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Chapter26
入夜, 於蘇躺在床上，看著對面湖心山上微微亮著燈光的景坤塔出神。
她們家離南湖公園很近, 小時候自己經常和小區里的小朋友跑到公園裡玩，最喜歡的遊戲就是數景坤塔里的佛像。
景坤塔建於清中期，裡面的樓梯呈螺旋式蜿蜒向上，在古老的木質樓梯一側有很多刻畫精緻的佛龕，時代更迭其中有一部分佛像已經消失無蹤，但留存下來的數量也十分可觀。
這個遊戲是顧宗明教給她的, 其實於蘇知道顧宗明是被自己纏的煩了，變著法兒的打發自己呢，她只是不戳破而已。後來蔣尉時不時來家裡補課，於蘇就磨著他帶自己去了一次, 她還記得在光線昏暗的景坤塔里，她故意拉住了前面蔣尉的衣角, 然後小心翼翼的踩在角度陡峭的木質樓梯上，而蔣尉似乎是認為她在害怕, 還轉身拉住了自己的手。
那是她第一次牽到蔣尉的手, 興奮的差點喊出聲來，其實她對景坤塔熟悉得很，根本用不著蔣尉牽著她，這完全是她少女時期的小心思。
「還真是幼稚呢！」於蘇想著想著突然笑出了聲，人生多麼奇妙, 兜兜轉轉她現在居然和蔣尉住在同一屋檐下, 緣分這東西真的很玄妙。
正想著就聽到了敲門聲。
這棟房子里目前只有她和蔣尉, 來人是誰根本不用猜。
可是現在這個點兒他來幹嘛？
於蘇起身趿拉著拖鞋就去開門，一開門就見蔣尉端著一個杯子站在門口。
「你還沒睡嗎？」蔣尉問。
「當然。」不然你以為給你開門的是誰。
蔣尉也意識到自己似乎問了個蠢問題，一時間愣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見他不說話，於蘇問他，「有事嗎？」
蔣尉終於反應過來，舉了下手裡的杯子：「怕你換了環境睡不著，所以給你準備了這個。」
淡淡的奶香味傳來，於蘇有些感動，和彭華結婚這幾年，在生活細節上自己幾乎把他照顧的無微不至，可彭華對自己的關心卻少的可憐，在媽媽出事後已經很久沒有人在這些小細節上關心過自己了。
接過杯子，她沖蔣尉笑道：「謝謝你，不過沒想到你還準備了這個。」
「額……我看網上說孕婦應該補鈣，你多喝點牛奶有好處。」其實這些都是借口，他就是想來看看於蘇。
他只要一想到心愛的女人就住在自己樓上，就輾轉反側的睡不著覺。
很想見她，但是這麼晚了她應該睡了吧……
要不還是上去看看？
蔣尉是個行動派，絞盡腦汁想到送牛奶這個主意后，就跑到樓下廚房冰箱里找牛奶，可惜之前他一個人住的時候根本不喝這玩意兒，只能換上衣服跑到外面的24小時便利店買了幾瓶牛奶回來。
見於蘇似笑非笑的看著他，蔣尉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那個.……你早點睡吧，我就在樓下，有事情就叫我。」
說完不等於蘇回話轉身就走了，那背影怎麼看怎麼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
看著他遠走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裡的牛奶，於蘇想或許這樣也不錯。不管蔣尉是因為孩子還是出於責任感，至少有他在，自己很安心也很有安全感。
這一晚，無夢，於蘇睡的很香。
清晨，廚房裡瀰漫著濃郁的咖啡的香味，順著香味找過去，於蘇在廚房裡看到了正在做早餐的蔣尉。
「我說威子，你不是框我呢吧，我照著你說的做，味道怎麼不對啊！」
一大清早接到電話的孫明威也是無奈，「勞資都開了五年飯館了，難道還不知道麵條怎麼做？」
「可是這味道明顯不對啊！」
「那肯定是你步驟弄錯了，要不是就是火候掌握的不對。」
蔣尉看著鍋里糊成一團的麵條，覺得煮麵條真特么比開公司還難，「算了算了，問你也是白問 ，我還是上網查查看吧。」
一大早就被吵醒的孫明威：「.……」
於蘇靠在門口看著笨手笨腳的蔣尉，又心軟又想笑，「你在煮麵條？」
蔣尉回頭，手裡的筷子上還掛著几絲爛坨坨的麵條，「馬上就好了，你先出去等我。」
於蘇聞言非但沒有出去，反而走到了他身邊，看了眼鍋里的麵條，她搖頭，「你先出去吧，我來。」
「那怎麼行。」
「可是你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
蔣尉聳聳肩說道，「我在一旁觀摩學習也是可以的，孕婦需要多睡覺，以後你可以多睡會兒。」
對此於蘇不可置否，她岔開了話題說道：「你起得挺早的。」
在於蘇看來男人都喜歡睡懶覺，例如彭華，在不拍戲的時候，他幾乎每天都要睡到中午十二點才起床。
「習慣了，每天早起，然後再出去跑一圈，感覺會很不一樣，有機會你也可以試試。」
「你是想讓一個孕婦每天晨跑嗎？」
「抱歉，沒考慮到你現在正處於特殊時期，不過我昨晚上網看了不少貼子，孕期也是需要適量運動的。」
「你還上網看這些？」
於蘇實在是無法想象，像蔣尉這樣一個鋼鐵直男半夜窩在被子里看各種母嬰小常識的樣子。
「以前從來沒接觸過，現在當然做一些了解。」
見於蘇三下五除二就弄好了兩碗麵條，蔣尉只能感嘆，看來自己做飯的天賦真的沒有被點亮。
「好了，可以吃早餐了。」
於蘇給蔣尉準備了一碗清湯麵，雖然簡單味道卻意外的不錯。冬天的早晨這麼一碗熱乎乎的清湯麵下肚，吃的蔣尉很滿足。
「咱小區附近有個早點攤那叫一個火，每天早上都要排隊叫號，他們家的炒肝特別正宗，改天我帶你去嘗嘗。」
南湖公園這一片都是老城區，附近有很多正宗的帝都小吃，於蘇對炒肝兒的興趣並不大，不過看蔣尉似乎興緻很高，她突然覺得或許嘗試下也不錯。
於蘇吃的不像蔣尉那麼豪放，等她慢條斯理的吃完一碗麵條，蔣尉已經坐在那開始喝咖啡了，把碗送進廚房，回到桌子上的於蘇就一直盯著蔣尉面前的杯子。濃郁的咖啡香味不停的躥進她的鼻子里，她忍不住問道：「巴拿馬翡翠莊園的Geisha？」
「你知道？」
蔣尉平時喜歡喝咖啡，他手上這一批咖啡豆，是今年在一場咖啡拍賣會上以每磅600美元的價格拍的，杯測評分高達94。
「當然，我從它的香味里聞到了西柚和茉莉花的味道，應該是紅標的Geisha！」於蘇有些小驕傲。
她有三大愛好，購物、咖啡和酒。這幾年她出演話劇的收入幾乎都花在了這上面，這也是她沒什麼存款的緣故。
「厲害了，連產地和海拔都能聞出來，難道你是狗鼻子？」
「你才是狗鼻子呢。」於蘇不自覺的咽了下口水后又說道：「不過它真的好香呀！」
蔣尉看著她亮晶晶的眼睛，覺得好笑，怎麼還像個小饞貓一樣。
「你想喝？」他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后問於蘇。
於蘇點點頭，她真的很想喝，那股濃郁的香味誘惑著她，就快要忍不住了！
「可惜孕婦不能喝咖啡，真是遺憾！」
蔣尉放下杯子笑的很欠揍，似乎很樂意於這樣的小捉弄。
「我當然知道，所以我只是想想而已，並沒有想嘗試。」於蘇挺直了身板，正襟危坐的像一名正真的淑女，好像剛剛饞貓一樣的女孩只是幻覺。
蔣尉愛死了她這種口是心非的小傲嬌樣，這個時候的於蘇才有了點記憶中的樣子。
「等寶寶出生，我這裡有更好的咖啡等著你，到時候一定讓你喝個夠。」
看了一眼柜子里蔣尉的收藏，於蘇忍著口水點了點頭，那模樣讓蔣尉都快忍不住想親她了。
「一會兒我送你去劇組。」蔣尉試圖轉移她注意力。
今天有於蘇的戲，因為懷孕的緣故，於蘇和李奕清商量，希望把她的戲都集中在前期拍攝，這樣的話她的負擔會小一些。
「嗯！」於蘇沒有拒絕，喝了一口牛奶，放下杯子后她又說道：「不過我想下周你大概就不用送我了。」
蔣尉詫異：「不用送你？」
「嗯，托你的福，劇組經費充足，所以導演決定去南蘇取景。」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昨天李導電話通知我的。」
蔣尉皺眉，讓於蘇一個人在南蘇那邊呆一個月，他根本不放心，李奕清到底在搞什麼鬼，重重的放下杯子，他說道：「我不同意！」
「我已經訂好機票了。」
蔣尉沒想到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好不容易把人拐到家裡，這還沒待上兩天呢就要走了，早知道他給什麼屁的投資，可他現在還真拿於蘇沒辦法，只能在心裡狠狠的記了李奕清一筆。
「見鬼!」
看著坐在對面的於蘇，一副我只是通知你，並不是在徵求你的同意的模樣，蔣尉忍不住低低咒罵了一聲。
見他懊惱的樣子，於蘇很高興，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也該讓他嘗嘗這種鬱悶的滋味了。
——
自從上次被於蘇吐槽了他的跑車后，蔣尉為了自己的一點小私心換了一輛前面座艙和後排車頂完全隔離的邁巴赫 Landaulet。
所以坐在前面的司機和趙博都沒有發現自家老闆和於蘇之間的不對勁。
蔣尉一直沒有說話，最後還是於蘇忍不住問了一句，「你還在生氣？」
「嗯！」蔣尉倒也乾脆，「你一個孕婦大老遠跑去南蘇，讓我怎麼放心，這種事你應該跟我商量一下。」
「可有的事你也沒和我商量呀！」其實於蘇知道蔣尉的很多打算或者是決定都是為自己好，只是性格使然，他的行事霸道了一些，如果注意方式方法的話，兩個人之間的矛盾會少很多。
「這怎麼能一樣，我那是為你好！」
於蘇：「.……」她無話可說。
直到於蘇下車，蔣尉都沒有再說話，於蘇知道他為什麼生氣，所以並不是很擔心，或許這就是人們說的，被偏愛的都有恃無恐？於蘇似乎發現了自己潛藏的渣屬性。
回公司的途中趙博終於發現了蔣尉的不對勁，心下暗自吐槽，剛同居第一天兩人就吵架，自家老闆果然是不太好相處，他能堅持這麼多年也是非常不容易了。
「趙博，你說我這個人是不是有點霸道？」安靜的車廂里，蔣尉突然開口，嚇了趙博一跳。
什麼有點霸道是很霸道好吧，不過這種話能跟老闆說？不想幹了吧！。
「也還好吧.……就是稍微有那麼一點點……」趙博在斟酌著用詞。
「行了行了，你不用說了。」蔣尉又不傻，於蘇的話他明白，換位思考或許自己某些行為也讓她很不舒服，看來是需要反省一下了。
趙博看著蔣尉好像別人欠了他幾千萬的樣子，都忍不住要同情自家老闆了。
自己沒談過戀愛都知道女人是要哄的，你天天擺個臉子給人看，哪個姑娘會喜歡你。此時趙博完全忘記了蔣尉那一票數量龐大的老婆粉。
——
於蘇一到劇組就發現前方有一票人正朝自己走來。為首的是一個打扮幹練的中年女士，她後面跟著兩個小女生和三四個身穿黑色西服的保鏢，當然這都是蔣尉替於蘇安排好的。
蔣尉不僅替於蘇安排了助理和保鏢，還附帶一輛超豪華的兩層房車EleMMent Palazzo，裡面廚房、卧室、餐廳、陽台、衛生間、視聽室一應俱全。這樣的配置和《喚醒計劃》這個三無小劇組非常的不搭。
而於蘇搭上蔣尉一朝飛上枝頭的傳聞也在這樣的陣仗下得到了證實。
李奕清現在恨不得把於蘇當祖宗供著，只要是於蘇的要求他無一不答應。好在於蘇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劇組裡的人知道她後面的「金主」是誰，就算心裡有什麼想法，面上也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甚至上趕著拍馬屁，拉關係的也不在少數。
比如之前對她不咸不淡的楚笑笑，現在對她就很熱情，一口一個於姐叫的那叫一個親熱，不過心裡怎麼想就不得而知了。
明宗澤也暗自慶幸，當初不計片酬的接了這部戲，看華星這架勢，他們這部網劇怕是真的要火。因此他還隱晦的提醒過於蘇，楚笑笑最近一直在打聽蔣尉的事。
於蘇對此並不意外，蔣尉的條件擺在那，相信今天看了這麼個陣仗，劇組裡打聽蔣尉的小姑娘會更多吧，她只覺得頭疼，或許很長一段時間自己都要面臨這種境況。
但經紀人說的對，娛樂圈就是這麼個跟紅頂白的地方，你既然身在其中，就無法做到獨善其身。
徐媛是蔣尉高薪從泛美挖來的金牌經紀人，正是因為她的出走，導致泛美一大批藝人都紛紛解約轉投到了華星旗下，而且她到了華星後主要負責的是管理工作，已經很久沒帶過藝人了。
這次也是蔣尉特意拜託她，她才肯再度出山來帶於蘇的。
從老闆的態度，徐媛就能看出他對於蘇的重視，況且於蘇現在孩子都懷了，說不定以後就要母憑子貴嫁入豪門，對於她以後的發展規劃，徐媛還真有些拿不準。
「余小姐，這是BOSS特意讓我送過來的。」
到了中午放飯的時候趙博拎著幾個保溫桶到了劇組，遞給助理后又說道：「這是馬阿姨做的，蔣總說您總吃外面的他不放心，以後會每天讓人送飯過來。」
其實蔣尉根本沒說這話，是趙博自作主張的自由發揮了一下，他想如果老闆知道了一定會感激他的，如果再能加點工資那就再好不過了。
「馬阿姨？」
見於蘇一臉疑惑，趙博才反應過來，「馬阿姨已經在蔣家做了十幾年了，做飯的手藝那是一等一的，因為蔣總特意交代了，所以這些都是適合孕婦吃的。」
「蔣家的阿姨？」
那她懷孕的事蔣家人豈不是也知道了。
於蘇有些頭大。
等趙博走後，於蘇撥通了蔣尉的電話。
蔣尉正在開會，見來電顯示是於蘇，他示意下面的人先暫停一下，然後起身出了會議室后才接通了電話。
「我懷孕的事你跟家裡人說了？」
「說了。」
於蘇沒想到蔣尉回答的這麼乾脆，剛想出口的話就這麼堵在了喉嚨里，然後就是長時間的沉默。
「有什麼問題嗎」
「沒……沒什麼問題，只是覺得有些突然。」
「反正遲早都要知道，讓他們早點有個準備也好！」這是蔣尉的想法，既然決定要和於蘇定下來就應該第一時間通知家裡。
其實於蘇也不是怪蔣尉。
只是有些事情她雖然不願去想，卻不代表不存在。
「你打電話來就是說這個？」蔣尉擔心是不是自己的這樣擅自做主又讓於蘇不高興了，於是試探著問了一句。
「也不全是.……」
「那還有什麼事？」
「就是想謝謝你讓人特意送飯過來。」
蔣尉鬆了一口氣，「蘇蘇.……」他嘆了口氣。
「嗯，我在呢，怎麼了？」
「其實你不用跟我這麼客氣，從早上到現在你已經跟我說了十一次謝謝了！」
於蘇啞然，「.……呵呵，你記性可真好！」
「我希望以後相處，你我之間能自然一些。」
「嗯。」於蘇低低嗯了一聲，算是答應了。
「我這邊正在開會，等下午我去劇組接你。」
「好！」
一通電話兩人結束了兩人短暫的冷戰，或許蔣尉真的應該感謝趙博的自作主張，讓他歪打正著。
掛了蔣尉的電話后，於蘇才發現剛剛自己手心都出汗了，也不知道在緊張什麼。要是讓晴姐知道她現在的狀態，估計又會罵她矯情吧。
有蔣尉這麼個鑽石王老五擺在眼前，還整天想這想那的。
但是陷入愛情的女人，大概都有些矯情吧！
「蔣總讓人送來的？」
看著擺在桌子上的幾個幾個保溫盒，徐媛打趣道。
於蘇點頭，「他讓趙博送過來的。」
「真是羨慕你！」徐媛感嘆。
她和丈夫結婚多年，因為工作的關係平日里都是聚少離多，她那個丈夫別說送飯了，就連發個簡訊關心下自己都很少。
這話於蘇不好接，只能笑笑不說話，雖然徐媛在圈內名聲很大，但今天還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交淺言深顯然並太適合她。
——
周三是約好產檢的日子。
於蘇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純白色的長款羽絨服，黑色的棒球帽，再加上遮住半張臉的口罩，她這樣子，看的蔣尉直皺眉。
「我們是不是可以換一家醫院？」有了上次的教訓，蔣尉試圖改變一下自己說話的方式，最好讓於蘇覺得自己不那麼霸道。
「為什麼？我覺得仁和挺好的！」
說話間於蘇已經準備好了，蔣尉拿著車鑰匙，帶著她去了車庫，在車上蔣尉解釋道：「不是說仁和不好，但在服務和私密性方面和私立醫院還是有差距，再怎麼說你也是公眾人物，如果被狗仔拍到，又會是一場風波。」
蔣尉覺得自己做的很不錯，先是商量的口吻，然後再講事實擺道理，這樣的話於蘇應該會答應吧。
「你說的這些我之前就考慮到了，之前去都是宗明哥安排好的，你就放心吧。」
就是有顧宗明他才不放心好嗎！
「我也可以安排的妥妥噹噹的，讓人上、門、服務都可以，你非要去仁和幹嘛！」
「上門檢查？」於蘇現在的表情彷彿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蔣先生，那等我生的時候是不是也在家裡生？」
「於小姐，你要是想的話，當然可以。」
於蘇：「.……」可能真的是平窮限制了她的想象力。
「對了，下周哈洛德醫生的團隊就到了，我已經和仁和醫院的院長打過招呼了，他們會配合哈洛德給蘇老師做一次會診。」
似乎是意識到自己的行為還挺幼稚的，蔣尉很快的岔開了話題。
「你說希望有多大？」
對於哈洛德的到來，於蘇既興奮又忐忑。
這方面蔣尉也不是很了解，給不了於蘇什麼建議，又擔心她胡思亂想，對身體不好，只能含含糊糊的說了幾句。
「總之你也別想太多，一切順其自然。」
蔣尉說了等於沒說，一點都沒安慰到於蘇。
顧宗明早早的就在醫院等著了，他沒想到於蘇會和蔣尉一起過來。
「宗明.……」哥字還沒出口，正準備小跑的於蘇就被身後的蔣尉拉住了。
「你拉我幹嘛！」
「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孕婦。」
「不用這麼小心吧。」
「怎麼不用，你肚子里懷的可是我閨女！」
「你怎麼知道是閨女，萬一是個兒子呢？」
蔣尉當然希望是個閨女，他們家上一輩全是男孩，他這一輩也沒有女孩，現在他嫂子還是生的還是個小侄子，整個一陽盛陰衰，於蘇要是生個女孩不僅他稀罕，他家裡人也肯定稀罕。而且一個縮小版的於蘇天天膩在自己懷裡撒嬌，蔣尉想想都覺得很滿足。
不過關於生男生女這個問題兩人昨天晚飯已經討論過了，蔣尉知道自己說不過她，只能無奈道：「行行行，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是猩猩我都沒意見。」
「你肚子里才是猩猩呢！」
於蘇快被蔣尉這個幼稚男氣死了。
顧宗明見從遠處走來的兩人一邊走一邊說著什麼，於蘇臉上的表情是難得的生動，忽地皺起了眉頭，不知道在思考什麼。
「宗明哥，你怎麼還下樓來等我，我直接上去就可以！」於蘇走到顧宗明跟前跟他打招呼。
穿著白大褂，戴著無框眼鏡的顧宗明看上去很是俊雅，他先是對著於蘇笑了笑，「我剛開完會，反正閑著也沒什麼事情，算算時間你也該到了，索性下來等著，好讓你一來就能看見我。」說完還親昵的揉了揉她的頭髮。
這個動作顧宗明從小到大沒少做，於蘇也習慣了，到是一旁的蔣尉，看這個小白臉和自己於蘇這麼親密，哪裡受得了，強忍著火氣問道：「蘇蘇，這是誰怎麼不介紹下？」
於蘇狐疑的轉頭看著蔣尉，她之前明明有跟蔣尉說起過顧宗明啊，他怎麼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不好當面詢問，於蘇只能介紹道：「顧宗明，仁和醫院的院長助理，對了，我們家樓上的李奶奶你還記得嗎，以前你去她們家吃過飯的，宗明哥就是李奶奶的孫子。」
這麼多年過去了，蔣尉哪裡還記得什麼李奶奶，就連顧宗明蔣尉之所以記得他，也是因為他那個德高望重的師父。
「年紀輕輕就能做到院長助理，顧醫生真是年輕有為，自我介紹一下，蔣尉，蘇蘇的男朋友。」
蔣尉在說「男朋友」三個字的時候，顧宗明注意到於蘇的臉比一開始要紅，小姑娘難道是害羞了？
「幸會！只是蘇蘇的男朋友……」顧宗明說著把目光轉向於蘇，似乎是在問她，是這樣嗎？
於蘇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搖頭，站在兩個男人中間，別提多尷尬了。
「男朋友只是暫時的，」蔣尉說著牽過於蘇的手，對顧宗明說道：「畢竟孩子都有了，以後肯定是要轉正的，你說對不對蘇蘇？」
於蘇：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