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我會為你而勇敢（上）
因為偷看了那封信的緣故，我常常會在暗處打量著十七，深怕在哪天夜裏他就打包行李，一聲不吭的偷偷溜走了。
有時候大家一起說話間，我會盯著他直到走神也沒發覺，他還同往常一般和我們嬉戲打鬧，毫無異樣。他越是這樣，我越是不安，看著他屋裏半夜越點越亮的燈光，我的心一直緩緩下沉。
我多想衝進他屋子，把那封信扔到他的臉上，大聲問他，你是不是想要走！
可是，每次我都會告訴自己，在等一等，他一定會主動告訴我。
最後一場期末考試結束的那一天，天很陰沉，一副黑雲壓城城欲摧的架勢。
我和顧染剛走到學校門口，刹那間，一個響雷在耳邊炸起，震耳欲聾。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從天空中打落下來，一霎間雨點連成了線，嘩的一聲，大雨就像塌了天似的鋪天蓋地從天空中傾斜下來。
顧染和我站在一旁的便利店門口，屋簷太窄身子還是被打濕了一大半。
“餘涼讓我在門口等他一會，他要去校務處領一下原先的在校檔案”
我瞄了她一眼說“是，就你知道餘涼去哪裏了。你還怕我先走，不等他呀”
顧染歪著頭看我一眼，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跟餘涼的關係，的確是比你和他要好那麽一點點。”
我翻了一記白眼“那個柯南，也就你這麽稀罕他”
“哪有！我告訴你，昨天邵佳樂發作業的時候，我還看見她偷偷的給餘涼的作業本上在批注，你說，她平時哪有那麽好心啊。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我審視著她“拜托，昨天是老師宣布一對一寫批注的好嗎？”
“那她偏偏就要和餘涼互換著寫？還寫了大半頁的字？切,這種小伎倆，真是不屑一顧”
有時候，我們常常會不知不覺間開始過度的關注一個人，在意著那個人身邊的任何風吹草動。在顧染的眼裏，隻要是靠近餘涼一公尺之內的女生，都是居心不良。
我知道，那是因為她以為所有會靠近餘涼的女生，都是懷著和她一樣的小心思。
當十七和餘涼從學校裏撐著傘走出來的時候，餘涼不知道說了一句什麽，十七看見了站在一邊的我，衝餘涼使了個眼色，餘涼立刻閉上了嘴。
顧染跳到了餘涼的傘下，搭著他的肩膀“餘涼，我問你，今天邵佳樂是不是給你做批注了，我就慘了，讓那個莊明頌給我把作業本批準的一塌糊塗，你一會給我參考參考你的作業本吧”
我看著顧染和餘涼都走到了前頭，顧染的聲音還能咋咋呼呼的傳了過來，我聽的出她有些緊張。
十七探過身子，把我拉進他的傘下，然後很自然的幫我把打濕的半個肩膀給拍了拍。
突然身後一輛私家車駛過，濺起了一陣水花，十七側過身子把我往自己跟前拽了一把,我腳下一滑，撞進了他的懷裏。
我沉默著沒動，他明明也不用香水，和我的衣服用同一個牌子的洗衣液，可是為什麽身上會有股淡淡的讓人沁人心脾的味道呢。
我猛地一抬頭，撞到了他的下巴，疼的我一個激靈，我瞪大了眼睛，和他近在咫尺的臉四目相視。
十七微微蹙眉，看著我疼得有些齜牙咧嘴的樣子，他淡淡一笑，皓齒皎潔，眉眼溫柔，我的眼睛裏忽然仿佛間有千萬株桃花正在盛開。
他摸了摸下巴“小爺臉上有什麽東西，至於你看的臉紅嗎？”
我的身子緊繃著，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十七來到南臨的這幾年裏，我們雖然也常開玩笑的扭打在一起，但是今天不知道是這大雨下的太過煽情，還是我的腦袋被淋了進了水，我忽然覺得離他這麽近的感覺很好，我的心像是被什麽東西咬了一小口，酥酥的麻麻的。
或許是當時的我一直沉浸在那奇怪的氛圍裏，或許當時的十七隻顧著調侃我。我們都沒有注意到，身後忽然停下了一輛越野車，慢慢靠近了很多陌生的氣息，當我們察覺到的時候，嘴巴上已經都被捂住了一塊沾滿乙醇的手帕，我都來不及破口大罵，身子就軟了下來。
“阿一，阿一….”
我聽見十七在叫我的聲音，慢慢清醒過來，卻發現眼睛上給蒙了一塊黑布。我扭動了一下身子，感覺手腳都給捆綁住了，我剛想回應十七，從嘴裏發出來的隻是“嗚嗚嗚”的聲音，嘴巴上的膠布粘的太緊了。
“阿一，你聽到見對不對，挪過來一點。快！”我朝著十七聲音的方向，一點一點的往前移。
我感覺到十七的聲音就在耳邊了，我把腦袋往前頂了頂，感覺到十七的身子也移動了一下，他放低了聲音，“你眼睛上也有布條嗎?”
我點點頭，發出“嗯”的聲音。
那莫名的黑暗沒有給我帶來恐懼，反而在十七摸索著靠近我的時候，我莫名的又緊張起來，心髒頻率也跳亂了節奏。
他的呼吸順著我耳邊遊走，慢慢的滑過我的臉頰，我憋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下，隻感覺腦袋都要炸開了。
忽然，我就感覺到十七的嘴唇貼了上來，他咬住了我眼前的黑布條，用力給撕扯了下來。我眼前忽然一亮，腦袋裏最後緊繃的那根神經“嘣”的一下就斷了。
他的嘴唇就在我的眼睛前停滯著，我的臉感覺立刻要燒了起來。幸好，十七的眼睛上還蒙著黑布條，不然讓他看見我這麽失態的樣子，我都不知道以後要怎麽麵對了他了。哎呀！真是羞死我了！
“你發什麽愣，還不趕緊把嘴巴湊過來。快點，我給你把膠布撕了！”十七蒙著眼睛，嘴巴在我的眼前一張一合，唇縫裏渡過來一股清新的氣息。我的心撲通撲通地跳，想到了現在的處境，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深吸了口氣，慢慢的仰起頭，靠近，發出一點聲音好讓十七能夠準確的找到膠布位置。
可是，為什麽當他的臉在我眼前放大再放大的時候，我本就混沌的腦子嗡的一聲更加天旋地轉起來，十七很快的就找了膠布的一角，他的嘴唇在我臉頰上輕輕的啃咬起來，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
“呲”的一聲，我嘴巴上的膠布給十七扯了下來，我抿著嘴唇，似乎覺得有些口幹舌燥。
“快點幫我把眼睛上這破布也給扯了！”十七往我的跟前又湊了湊，頭發蹭到了我的臉上。
我咬住嘴唇，臉上一熱，還是仰著脖子湊了上去。剛觸碰到他的臉，就感覺全身出了薄薄的一層汗意，十七的身子明顯也僵住了一下，我感覺這突如其來的莫名心跳，簡直讓我招架不住了。
我一口咬住十七眼前的黑布條，往下用力一咬，終於扯了下來。
十七目光深邃的盯著我，睫毛輕輕地顫動了一下說“阿一，你的臉怎麽整紅成這幅鬼德行！”
我尷尬的扭過頭，不自在的答道“這都什麽情況了，你糾結我臉紅不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