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我有好胃口

  逆離所說的,道士闖塔我本不知道這是何意,便問了好說話的琴裂。


  琴裂告訴我,那是蜀山那些道士的祖宗定下的規矩,因為蜀山門規中有條禁令,嚴禁門中弟子透露天機篡改他人命格。


  於是不能真正的入世渡劫,這也形成了後來由塔中的幻魔布置出幻陣,隻有闖過陣的人才能繼任蜀山的掌門之位的規定。


  聽到此處我心中不禁好笑,他一個道士的頭頭,竟然是妖魔遴選出來的,這未免也太過諷刺了一些。


  琴裂說:這幻魔乃是唯一一隻由天地靈氣孕育而成的妖魔,他能控製陣中的人看到任何東西,簡而言之便是他能創出屬於自己的一個世界。


  我聽到此處不由驚歎,這世上竟還有如此神奇的妖物,我卻從未聽說過。


  瀝琛又鄙視我道,他出生時爺不過天地初開,那時女媧尚且沒有造人,別說你這小長蟲恐怕是你的祖父也不一定出世,你若是知道了才有鬼。


  我心說,你知道那隻能證明你是個老鬼,這並不是什麽可炫耀的,我比你年輕多了都沒有炫耀。


  我們到的時候妖山妖海,場麵不可謂不壯觀。


  琴裂解釋道,鎖妖塔中沒什麽好玩的地方,那幻魔又長年沉睡,唯有蜀山挑選掌門的時候他才會不幻陣,這也是鎖妖塔裏的妖魔唯一的樂趣,因為他們能在幻境中肆無忌憚的做任何事情。


  我總算是知道了蜀山道士的重要性與娛樂性。


  因為要等很久,所以我決定再補補眠,畢竟方才起床的方式實在驚險萬分,彼時瀝琛還嘲笑我。


  待到我再睜開眼的時候麵前已是一片花海,淺紫色的細小花朵,我甚至能聞到這些不知名的花朵散發的芳香。


  隻聽得身後悠悠傳來滄瀾的聲音:“我還道你要睡過今日去。”


  我汗顏道:“你等了很久?”


  滄瀾道:“不久。”我方才鬆了一口氣便聽他接著道:“不過兩日罷了。”


  我尷尬不已,訕訕開口問道:“他們都走了?”


  他頷首:“上一次幻魔出世已是五十年前。”


  我心想著,他們恐怕是憋壞了,問道:“那你怎麽不走?”


  他道:“此處常有妖獸出沒,你一個人不安全。”


  我頓時感動,但心中又有些詫異:“你對每個人都這麽好嗎?”


  他道:“因為你是個姑娘。”


  我回憶了一番,這種時候不是一般男子都會說‘我隻對你一人如此’的嗎?凡間的那些個戲文不都是這麽演的嗎?怎麽到他口中便隻餘下一句因為你是個姑娘了?


  重新踏上土地走進城鎮的感覺尤其的好,這讓我越發的佩服那隻幻魔,此處的地界與凡間大致相同。


  滄瀾問我:“想去哪裏玩玩?也不枉費難得來一場幻陣中。”


  我想了一會兒道:“不如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吧。”


  他站定看了我一番問道:“你尚未辟穀?”


  我不好意思道:“其實我是饞的。”


  他聽了募地莞爾一笑道了聲好。


  其實我是龍身,幾十年不吃東西也是可以過活的,畢竟鎖妖塔中眾多妖魔。


  蜀山的那群道士,恐怕是沒有那個閑錢來喂養鎖妖塔裏那麽大一群的妖魔,所以塔內根本就沒有可以吃的東西。


  不過這麽幾日沒有吃東西著實饞得很,如今到了幻境,若不吃個夠本實在說不過去。


  騰雲道了山下,我尋了個繁華的酒樓,那店小二聽我報出一長串的東西,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半晌才道:“客官,您要的這些東西,咱們這小店可沒有。”


  我問道:“那你們這裏有什麽?”


  小二道:“紅燒肘子,蛋花湯。”


  我點點頭:“給我們上個青菜炒香菇,記得多放點蒜哈。”


  小二茫然道:“青菜炒香菇裏頭不擱蒜啊。”


  我道:“我就喜歡這麽吃。”


  小二有些無所適從,身邊的滄瀾不知從哪兒掏出個元寶來,塞給那店小二道:“便按她說的做,其餘的隨意上幾個菜便成了。”


  待那小二走了我好奇的湊上去問:“你這元寶哪裏來的?”隻見他一抬手又變出一個,我感歎道:“你如此全才,這會讓你未來的媳婦很沒有成就感的。”


  他淡定道:“我有成就感便好。”


  我:“.……”


  滄瀾此妖樣貌出眾,法術全能,隻要我能想得到的事情他似乎都知曉,自然我想不到大約也知曉,我心想著,同是被囚禁鎖妖塔,我那是如履薄冰為何到了他這兒便成了康莊大道了?


  我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想了想主要的原因恐怕還是在我法力不濟這點子上,但此刻感歎已未時過晚。歎了幾聲我將視線聚集到這滿桌子的菜上,心中腹誹,想什麽呢?想也沒用,還是吃著吧。


  大桌的菜去了大半,自然大多都是落入了我的腹中,戰況之慘烈不提也罷,我捧著脹大的肚子無限滿足,此時滄瀾手上端著一杯茶,淡淡的瞧我,我被他瞧的有些不自在問道:“怎麽了?”


  我見滄瀾的指尖滑過那隻青花瓷茶杯的杯壁,而後道:“隻是羨慕你的好胃口。”


  我不由嘴角抽搐,心想,你若嫌棄我的吃相直說便是,不用這樣轉著彎。


  他仿佛看出我的意思又道:“我從未見過隻是吃著凡間的飯菜便能如此滿足的妖。”


  我能將這句話當做是誇獎嗎?

  恰好此時旁邊的桌上一粗獷的漢子談起這鎮上的一樁異事,飯後無事眼下正好當著說書的聽著。


  那漢子說城西一戶姓俞的財主前些日子娶了個青樓的妓子當小妾,哪知這妓子卻不知廉恥的勾搭上了院裏的長工,又說城南的李屠夫前幾日又被他媳婦抓著去了百花樓……

  說的最多的還要算得上城南蒙家的二公子,話說這位二公子八歲的那年掉入了護城河,撈起來的時候已經出氣多進氣少眼看著就要活不成了,全城的大夫都讓他爹媽準備後事,這時候有個老道士路過.

  要說這老道士果真是十分的厲害,一貼靈藥下去果真是病災全消,那二公子得救了但是不多久卻莫名其妙的多了個愛吸人血的毛病,蒙家那二老同樣找了大夫來瞧可都沒什麽結果,於是又想著找那老道士但大半年過去了依舊毫無音訊。


  我聽罷問滄瀾道:“真有這種吸人血的病?”


  他笑了:“凡人不能理解的事情便說這是種病,就好像一個人說自己見著了鬼常人都說他騙人是一個道理,凡人對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總能找出一個合適的理由來。”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