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改觀
白珍珠心情究竟多複雜且不談，下午喬暖就帶著初步方案到了她辦公室。
「白總，您看看有沒有不滿意的。」
白珍珠冷冷看著她，直勾勾盯著，對方氣定神閑，一點不為所動。
伸手大力接過，翻開，認認真真看起來。
老實講，就是挑剔如白珍珠，對這方案也相當滿意，如果不是喬暖，她甚至會點頭誇讚，就是因為是喬暖，所以她相當不愉快。
一邊翻一邊拿起手邊的咖啡喝完，遞給她，「給我煮杯咖啡。」
喬暖聽話的接過，去茶水間煮了杯。
端著回來，小心翼翼遞給她，溫度適宜，味道完美，白珍珠無可挑剔。
喝完，又遞給她，「再給我倒杯。」
喬暖接過，過了會兒才回來，白珍珠正看得入神，隨手接過遞到嘴邊，一口喝下去，突然重重拍在桌上。
「你給我喝的什麼？！」
她滿臉不悅，側頭緊緊盯著她，眉頭皺起來。
對方很淡定，一邊抽紙把桌子上濺出來的幾滴水擦乾淨，一邊說道：「普洱，養胃，白總今天喝了四杯咖啡了。適當飲用可以，過量對胃不好。」
白珍珠看著她，對方淡定回視。
過了幾秒，她把方案遞迴去，沉著臉說：「相當垃圾，重做！」
喬暖接過，一點也沒生氣的點點頭，走了出去。
白珍珠看著她依舊挺得筆直的脊背，心裡有些莫名的感受。
低頭煩躁的翻了翻文件，又看見旁邊的杯子，轉開視線，一會兒又移了回去。
不耐煩的端起來喝了口，下肚以後又喝了口。
胃裡暖洋洋的，白珍珠的眉頭輕輕鬆開。
嗯……普洱也還不賴。
一杯喝完，按鈴讓秘書進來。
「給我倒杯……普洱，沒有的話讓小王去買一盒。」
隨即低聲道：「就要今天那丫頭煮得那種。」
秘書愣了一下，笑著說：「喬小姐留了一整盒在茶水間。」
白珍珠哼了一聲，不置可否。
喬暖再次進來送方案是第二天，大體沒什麼改變，細節更加完善。
「你沒改過？」
對方輕笑，拖過一旁的椅子坐上去，「這是很好的方案了，白總也是滿意的吧。」
白珍珠突然想到那盒普洱，微眯著眼，「喬暖，你很自以為是啊。」
對方輕輕晃了一下身子，相當放鬆的狀態，「可我以為的都是對的。」
她很自信，也很有魅力。
白珍珠突然想到余航現在門當戶對的女朋友，她確實比不上喬暖。
可喬暖心機太深，不是余航玩兒得過的。
「你和余航不能有任何工作以外的關係。」
喬暖淡淡回復，「我並不想和貴公子有工作以外的任何關係。」
得，人家看不上余航。
白珍珠被咽了一下，但不得不承認，她說得對，不看家世，她那頭腦簡單的兒子，確實配不上喬暖。
這個女人長袖善舞，她讓你覺得貼心又沒有刻意討好的意味，你看著她就覺得你們是平等的，一個甲方，一個乙方。
不諂媚，又莫名讓人滿意。
喬暖比她年輕的時候還可怕。
白珍珠突然看著喬暖出神，好一會兒才說：「就按這個方案做吧，希望效果滿意。」
喬暖難得笑出了牙齒，站起來，伸出手，「起始雖然不光彩，但結果一定會驚艷。白總，合作愉快。」
白珍珠盯著那雙細膩、白皙的手盯了好幾秒，才緩緩伸出手。
「我年輕的時候覺得自己一定能成功，什麼都不在乎，無情無義，在職場血拚。」
「後來碰得頭破血流，還是靠了一個不成器的男人才起來。不過慶幸的是，我終於做到了。那些覺得我這個女人不可能登上巔峰的男人們，終於臣服。」
「喬暖，你如果單打獨鬥，不一定比我現在成功。」
喬暖把對方簽過字的方案放在文件夾里，白珍珠年輕的時候確實狠。不對，現在也狠。
她的男人也確實不成器，余創當年還沒這麼輝煌，她進了公司，架空她丈夫，後來更是逼到對方沒了一點權力，閑置在家。
可余創就是從那時候開始，一步步走向輝煌，余創如果一直在她丈夫手裡，早晚敗了乾淨。
「我不打算和您比。」
說完轉身離開，推開門的時候停了一下，回頭，臉上帶著微笑，眼裡有關心，說出的話更是貼心。
「白總，那家普洱不好找，在外地。您喝完了讓陳秘書告訴我一聲，我給您送一盒過來。」
在白珍珠愣神的時候，喬暖離開。
她看著門好久，突然覺得，喬暖並不一定達不到她的高度。
哪怕是單打獨鬥。
……
「恭喜……」姚寧帶著程紅、劉雨琪過來祝賀。
喬暖已經升任組長了，甭管以前如何，現在是她們的頂頭上司。
三人忍著憋屈，對喬暖笑臉相迎。
「好好工作就行。」
劉雨琪一聽她這高高在上的語氣就來氣，瞪她一眼。
喬暖淡淡地說：「既然經理讓你們協助我完成余創的項目，那現在，劉雨琪、程紅去幫我和財務部鄧經理報一下預算。我現在去和李經理、王組長開會，你們待會兒拿著審批條子直接過來找我們。」
她說完把文件夾拿起來，踩著黑色高跟鞋往經理辦公室走，一身正裝緊緊勾勒出身形。
留下三人難看的臉，尤其劉雨琪、程紅，臉色已經蒼白。
「你沒事招惹她幹嘛！」程紅和劉雨琪往財務部走，難免的對劉雨琪抱怨兩句。
「我哪兒招惹她了？是她一直高高在上！」
「她現在是組長，你收斂點，要不然咱們也不用來財務部找鄧經理。」
劉雨琪頓時氣焰熄了，鄧經理快四十歲了，是老闆的親戚，實力一等一，脾氣也是一等一。
報賬但凡被她抓到點問題，定會罵得狗血淋頭。
「氣死了，那個老處女脾氣……」
「小姑娘，說誰呢？」
兩人僵硬的站在原地，看著旁邊茶水間走出來的女人。
四十歲保養得宜，看起來就是三十來歲，穿著精緻，畫著淡妝，脖子上的珍珠項鏈，透著溫潤的光芒。
可那雙犀利的眼睛，嚇得兩人腿軟。
鄧容也不在意，慢吞吞往前走，「跟上。」
兩人低著頭，小心翼翼跟上，苦著一張臉，一陣絕望。
「報什麼？」
程紅抖著手把手上的資料給她，對方接過，隨著翻了幾下。
塗著紅色指甲的手指在第一行輕輕敲兩下，「這個需要這麼多錢？」
兩人愣神，對方說：「這怕是明顯虛賬吧，還有這個、這個……所以多的錢是你們業務部要自己吃了嗎？」
「不，是喬……」
「喬什麼喬？！小姑娘，年紀輕輕還是學學做人。」
「你要說你們長得多好看，以後嫁給好男人我也就不說什麼了。長這樣要自己出來混也得拿出實力啊，還什麼名牌大學畢業，你們怎麼混到文憑的？」
「別的女人是長胸不長腦，你們倒好，不長腦也不長胸，這麼多年的飯都用來長頭髮了嗎？」
兩人瞪大了眼睛，遭受了狂風暴雨般的摧殘，鄧經理罵了半小時沒停過。
……
「暫時就是這麼個情況，等財務部批了經費以後，就可以著手宣傳了。」
喬暖雙手交握放在桌上，業務部的小會議室，地方並不是特別大。
王嘉禹一臉笑意看著她，李經理也點點頭，喬暖的工作能力，確實讓人放心。
「那行，就這樣，財務部那邊……」
「我讓劉雨琪和程紅去了，很快應該就會過來。」
王嘉禹眼神幽深，李經理沒說什麼，沒一會兒那兩人期期艾艾進來。
李經理皺眉，「那邊怎麼說？批多少？」
劉雨琪張張嘴，沒出聲。
「說話！」
「沒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