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第 146 章
番外八：
四娃子才凶完, 許昭、崔定琛回來了，見自家日常哭唧唧的四娃子一副兇巴巴的樣子, 崔定琛好奇地問：「幹什麼呢？幹什麼呢？」
許凡扭頭看過來。
許母正想開口說情況，覺得靠山來了的四娃子扁起小嘴嗚嗚哭起來了，哭著架起小胳膊, 朝崔定琛奔，要不是崔定琛眼疾手快, 這小傢伙又摔倒了。
真是還不會走, 就開始跑起來了。
「怎麼了？小寶貝。」崔定琛抱起四娃子問。
四娃子靠在崔定琛懷裡也說不清楚。
崔定琛看向許母：「媽, 怎麼了？」
許母將剛才的情況說明一下, 接著說：「他以為我要打三娃子, 護的緊呢。」
崔定琛笑了。
許母也笑了。
許凡走過來拉四娃子的小肉手說：「四娃子，奶奶不打哥哥, 奶奶疼哥哥的，奶奶也疼四娃子, 你別哭喔。」
四娃子趴在崔定琛懷裡看許凡。
許凡說：「下來，哥哥帶你寫字兒去。」
四娃子立刻掙扎著要下來, 下來之後, 拉著哥哥的手, 跟哥哥朝牆根走, 這時候崔定琛才發現雪白的牆上，張牙舞爪, 猶如鬼畫符一般, 可不就是許凡的傑作, 再看向許凡，這孩子完全不覺得自己做錯，肉乎乎的小手，握著四娃子的小手，教四娃子寫「1、2、3」，還讓四娃子念出來。
四娃子哪會念出來，統共能夠說出來的單字不超過十個，可是許凡硬讓四娃子念。
「弟弟，你跟哥哥念yi。」
「鍋。」
「弟弟，不念鍋，你念yi。」
「鍋。」
「哎呀，不是鍋哇，是yi哇，跟著哥哥念yi。」
「……」
四娃子黑葡萄似的圓眼睛，一動不動地盯著許凡的小嘴就是念不出來，一下把許凡惹氣了，許凡皺著小眉頭說：「你咋不念哇？介個是1，介個是2，你念一下就會了哇，過來，你看著哥哥，你跟哥哥念。」
許凡簡直是難為四娃子，崔定琛見狀，連忙上前阻止許凡，說四娃子還小，不會說，許凡看著四娃子。
四娃子笑嘻嘻地拉許凡的手。
許凡不生氣了，一下笑起來，把兜里的粉筆都掏出來，兄弟兩個一起在牆上亂畫，畫的極其開心，崔定琛也就阻止兄弟兩個在牆上亂畫，轉而要幫助許母做飯。
許母見許昭、崔定琛也都不在意的樣子，仍由許凡、四娃子亂畫，轉而進廚房繼續做飯，有了崔定琛打下手，晚飯很快準備好，是涼麵。
是溫白開濾過的涼麵，細滑又有嚼勁，拌上剛炒出的肉絲、毛豆醬、綠豆芽、豆角，再加上一點點芝麻油、香醋，是一家人的最愛。
一家人圍著小飯桌吃面，把四娃子放到兒童學步車裡，讓四娃子自己玩，可是四娃子愣是拖著學步車，來到小飯桌前，黑葡萄似的眼睛，看看大爸爸，看看爸爸，看看哥哥，然後「嘩啦」一下，一波口水流出來了。
「爸爸！你看，四娃子都喝過奶了，他還饞的。」許凡指著四娃子說：「他都吃手了。」
四娃子抱著兩隻小肉手在啃，邊啃邊盯著崔定琛看。
真饞。
崔定琛看不下去了，從麵條盆里挑出兩根沒有沾任何佐料的白麵條，放到小塑料碗中，遞給四娃子，四娃子小手抓著就吃，吃完了還把小塑料碗遞給崔定琛。
崔定琛說：「吃飽了？」
四娃子搖頭。
「還吃？」
四娃子笑嘻嘻地點頭，小模樣粉粉嫩嫩的，特別招崔定琛喜歡，崔定琛又給四娃子夾了兩根麵條，囑咐他吃完不能再吃了，他理也不理，埋頭就吃，吃完了還要，把肚兜下的小肚子吃的鼓鼓的，不能再吃了，他才乖乖地讓大爸爸給洗洗小肉手，小臉，然後跟著爸爸、大爸爸、哥哥去散步。
此時正是初夏，涼風習習，大人孩子們不管是吃飯的還是沒吃飯的，都到村子里乘涼、聊天、散步、玩耍，許凡、四娃子一出院子就就興奮起來，特別是許凡，拉著大庄、大妮兒就去村子找其他小朋友玩兒。
四娃子還不會自己走路，但是可以扶著、拉著大人走，於是小肉手攥緊崔定琛的小拇指，可勁兒地朝前傾去追哥哥，追上哥哥，見哥哥和哥哥姐姐們玩的特別高興，他想湊上去玩兒，可是根本插不進去，好幾次跟上躺兒了，一群孩子又轉移了地方。
他只好拉著崔定琛再去追，等他追到后，孩子們又跑另外一處了，他啊啊叫幾聲，沒人理他，他只好攥著崔定琛的小拇指，站在一旁看，看著許凡和一群孩子玩捉迷藏、玩老鷹捉小雞、玩木頭人不許動，他比玩的人還開心。
一看見許凡像是朝他跑來，他立刻眼睛發光，激動地喊「鍋、鍋！」，可是許凡根本沒有過來的意思又跑走，他也失望，等到許凡再次從身邊跑過來時，他又「鍋，鍋」，惹得崔定琛暗暗發笑，就蹲在一旁和許昭聊天，伸出一隻手讓四娃子拉著。
正拉著，四娃子突然鬆手，邁著不穩的步子跑向許凡，一下抱住正在抱的許凡，然後兄弟兩個一起摔倒，崔定琛趕緊去把兄弟兩個拉起來。
摔疼了許凡，坐起來生氣地問：「四娃子，你幹啥？！」
四娃子委屈巴巴地看許凡。
許凡氣的小臉都鼓著：「你煩人很！」
四娃子被說的耷拉著腦袋不吭聲。
許凡氣呼呼地跑走了。
四娃子難過地趴在崔定琛懷裡，用小臉蹭崔定琛的肩頭，蹭來蹭去，蹭去蹭來。
這是又傷心了啊，崔定琛抱起四娃子，說：「沒事兒，哥哥沒生氣，四娃子也不生氣，一會兒哥哥會再來找四娃子的，啊，不難過，大爸爸帶你回家聽收音機去，好不好？」
四娃子摟緊崔定琛的脖子。
崔定琛喊著許昭，一家三口回家了，沒一會兒，許凡也跑回來，回來就喊：「弟弟。」
見堂屋沒有弟弟，便問崔定琛：「大爸爸，我弟弟呢？」
「找你弟弟幹什麼？」崔定琛故意沒給許凡好口氣。
許凡臉皮厚，問：「找弟弟玩，弟弟在哪兒哇？」
「你還知道找弟弟玩，弟弟正生氣呢？」
「生啥氣？」許凡忘的十分快，就像兩年前，崔定琛出差一個月回來，許凡立馬就不認識崔定琛是誰，只記得他是開大汽車的。
「你說生什麼氣？剛才他要跟你玩，去抱你，你摔倒了，凶他一頓，不記得了？」
「他把我抱摔倒了呀？」許凡昂著小臉說：「我都摔疼了。」
「哦，所以准你生氣，就不準弟弟生氣了？」
許凡耷拉著小腦袋不作聲，忽然聽到一個小奶腔「鍋」，一抬頭，看見四娃子拉著許昭，像喝醉似的，從樓上下來，一見他就笑，一點也不記仇。
「鍋、鍋。」
「弟弟！」許梵谷興地跑過來，肉乎乎的小手捧著四娃子的肉科乎乎的小臉說：「弟弟，你別生哥哥氣，哥哥也不生氣，好不好？」
「好。」四娃子說「好」說的特別清楚。
「那你親哥哥一下。」許凡微微蹲著，把臉湊向四娃子。
四娃子昂起小臉，撅起小嘴就要親許凡，可是個兒太小，夠不著，非常聰明地知道踮起小腳，結果，不但沒有親到許凡，反而把蹲著的許凡壓倒，兄弟兩個又一次摔在地上，誰也沒有生氣，一起笑起來，在許昭、崔定琛上前時，許凡把四娃子扶起來，沖二人說：「我和弟弟一起摔倒了，都摔倒了。」
許昭笑了。
崔定琛也露出慈父般的笑容。
許凡就拉起四娃子，慢悠悠地坐到院子里的凳子上，從褲兜里掏出一袋酸梅粉，用嘴咬開包裝袋后，捏著小勺子，舀一勺酸梅粉給弟弟，再舀一勺自己吃，兩孩子就坐在院子里，你吃一口我吃一口。
過一會兒后，許凡說：「弟弟，你小，你不能吃多，吃多了肚肚會疼，那那那哥哥吃兩勺子，你吃一勺子，你說好不好？弟弟，你點頭說好。」
四娃子就點頭說好。
然後就是許凡吃兩勺子，四娃子吃一勺子，兄弟兩個一直坐在院子，等許昭出來時，兄弟兩胳膊上都趴了兩隻大蚊子，許昭啪啪打兩下之後，把兄弟兩個拉到院中央，讓崔定琛整了一大盆熱水，將胖乎乎的兄弟脫光了，坐在水盆里洗澡。
「爸爸，弟弟好胖哇。」許凡捏四娃子的胳膊。
許昭看看像小乳豬似的許凡，問：「你瘦嗎？」
「我瘦哇，我好好看的。」
「你弟弟不好看嗎？」
「好看，但是沒我好看。」許凡轉頭問：「四娃子，你和哥哥誰好看？」
「鍋。」
「爸爸，你看，四娃子都說我好看。」
許昭無言以對，接過崔定琛手中的大毛巾，先把四娃子先裹起來，然後崔定琛用另外一塊大毛巾，把許凡裹起來，直接抱進西廂房，一放到床上，許凡就大聲喊：「弟弟！」
「啊！」四娃子在樓上應。
「弟弟，你來！」
「啊。」
許凡昂著小臉，沖房頂喊，喊聲順著窗子飄出去，飄到二樓：「弟弟，你來，來跟哥哥睡覺覺。」
「啊。」
「弟弟！四娃子！」
「啊。」
「四——」許凡還沒有喊出聲，許昭抱著四娃子出現在西廂房門口，剛剛還光溜溜的，此時穿著綠色的小肚兜，露出來的小胳膊小腿像又白又胖的藕節一樣，老好看了，小臉也乾淨了，黑溜溜的眼睛里閃爍著星子一般，看見許凡就笑起來，露出幾顆小乳牙，可愛的要命。
「弟弟！」許凡故意大喊。
「啊！」四娃子挺著鼓鼓的小肚子答應。
「四娃子！」
四娃子一挺小肚子，又應一聲：「啊！」
「弟弟！」
「啊！」
「過來！」
四娃子傾著小身子朝許凡撲，被許昭放到床上，他立刻去抱許凡，把許凡抱的咯咯發笑，兄弟兩個玩作一團，晚上非要擠著跟許凡睡，最後兄弟熟睡在一起，許昭把四娃子抱上樓。
第二天天氣轉變，第三天村裡便有些小孩子或發燒或感冒了，一向身體好的四娃子也發了一次燒，雖然物理退燒就退掉了，但是精神頭沒有平時好，蔫蔫地趴在許母懷裡，看到許凡放學回來，也是反應平平。
許凡放下書包就哄四娃子開心。
「弟弟。」
四娃子靠在許母肩頭，意興闌珊的。
「弟弟，看，這是彈弓。」
四娃子看一眼，沒反應。
「這是彈力球。」
四娃子又看一眼，還不作聲。
正在這時，大莊家的一隻羊羔慢悠悠地走過來，像是找什麼東西吃，許凡指著小羊羔說：「弟弟，看，小羊羔，咩~咩~」
四娃子小手指了一眼小羊羔。
「哥哥讓它過來跟你玩，好不好？」
「好。」
於是許凡立刻跑到小羊羔前，先跟小羊羔說：「咩咩，我是三娃子哇，你昨天吃我、吃我玉米，我不讓你還，你跟我跟我弟弟玩一會兒好不好？」
「咩~」小羊羔叫了一聲。
許凡默認它同意了，說：「走吧。」
結果小羊羔把屁股一扭，走了。
「咩咩，你別走哇。」許凡上前就去抱羊。
小羊羔一個激靈，一撂蹶子，直接把許凡蹬倒在地，許凡磕了一臉泥，爬起來的時候羊跑了，他生氣地跺下小腳，抬手摸摸有點疼的鼻子，手上多了一點點紅，瞬間「哇」的一聲哭起來。
四娃子嚇的一呆。
許母趕緊問：「三娃子，咋了？過來，奶奶看看。」
許凡小肉手捂著放在小臉上，哭的情真意切說：「我鼻子爛裊，我不好看了，我長不好看了。」
許母看一眼許凡鼻子上的番茄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