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星光
李楠在原地咬牙切齒，抬頭正好看見王嘉禹盯著他。
「看什麼！」狠狠一瞪，大步走了出去，每一腳都很重，透著憤怒和氣惱。
王嘉禹微微眯眼，好，李楠，很好！
……
「榮氏那邊你到底要怎麼做？你讓陳東平幹了什麼？！」王嘉禹急得瞪眼。
喬暖之前讓他幫忙找個人，要李楠身邊熟悉的人。他憑藉自己在李楠手下幹了這麼多年的人脈，找到了李楠助理陳東平。
可不知道喬暖和他談了什麼，對方一點風聲不透了，王嘉禹自然著急。
「你放心，到時候就知道了。」
「我怎麼放心？！那可是榮氏！李楠要是拿到了項目，他就可以翻盤，李楠要是把榮氏得罪狠了，咱們元夏也沒好果子吃！」
王嘉禹在喬暖面前一貫還是有氣度，這會兒是真的急到不在意形象。
喬暖依舊不咸不淡的態度，隻眼角有了興味，「真想知道？」
「你說。」王嘉禹上前一步。
喬暖輕笑，「我讓你找的人把李楠的方案調包了。」
王嘉禹一愣。
「你放心，李楠發現不了。」
她說完低頭工作，並不把面前的男人放在眼裡。
王嘉禹咬牙，轉身走了出去。
他在辦公室想了好久，喬暖用他找的人調包，這中間又不肯告訴他，就連陳東平也閉口不談。
實在不相信喬暖，悄悄叫了陶陽進來。
牛穗腳步匆匆走進喬暖辦公室，把文件遞給她，這一刻低頭道：「他叫了陶陽。」
喬暖嘴角微微笑意，揮手讓牛穗出去，時間太短，就像是只交一份材料似的，並不引人注意。
晚上七點半。
業務部除了兩個加班的員工，再無一人。
「陶陽，下班下班，明天再來做吧。」另一個加班的員工揉揉脖子。
陶陽搖搖頭，「我做完了再走，你先回去吧。」
「那行，別熬太晚了。」
「好的。」他咧嘴一笑，質樸單純。
那人走後，陶陽把電腦上的文件一件件保存，隨即手離開鍵盤，整棟大樓黑了下來。
他立刻打開電筒，捏著一份文件，向喬暖辦公室走過去。
拿出一把鑰匙，直接打開了鎖文件的柜子，嘴角微微上揚。
把手上的文件壓在最下面，又把柜子好好鎖上，站了起來。
「陶陽。」
他一愣，險勝摔倒在地上，抬頭看向門口。
喬暖正靠在門上，手提著檯燈，對他輕笑。
整棟大樓都是黑的，只喬暖提著檯燈那塊意外明亮，她嘴角掛著的微笑，只叫陶陽脊背發麻。
……
「怎麼樣？搞定了沒？怎麼這麼久？」王嘉禹追問。
陶陽坐上車，擦擦汗，「搞定了，就是太害怕，耽誤了點時間。」
王嘉禹放下心來，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你放心，等我鬥倒他們，就讓你做組長。」
陶陽興奮地微笑，一張單純的臉滿是熱情，「謝謝王經理！」
王嘉禹笑出了聲，「我不會忘記你的，你在喬暖那兒卧底了這麼久，終於偷到鑰匙。明天記得還回去，別讓她發現了。」
「嗯，沒問題！」
……
李楠是個謹慎的人，臨出門前檢查了一下材料，大致看了都齊全，這才提著包匆匆忙忙往榮氏趕。
那榮氏富麗堂皇，就連門口的前台都透著不一樣的氣息。
「我是元夏李楠，想和榮總聊聊項目，有預約的。」
前台微笑，請他進去。
元夏也是好幾層樓，但比不得榮氏，一整棟都是他們的。
榮謹在十一樓，他忐忑的往上走，深深呼氣。
「老闆，元夏李經理來了。」
榮謹微微挑眉，「讓他進來。」
「是。」
很快一個中年男人進來，他面上掛著笑容，高興和忐忑摻雜得很好，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這種項目本來不需要老闆親自過目，李楠也想不到，為什麼榮謹會見他。
他只歸於這個項目榮氏很重視，他拿到的機會很大。
「榮總，您好！我是元夏的項目部經理李楠，很高興見到您！」他一臉笑容，眼睛笑眯在一起。
榮謹淡淡抬頭，看著他，「坐吧，為了新項目？」
李楠順勢坐下，點點頭，「是的，元夏很渴望和榮氏合作，希望榮總能給我們這個機會，我一定會……」
「有擬定的方案嗎？」
他眼神犀利，就算是淡淡看著李楠，也讓他脊背發涼，結結巴巴。
「有有有。」
趕緊翻出來，輕輕翻開，放在他面前。以前談合作不用提前制定方案，近兩年競爭大，為了更好的拿到項目，幾乎都是提前制定初步方案，讓甲方放心。
榮謹翻看著，李楠小心翼翼喘息，會看就好，就怕他看都不看。
事實上榮謹一看見李楠就有了想法，他記憶很好，前段時間和喬暖才偷拍過他。
所以一看見文件上的問題，榮謹就有些想笑，不過憋住了。
若是李楠真是普普通通的甲方，方案這樣的紕漏，榮謹肯定會讓人請他出去，不會再和他合作。
但因為他是元夏項目部經理，這方案不管有沒有問題，他都不會簽約。
魚兒還沒上鉤，這誘餌誰都不能吃。
「李楠。」
「嗯？」李楠微微前傾，一臉洗耳恭聽的模樣。
「你們元夏可真是有意思。」
李楠微詫。
「所以你們給我的誠意就是所有投入縮減成一成？」
「什麼？」他有些愣，沒懂榮謹什麼意思。
榮謹手指敲打在紙上面，念道：「宣傳推廣投資，不超過五十萬……主題廣告2D……」
李楠一張臉刷的白了，給甲方看的方案一定要包括各方面投資佔比，以及上限，避免後期亂花錢。
可他明明制定上限為五百萬，主題廣告這次採用4D技術，榮謹念出來是2D……
「不是，我們制定的是……」
「你還想說什麼？你自己看看！真是一無是處。」榮謹扔在他臉上。
李楠一看，果然，阿拉伯數字的小數點向前了一位，4D寫著2D。
他沒想到有人在這個項目害他，更沒想到用得是這麼拙劣卻有效的辦法！
「榮總，再給我一個機會，我給您解釋……」
「不管為什麼出了紕漏，我不可能把我的項目交給這麼不謹慎的人，滾吧。」
「榮總！」李楠抬頭著急解釋，榮謹眯著眼，相當危險。
楊達周帶人進來，拖了出去。
榮謹在椅子上轉了個圈兒，輕輕笑，他迫不及待想知道那女人現在有多高興。
喬暖確實很高興，幾乎李楠被扔出榮氏她立刻就知道了。
元夏還沒有風聲，李楠可能會壓一下，不過有她……他不可能壓下去。
所以等李楠正焦頭爛額想著怎麼補救的時候，整個元夏已經知道他被榮氏扔了出來。
榮氏那邊也傳來消息：榮謹說他一無是處，榮氏的項目不可能交給這樣的人。
顧國華震怒，立刻親自上榮氏拜訪，被榮謹拒之門外。
下午李楠被顧國華叫上了樓，好久都沒下來。
「我的媽呀，李經理是完了，頂樓的罵聲在電梯都聽得見！」向敏咂舌。
喬暖輕笑，「他犯了錯，就該受罰。」
向敏只管嘖嘖，「他這次是真的完了吧？」
喬暖手指一頓，輕聲說：「應該是了。」
顧國華到底是個公私分明的人，李楠這番滔天大禍，再加上之前的出軌事件，已經是觸了他的底線。
元夏也不是廣貿，沒有內亂，當天下午五點，李楠就被停職。
喬暖拿著包，心情不錯的準備下班。
顯然，王嘉禹心情也相當不錯。
「喬組長！厲害厲害。」
喬暖睨他一眼，想到夜裡那份文件，微微嘲諷，「沒有王組長厲害。」
他顯然太高興了，沒注意喬暖這句話的深意。
突然拉住喬暖的手，「暖暖，所有都解決了，我們在一起吧。」
王嘉禹知道喬暖是個難得的人才，如果她肯定答應和他在一起，全心幫助他，那他可以讓陶陽取走那份文件，喬暖繼續做她的組長。
然而喬暖只是抽出手，抬頭看著他，笑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王嘉禹一愣，喬暖已經在一旁抽出一張餐巾紙，一邊擦一邊走了出去。
他一臉錯愕，隨即咬牙，喬暖，是你逼我的！
……
喬暖走出元夏大門，心情不錯，看什麼都很爽快。
她終於做到了，一路走來哪怕荊棘遍地，還是走了過來。
她的未來，才剛剛開始。
喬暖輕笑，還有些晃眼的太陽顯得格外明媚，就連大廈外面的男人，也異常……可愛。
「喬暖，吃什麼？」他手插在兜里，笑道。
喬暖上前，一步步走過去，越來越近，直到近到對方有些愣神。
她踮起腳尖，在他耳邊曖昧道：「我想吃你。」
榮謹：「……」
他足足愣了一分鐘，才伸出手把人往胸前一摁，低頭，「你說真的？」
喬暖眼裡猶有星光，一片燦爛。
榮謹心口一緊，有些手足無措，只拽緊她的胳膊，往停車場走去。
等兩人上了車，他喘口氣，「去我……」
「去我那兒。」喬暖報了個地址。
榮謹從來沒開過這麼緊張的車，握著方向盤的手都在發抖。
離目的地越來越近，他身體越發緊繃。喬暖只在一旁看著他，眼裡帶著笑意，那雙眼睛……美的像妖精。
「別……看我。」他聲音已經啞了。
喬暖只道，「停一下。」
榮謹一愣，她……後悔了？
指了指街邊的便利店，她紅唇微啟，吐出一個字眼，「套。」
榮謹下車的時候忘了關門，進便利店的時候撞在了玻璃上，結賬的時候摔了手機……
回來的時候耳根通紅，手上抱了好幾盒。
喬暖看著他，妖精一般的笑，這副模樣和她平日里正經模樣完全不同，榮謹心跳已經快到了瘋狂的邊界。
一踩油門，很快走完了剩餘的一段路。
幾乎在喬暖打開門的一瞬間，就被人抱了起來，反身踢上門，把人壓在門板上。
他動作看似粗魯，實際上落在她身上的力道很輕。
喬暖腳還沒著地，就被人封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