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他走了
這一日的花燈會終究沒有看成,我原想路上偶遇風靈他們之類,也因為逍林的緣故我生生錯過了。
回洞府的時間也不算的上早,我來回打量了一番卻不見風靈與擎蒼,略一思索我揚起一個笑容。
我想,我這處諸事不順他們那處恐怕是萬事俱備了吧,再不濟發展一下情感總是好的。
先前受了傷一時間倒是將這件事情放在腦後了,那時我極力撮合他倆不成,若是隻是滄瀾的一句話這倆妖便真的好上了,說不在乎是假的,我想若當真如此我心中難免有些不平衡。轉念一想若是他們真好上了這可不是我期盼的事?想到此我深深唾棄了一番自己的思想近來正是越發的不純潔了。
此刻要特別提一下的便是我的神機妙算。
拜師禮過後逍林那廝果真便賴上了滄瀾,更值得一提的是,滄瀾這廝竟顯得十分自然,半分未見尷尬窘迫,這讓我不得不懷疑滄瀾的取向,莫非是我看走了眼,這家夥其實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斷袖?
想到此處我不得不對自己坎坷的情史掬一把淚。
想當初我得知滄瀾有一個與我差不多大的兒子的時候心中感慨萬千,簡直稱得上天雷轟頂,恨不能指著他質問一句‘你如此早熟作甚?’但這話被這廝那甜言蜜語給哄回去了,此刻一回想卻發現這廝說話實在有一套,時常將我繞到彎子裏,讓我最後想不起來自己要表達的初衷。
雖說這樣想起來確實不道德,但幸好他妻子死的早,我這番單戀他也不能算是第三者插足,頂多便是毛遂自薦做我未見過的那個滄瀾的兒子的後媽,雖說我未曾抱著多大的希望,但有希望總比絕望來的好許多。
眼看滄瀾對我沒那番意思我沮喪,但總還十分理智,我想若當真是如此那滄瀾那原配妻子的死因便有待考證了,恐怕是被這廝戴了綠帽子氣死的。
滄瀾跟著我走進來,見我麵色數變詫異道:“怎麽了?身子不舒服了?”說著伸手便來摸我的額頭,接著在自己額頭上對比,未了喃喃了一句:“沒發燒啊,怎麽臉色這麽差。”
我眼下正回憶著不滿對他沒什麽好臉色,我怕一出口便是罵人的髒話索性便不開口。
滄瀾卻不甚在意,他道:“你若不舒服要說,可是先前的傷還沒有好利索?“頓了頓又道:”你這樣讓我走的怎麽放心?”
我心中一個咯噔,脫口而出:“你要走?”
他慣性的摸摸我的頭頂道:“家中有急事,眼下清風的事情告一段落也沒了什麽危險,你若閑的無事大可與風靈他們遊玩一陣打發時間。”
我不能言語,挽留的話更是說不出口,最後扯出一個笑容大義凜然道:“去吧去吧,去了也好,省的逍林老盯著你看。”說到此處我的語氣略微不爽。
他自然看出來了,輕笑一聲:“你當真如此在意?”
我惡狠狠道:“不在意,敢情他看上的又不是我。”
滄瀾又笑:“先前說的不是挺大度的嗎?此刻怎麽又小氣起來了?”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這話說的是那時候我在青樓時候的高談闊論,那時我道‘男人嘛逛個青樓什麽的十分正常’,其實我這話說的是大部分男人,而這大部分男人中絕對不包括滄瀾,此妖在我眼中絕對是個正直的好好先生,我曾經不止一次的感慨過他那妻子雖然死得早但有這樣一個夫君這輩子也真的值了。
但此刻這話我說不出口,所以憋著沒開口。
我腦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極快眼下沒有抓住。
我聽他道:“那逍林功力不錯,眼下你既然收了他為徒必要的時候可以找他幫忙。”
我奇怪道:“他一個凡人.……”我抽抽著問道:“他不是凡人?”
我心中一直認定了逍林乃是淩霄的子孫,何況他身上又沒有仙氣所以下意識便將他當做了凡人,眼下看來竟不是?
滄瀾失笑,恨鐵不成鋼的在我腦門上一敲:“你連他是人是妖都分不出來嗎?小呆。”他順勢還是調侃我:“真想不明白你是怎麽長這麽大的,莫非當真是傻人自有傻人福?”
我道:“我運氣好。”
滄瀾收斂了笑意,繼續道:“他是妖,不過身上沒有戾氣看著是個修仙的,大抵與風靈差不多,你與他結交也不是什麽壞事。”
我心中暗暗道‘難怪沒看出仙氣,原來是個妖’,我轉念一想,莫非是滄瀾早就看出他是個妖所以表現的才如此親切?這樣一想到時也有跡可循,我心中微微舒坦了一些。
我聽著滄瀾這樣細細交代心中偷樂,但又想著他要走心中又不是滋味,索性便任性了一下,嘟嘴道:“你明日要走,怎麽今日才說,也好讓我有個準備。”
他做了給賠禮的手勢:“確實是我的不是,還請龍神原諒則個。”
我一時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但下一刻又板起了臉:“隻是賠禮就夠了嗎?”
滄瀾一本正經道:“那,我請你吃一頓?”
我輕蔑道:“一頓飯便想打發我?”
他道:“那兩頓?”
我:“.……”
我幹咳一聲,絕不承認被他的條件誘惑了,下一刻我湊過去輕聲問道:“你親手做給我吃?”
他含笑著點點頭。
滄瀾的動作很快,他一向全能,對於突然出現的宵夜我沒有表現出十分詫異,畢竟諸如此類的事情他辦過不止一次。
春日裏夜風徐徐,滄瀾在門口擺了一桌子,自然,那桌子的來曆我沒去過問,我見桌上還有壺酒給自己倒了一杯,順手也給滄瀾倒了一杯遞過去,他有些詫異:“怎麽想著喝酒了?”
我沒好氣道:“你放著酒還不許我喝?”
滄瀾本著不與女子爭辯的心思默不作聲,但笑不語。
我將手上的杯子湊過去與他的杯子一碰,發出一聲輕響,隨後一飲而盡,酒,我喝過不少,但這麽難喝的酒確實頭一次喝到。
我吐了吐舌頭:“你故意耍我吧,這根本是辣椒水。”
待我說完了這話卻見滄瀾握著酒杯的手一頓,隨後將杯子的與我一樣的酒水一飲而盡,麵色自然,看不出任何異樣。
許多年後我再次想這次我與他對飲的事。
其實這時候他便早已露出了一些端倪,但是我自己沒有發現。
第二日我醒來的時候我躺在床上,滄瀾已經不見了蹤影,而我心中突然覺得一陣空落落的,甚是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