，還特意在湯汁裏沾了沾，獻媚道“我不是瞅著你今晚好像沒胃口嗎？所以，我才好心的替安一解決啊。”
不是沒胃口，是我打從一進屋就滿腦子回想起蘇宸的話，一麵對十七心存愧疚，一麵想到他做過的那些事就再也無法平息。
我覺得自己的內心就好一條魚，無論我怎麽跳躍翻身，終於摔下來還是落在燒紅的鐵板上，難道這煎熬的命運。
其實，
我並不想打破如今好不容易維持的平靜和美好，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傷人傷己，有些事一旦說破，就再也無法圓合。
我們四個好不容易能恢複到往昔的樣子，我怎麽能殘忍的打碎這個假象呢。
顧染興致很好，帶了幾瓶價格不菲的洋酒，我遞過杯子被十七中途攔下，他看著我猶豫了一下就鬆開手說“少喝一點。”
我心不在焉，滿腦子都裝著一通胡思亂想，一桌子的美味我也是味同嚼蠟，唯有這酒嚐出了苦澀。
“不行了，七哥你今天菜做的太多了，我都吃不下了。”顧染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往凳子上一靠。
餘涼側目嘲笑道“鬆開褲子上的兩扣子，你就又能再吃一盤菜了，剛才誰嚷著當七哥的吸塵器把這桌上的菜都吸進肚子裏啊，總之交給你了。”
顧染擺擺手，打了個酒嗝道“別逗了啊，我他媽就是光屁股也吃不完啊。”
餘涼黑臉，這貨又喝高了。
“安一！幹杯！為我們四個又能在一起幹杯~”顧染扯著嗓子將酒杯遞到我手上，一臉幸福的笑意。
我一口飲下，配合著說了一句“幹杯”
顧染的確有點喝高了，走到我的身邊趴在我肩頭，嘴裏囔囔嘟嘟的開始自言自語“安一，就差你和.……”她伸手指著十七，繼續道“七哥！安一是女人，你不能讓女人主動！我和餘涼成了，就.……就剩你倆了……別磨磨唧唧的，大老爺們就得敢作敢當。”
十七沒作聲，抬頭看了一眼被顧染摟緊的我，我下意識避開他的目光，扶著顧染往客廳走去。
我掐了掐她的腰，低沉的小聲道“顧染，你別瞎起哄！喝多了就少說點！”
顧染眼神渙散的看著我，不解道“怎麽？你不喜歡七哥了？”
“噓！小聲點！別再說這些！”
顧染摟過我的肩頭，聲音軟軟糯糯的哄勸道“別不好意思.……餘涼……餘涼告訴我.……七哥一直都……在等你呢……他.……喜歡你。”
“餘涼，顧染喝多了，要不然你先送她回去吧。”
十七站到了我們的麵前，他打了電話讓人開車到樓下等著，我沒作聲，在思慮剛才顧染的話他究竟聽沒聽見。
餘涼接過醉暈暈的顧染，打橫著抱起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我先帶顧染回去了，改天在來。”
十七拍了拍他的肩膀，囑咐道“路上小心。”
我忙著收拾一桌狼藉，十七卻出聲製止了“明天我還是叫個阿姨過來打掃吧，以後家裏你就不用自己收拾了。”
“那之前我為什麽一直沒有看過有阿姨啊”
十七看著我，頗為無奈的開口“你不是知道我不喜歡和別人共處一室，當然也包括來家裏打掃了。”
“噢”我點點頭，站在原地沒動。
“你放心，你又不是別人，我很享受和阿一住在一起的感覺。”
……
胃裏的酒精發酵蔓延開來，我慢慢地抬起頭看著眼前的男人，緩緩開口道“我想問你一些事情。”
他走到我的麵前，近在咫尺的距離，眼裏雖然帶著笑意，卻清冷安詳，像秋天裏乍起的一陣涼風。
“我知道，其實我一直在等你開口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