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頂罪
看見這個說明沒買夠70%或者沒清理緩存 小吳把手上的一部分扔進碎紙機里, 門被人用力推開, 那著名的業務部喬組長站在門口。
平日里令人羨慕的臉龐，竟帶了幾分焦急。
「程紅送過來的廢紙呢？」她問。
小吳愣愣的晃了晃手, 「這兒。」
喬暖走過來，步子又恢復了沉穩, 接過她手上的紙張，翻了兩次，隨即抽出一份。
「謝謝, 她把重要合同給我丟了, 幸好找了回來。」喬暖淺笑道歉，她笑起來很好看，小吳作為一個女人，都有些暈暈乎乎。
「不不.……不客氣。」
對方含笑離開, 高跟鞋踩在地上, 纖細身材, 卻讓人莫名放心。
……
那三人還在辦公室，喬暖是帶著笑回來的, 手上拿著的幾張紙, 裹成一個圈。
在進門時站定，「姚寧, 你等著。」
嘴角帶著冷笑，姚寧扶著桌子, 有些恍惚。
喬暖是典型「會咬人的狗不叫」, 同時也是正兒八經的一條毒蛇, 她從來沒見過她威脅別人。
這是第一次，卻也是實打實的威脅到姚寧了。
她進去，很快又帶著電腦和文件夾出來，從她們面前走過。
姚寧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輸了，慌慌張張直奔回收室。
「小吳，喬暖來過了？」她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對啊。」
小吳繼續碎紙，笑道：「程紅把資料送錯了，姚組長來拿回去，幸好來的及時，不然就被我碎了。」
她搖搖頭，一臉后怕。
姚寧一陣眩暈，全完了！
……
喬暖走出公司大門，臉立刻沉下來，直奔對面咖啡店，她現在需要冷靜思考一下。
「喬小姐，還是白水嗎？」幾個小姑娘興奮地上前。
喬暖隨意點點頭，就走到熟悉的角落坐下來。
今天耽誤了一會兒，所以是在榮謹都以為她不來的時候到的。
櫃檯的榮謹一瞬間站直，正準備打個招呼，就看見對方沉著臉坐在角落，明顯神遊天外。
她心情不好？
榮謹有些擔心的看了眼，隨即轉身去了廚房。
喬暖現在心情相當糟糕，她把手上拽緊的「合同」扔在桌上，慢慢舒展一部分，露出一個角，儼然是幾張廢棄的資料。
她到的時候合同已經碎掉了。
伸出一隻手揉揉太陽穴，待會兒還要聯繫明達，本來準備現在就直接過去，可是合同……
她盯著桌子一個角，慢慢就放鬆下來，這麼多年遇見過比這可怕的多了去了，沒有什麼好怕的。
就在她一邊思考後續一邊揉太陽穴的時候，面前放下一個盤子。
黃白色又添了一抹紅，喬暖抬頭，那男人英俊的臉出現在她面前。
帶著笑容，另一盤放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在喬暖不悅的眼神中，打開金屬盒子，拿出兩個勺子，遞給她一個。
喬暖不接。
「拿著唄，勺子雖然沒筷子雅觀，但用來吃炒飯，最是合適。」
他說著放在她盤子旁邊，自顧自吃了起來，嘴角帶笑，很香的樣子。
喬暖突然就餓了，慢慢伸出手，拿起來勺子。
「這才對嘛，哪有人一直講究姿態，偶爾放縱一下，沒什麼不好。」
喬暖不說話，只慢慢吃著。
她以前挨餓的時候，別說什麼勺子了，就是手都在用。
有時候也不是故作姿態，不過是吃夠了苦，把自己變成以前最嚮往的模樣罷了。
榮謹笑著吃，得意洋洋，「我手藝是真沒話說！」
「你只會蛋炒飯嗎？」喬暖一針見血。
榮謹低笑，「當然不可能！」
緩了緩，說：「我還會西紅雞蛋炒飯。」
乜了兩人面前的飯一眼，表示這就是自己的成果。
喬暖：「……」
吃過飯榮謹收走了盤子，被一頓飯打岔，又吃飽喝足，喬暖心情突然好多了。
她打開電腦，找到當初擬定的合同電子版，拷貝出來。
這才站起來，結賬回家。
臨走前難得對榮謹笑了笑，表示感激。
榮謹隨意擺擺手，一邊喝水一邊滑手機，裝模作樣，儼然不放在心上。
耳根卻微微泛紅，等人轉身，立刻抬頭看著對方背影，咧嘴傻笑。
店裡的負責人捂住臉，有些不忍直視，這是他們老闆？！
……
晚上九點，喬暖撥通了明達馬經理秘書電話。
「你們明達可以停止和元夏的項目了。」她很冷靜，語氣又隱隱帶了怒氣。
「啊？」合同的詳情秘書不是很清楚，現在一頭霧水。
「我們元夏已經在聯繫其他公司了，周一正式起訴明達，你讓馬超準備好賠償吧。」爽快的掛了電話，靠著落地窗，沉穩地看著外面。
第二天早上一大早，喬暖剛到公司，就有人說：「喬組長，馬經理在等您……」
腳步不停，「那就讓他等著。」
一直到上午十一點，喬暖才抿了口水，「讓馬超進來。」
馬超這次的態度比上次作為乙方還要謙卑，一臉笑，「喬組長！真是對不起，我這一出差手下就鬧出這麼大的事！」
喬暖冷笑，「怎麼，馬經理同姚寧確定合同沒毀，這立刻就出差回來了？」
語氣極盡嘲諷。
馬超擦擦汗，「我是真出差，這次的事都是我的錯，喬組長大人大量，不要同我計較。」
他看了眼喬暖的辦公桌，那份合同就那麼大剌剌放那兒，昭示著她的自信，喬暖的手指在上面輕輕敲打。
每一下都像是敲在馬超心上，這要是治他們違約……
「我如果不同你計較，哪兒來的錢去重新聯繫公司？」她笑，有些張揚，馬超心裡卻越發慎得慌。
「喬組長，咱們合同還沒到期限，怎麼能說明達就完成不了呢？你們現在中止合同，就是元夏違約。」趕工肯定是虧本的，但虧損的這點兒和賠償比起來卻微不足道。
「你威脅我？」喬暖眼睛微眯。
馬超咬牙，這一次是真的把喬暖得罪狠了，以後元夏的項目估計也不會再找他。不過要明達賠這天價違約金，更是要他命！
「不敢……」
「你馬經理還有不敢的？！」她拍桌子，馬超渾身一顫，第一次被一個女人嚇到發抖。
喬暖盯著他，直盯到對方頭越來越低，突然笑了，「這次的事就算了，我和馬經理合作還是挺愉快的。」
馬超一愣，什麼……意思？
對方對他招招手，笑得他從後背冒出大片大片雞皮疙瘩。
她說：「幫我一個忙。」
……
送走馬超后喬暖難得心情不錯，明達的事解決了，有些噁心的蒼蠅也該拍死。
至於馬超這男人，呵，來日方長，她喬暖最是會記仇。
路過辦公室的時候，對一直偷偷看她的姚寧微笑，對方忙低下頭，雙手握緊成拳。
她走路帶風，氣勢驚人。
輕鬆的心情並沒有維持太久，下班的時候門被人推開。
「王組長？」儼然是王嘉禹。
王嘉禹長得還算清秀，個子也高。他走進來，反手帶上門。
看著她，打開手上的密封袋，把裡面的東西倒在她桌上。
那些碎過的紙片還能依稀看見字眼，有些大片的更是內容明顯。
「喬組長，你真的找到了明達的合同嗎？」
「就是嘛，而且姚寧姐說了，這次她很有信心！」
這情形，兩人是徹底和喬暖勢不兩立了。
此時榮氏。
「何秘書，你不要嚇我啊！」廣貿派過來的人險些跪在地上，嚇得滿頭大汗。
榮氏不和廣貿合作自然還能和其他人合作，但廣貿是依靠榮氏啊！
這次敢突然長了狗膽過來要提高利潤佔比，也是公司兩大董事內訌的衍生物。他本來以為榮氏不同意就打回去，哪想到人家直接讓廣貿滾。
這就是傳說中的作死？
「你是覺得我會騙你，還是我們老闆會開玩笑？」
隨後何藍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那男人眼前一黑。
全完了！……
「那兩個怎麼了？」向敏意有所指的對那邊努努下巴。
喬暖頭也不抬，一邊翻手上的資料，一邊做筆記，「跳樑小丑，翻不起什麼風浪。」
「噗！你要不要這麼直接。」向敏搖搖頭，突然壓低身子，「她們這麼狂，是不是自信姚寧要當組長？」
「可能是吧。」
向敏聲音微微高一度，「你不怕？！」
喬暖手頓了一下，心裡嘆口氣，怕有什麼用？她活這麼大，要是每次都怕，早就跌入塵埃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總感覺她們有後手。」向敏手指敲著下巴，一臉深思。
他們元夏技術公司，主要業務為營銷策劃等工作。最大的一個部門就是項目部，項目部一經理，再兩個組長，都是每天有權力去頂樓開會的，含金量十成十。
項目部兩個組長，歷年來都是一男一女，原組長趙佳慧回歸家庭，就空了個位置。
男部員都知道沒戲，也就沒指望，女員工搶破了頭。
能在這樣大公司業務部干下來的，都不是省油的燈。
而這次最熱門的就是姚寧和喬暖，姚寧在趙佳慧準備走的時候就基本內定，但喬暖進來了。
她是新人，很多地方不如姚寧，但她來了六個月，拿到的大單子是姚寧一年的總和。雖然有些是原來的客戶，但進來后拿到的新單子也比姚寧多得多。
他們的考核標準，這個絕對佔比相當重。
「暖暖，你加油啊！還是小心她們一些。」向敏自己已經算這公司老人了，實力一般，能當上早就當了，所以這次她是一點想法也沒有。
喬暖終於放下手上的筆，抬起頭，「放心。」
她站起來收拾東西，向敏驚訝道：「你幹嘛？」
「下班了，去SPA。」
愣了一下，隨即抓起包跟上，「哇，我也去。」
喬暖開車，向敏坐副駕。
「喬小姐，你這物質生活可真夠奢侈，可以採訪一下，這麼辛苦掙錢這麼快花出去是個什麼感受嗎？」向敏轉頭，調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