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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為防盜章, 霸霸們需要多訂閱幾章才能看到最新更新~感謝包養~  趙蘭香賣光了肉便呼啦地騎著單車,很快消失在了青禾縣。她一路緊趕慢趕地騎到人煙罕至的山路才停下來歇口氣,順便清點兜里的鈔票。


  一疊厚厚的鈔票,毛票分票厘票加上肉票,又散又細。除去了白白送給客人品嘗的鴨肉之外,共賣了十四塊四毛七分五厘錢, 扣去買鴨肉的成本六塊錢, 香料的成本,凈賺了六塊多, 還白賺了九斤六兩的肉票。


  趙蘭香跟喝了又涼又甜的雪碧似的, 心裡倍兒爽。


  然而卻還沒到得意忘形的地步, 她腦海中浮起起了旁邊攤子賣糧食的青年, 雖然弔兒郎當, 但穿著打扮卻很小心謹慎。她要還想把這份倒買倒賣的黑活幹下去,要更低調謹慎些才行。


  趙蘭香習慣性地繞了偏僻的山路,從縣裡又繞去了鎮上。她賣完東西之後沒敢繼續逗留在縣城裡, 到了鎮上她才敢用票據買了一斤豬肚、一斤糖、五斤富強粉, 買完東西后的她頂著正午火辣辣的日頭回到了河子屯。


  回到河子屯趙蘭香先去把單車還了,順便請唐清到家裡吃麵條。她去找唐清的時候, 他正在房間里拉小提琴, 除此之外趙蘭香還在大隊長家意外地碰上了蔣麗。


  蔣麗見到趙蘭香的時候, 從鼻子深處發出了深深的一聲哼, 「你來這裡幹什麼?」


  在蔣麗的眼中, 趙蘭香那個死纏爛打她哥哥的形象已經根深蒂固了, 她也習慣了趙蘭香對她的小意討好。當趙蘭香變得稍微冷淡了一些,蔣麗比誰都敏感,立即難受了起來。尤其是在她過得那麼慘,而趙蘭香的日子卻過滋潤無比的情況下。


  同樣三天兩頭請假,擱在她身上只有被李大力罵得狗血淋頭的份,輪到趙蘭香了就變成自然而然的事,李大力從來不挑她的錯、對她和顏悅色。這怎麼能讓蔣麗高興得起來?

  蔣麗氣呼呼地說:「我哥給我寫信來了,你要不要看看?」


  蔣麗正好去鄉里郵局取信回來,她從布袋裡掏出一封潔白的信,拿到趙蘭香面前揚了揚。


  蔣麗知道哥哥寫了什麼內容給趙蘭香,趙蘭香看了她哥的信之後,從今往後還不好好團結她?


  上一次蔣麗沒吃到趙蘭香的肉包子,真是結結實實地氣壞了,她把跟趙蘭香一塊被分到河子屯的事情寫給了她哥,末尾添油加醋地寫了一堆趙蘭香的壞話。


  作為兄長的蔣建軍收到這封信的時候很是詫異,旋即又能理解了。


  趙蘭香有可能在走迂迴路線,她終於聰明了一些,懂得繞過他直接來討好妹妹。


  蔣麗可是全家人放在心尖尖寵的寶貝疙瘩,蔣建軍的伯伯叔叔們一氣兒生了六個男孩,直到他母親生完他的四年後才終於產下一個女娃娃。蔣家人那是使勁兒地把這根獨苗苗往心窩窩裡疼愛。


  蔣建軍心裡清楚,妹妹哪裡是那麼容易討好的?


  趙蘭香的目光落在信封上,興緻缺缺地「哦」了一聲。


  她不用看也知道蔣建軍的來信里肯定是滿滿地要照顧好蔣麗、蔣麗從小沒吃過苦,要是可以的話多幫幫她、蔣麗的性子單純容易衝動,容易被人騙,你在旁邊多盯些,諸如此類。


  當然……她現在可還不是蔣建軍的妻子,蔣建軍提出這些要求的口吻肯定更隱晦更委婉些。


  這種倒人胃口的信,趙蘭香一點想看的慾望都沒有。


  她含笑地道:「噢……是嗎?你的家書我一個外人不方便看,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你了。」


  說著她走到唐清的房間前,敲響了他的門,喊了幾聲。


  很快房間里的小提琴聲戛然而止,他推開門看見了趙蘭香,年輕的面龐多了一抹輕鬆和愉快,「用完了?」


  趙蘭香點了點頭,爽快大方地道:「我到鎮里買了點面,擇日不如撞日,我請你吃一頓吧。」


  她每個月至少要去縣裡三趟,干點投機倒把的壞事。坐汽車肯定不穩妥,單靠雙腳走山路還不得累死人?唯一的辦法只有多借借唐清的單車了,如此一來她便得好好跟唐清打好關係。這有來有往的,趙蘭香借單車才不至於那麼尷尬。


  唐清倒也沒有推拒,聽到有吃的很高興,「那敢情得多謝趙同志了!我先換身衣服,麻煩你等上一等。」


  他穿著的是平時在居室里穿的白汗衫,露出兩條胳膊圖涼快。應女同志的邀請去吃麵條,肯定得穿點正式些的。


  趙蘭香耐心地在人門口等著,她視線從木質的門板上移到了蔣麗得到身上。


  蔣麗一張俏麗的臉此刻已經儼然惱怒地紅了,看著趙蘭香的眼神充滿了警惕:「你到底來幹什麼?」


  趙蘭香被這目光扎了一下,陡然想到一點,蔣麗來大隊長家裡不一定是找大隊長的,她很有可能是來找唐清的。


  合著蔣麗眼神里的濃濃的敵意,趙蘭香的猜測無疑是十成十確定的了。


  唐清的氣質好人緣佳,父母都是在中央美術學院擔任教授的高知分子,人也長得齊整清秀,加上他待人友善又樂於助人,估計私底下還有不少姑娘心生愛慕。


  趙蘭香一時之間眉頭微不可見地擰了起來。


  蔣麗的態度也正提醒了她一點,她理應該跟唐清保持一定的距離,獨自邀他到家裡吃東西未免不太妥當。


  於是她沖著蔣麗說道:「我買了點面,邀請了唐同志吃面作為答謝,你要不要一起?」


  蔣麗這才高興起來,她馬上說出了自己心心念沒吃著的包子:「我要吃包子。」


  趙蘭香委婉地拒絕,「現在做包子太晚了,吃面吧。」


  她說完,唐清的房間門打開了,他換了一身深藍色的襯衫,挺闊又整齊。許是怕女同志等,他胡亂地用擦了一把臉就出來了,發梢還帶著水珠。


  唐清說:「吃麵條好啊,趙同志的面做得可好吃了。」


  唐清這麼說,蔣麗也不好再說話了。她心裡既羞澀又甜蜜,不敢直視唐清,垂下頭支支吾吾地說:「是嗎?那就吃面吧。」


  這幅小女生的模樣,估計連她自己都沒見過吧?

  趙蘭香的手握成拳頭,遮住了自己忍不住笑的嘴角。


  她背著碩大的書包走在前頭,引著這兩個人去賀家。蔣麗滿意極了趙蘭香這麼識相的避開,雖然她走在唐清身旁也羞澀得不敢說話。


  而唐清呢……他現在滿腦子想著的全都是那碗精心而制、香噴噴的麵條了。


  趙蘭香回到賀家后,發現賀大姐並不在家。


  賀大姐被分配到的活是養大隊的牛,牛每天都需要照顧的,這個時間點賀大姐應該在牛棚里鍘牛草料。趙蘭香視線逡巡了一圈發現賀松柏在院子里劈柴。她放下書包把買來的面肉還有糖抱入了柴房。


  她隨意地掃了眼,灶膛的灰炭是徹底涼了的,便知道賀松柏並沒吃午飯。她取出了富強粉來,往面里敲了只雞蛋進去,添水和面。加入了雞蛋的面會更有彈勁兒。餳30分鐘后,她取出麵糰用擀麵杖反反覆復地滾碾著,揉打摔甩。把面抻了一遍又一遍,白面在她手下聽話得不可思議,柔軟而有韌勁。


  她用豬油炒了香辣豬肚,添了點生粉進去把豬肚炒的脆脆的。最後把豬肚倒入煮好的面中,「刺啦」的一聲熱油落入清湯中,香噴噴的直勾人。


  她盛出了四碗麵條出來,每人各一碗,趙蘭香知道賀松柏估計不太喜歡跟生人一塊上桌吃飯,先端了一碗面到他的房間,然後才走向自己的房間,把唐清和蔣麗兩人叫出來吃麵條。


  唐清和蔣麗高高興興地去柴房吃面了,趙蘭香卻走到賀松柏的面前。


  男人曬著毒辣的日頭揮汗如雨,他把粗大的柴劈成了細幼的小柴,這一批的柴火劈得比以往都要細。


  趙蘭香看到心猝不及防地一甜。


  趙蘭香最近有個無法避免的煩惱,她並不太習慣用鄉下的柴火灶頭做飯。


  因為做菜的時需要注意控制火候,等菜差不多了要把大火轉為小火,以前她只需要旋轉一下燃氣灶開關調小火,現在卻只好把灶膛沒燒完的柴火取出來,弄得柴房又臟又熏人。賀松柏把柴劈小了,當然更方便了。她只要控制放柴量就好了,火要大的時候放多點,小火就放少點。


  她笑眯眯地說:「我做了碗面,端你房間了。」


  不過看著一臉惋惜的周家珍,趙蘭香不由地安慰道:「沒事的,我不在意。」


  她真的不羨慕工農兵大學生,完全沒想過要競選這個名額。


  趙蘭香清楚77年高考就恢復了,從此之後上大學不再需要地方推薦,通過自己的努力一樣可以念得了大學。


  雖然工農兵大學生出身的人裡邊也不乏有許多優秀的人才。同樣是念完了大學的學生,但因為後來走後門的現象越來越多,推薦選拔.出來的學員質量良莠不齊,以至於後來工農兵學員的學歷反倒不被認可。一個是推薦去上大學的,另一個是靠自身的實力考上大學的,哪個更讓人信服這根本就不用說了。


  「工農兵學員」這個香餑餑別人搶得頭破血流,對於趙蘭香來說卻沒那麼大的誘惑力。不過放在眼下它卻是跳出農村戶籍、吃上商品糧的很光明的一條大道。為了搶這麼一個名額,普通人付出的代價,沉重得根本令人無法想象。


  她喝了口水,笑眯眯地說:「這個機會當然是得留給艱苦奮鬥、產生了積極作用的人。我這『消極分子』哪裡還敢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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