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選擇？那是小孩子做的
“這個研發中心的重要性，你真不知道？”
李宏再次問劉躍。
“不是總部機關領導們為了避免跟別的係統鬧矛盾，讓咱們研發中心來集火麽？他們在後麵更好操作。”劉躍眉頭擰在了一起。
跟李宏這些人在一起說話，太讓人鬧心了。
非得去猜他們的真實想法。
直接說出來，不好麽？
“這隻是一方麵。新研發中心，你給的定位是什麽？”李宏繼續問劉躍。
劉躍更是疑惑，“不是都說了，主要是火箭炮跟導彈型號研究？”
研發中心的定位，劉躍比誰都更清楚。
火箭炮，向著製導火箭炮方向發展，射程更遠，威力更大，精度更高，成本更低。
導彈，各種都是他們的方向，打得更準，威懾力更大……
“劉躍啊，咱們基地是生產運載火箭的，比如長征，設計研發這塊，技術力量並不是很強……”李宏歎了口氣，“而火箭炮、導彈，都是其他兄弟單位跟八機部的業務，尤其是導彈，那是八機部主要的領域。”
“那怎麽了？他們搞，難道就不讓咱們搞了？”
“但是業務重合了。然後，你這研發中心，就是搶整個七機部跟八機部的業務……”鄭建國一臉陰險的笑容。
這個劉躍應該是沒想到的。
劉躍瞬間明白了。
說是他劉躍野心打，可基地總部機關的領導們野心才是真的大。
什麽都想去插一腳。
之所以現在出現這樣的情況，就是讓他劉躍去集火的。
難怪杜峰要專門給他解釋。
“搶整個係統的業務，多讓人舒坦的事情。你放心，到時候誰敢炸毛，我拍死他！”鄭建國一臉豪氣。
李宏則是一臉鄙視：“就你那樣子，你覺得你能拍死誰？我才是最合適的。”
鄭建國不擅長搞一些陰險的，連挖人什麽的都不怎麽會。
李宏不同，一開始都是給別的單位各種挖坑，等到對方發現了，已經晚了。
這兩人各有所長。
劉躍有些明白總部機關領導為什麽要讓他自己選人，為什麽又要給這兩人透露消息，讓他們來找自己了。
顯然，總部機關領導是想要給自己搭配一個可以解決各種問題，臉皮厚的管理者。
甚至，總部機關領導中意的是李宏。
搶項目時候使用各種陰險的招數，鄭建國沒法跟李宏比；可劉躍不太喜歡李宏。
“這個研發中心，是跟全係統甚至所有搞導彈跟火箭炮相關單位為敵，老鄭，這事兒你還是算了，到時候搞不到項目，搞不好項目都得被別人給坑了。聽兄弟一句勸，老實守著2186廠，以後跟2109廠合並了，你管兩個廠多好。”李宏見劉躍也不吭聲，鄭建國這不要臉的人絲毫都沒有一點謙讓的神情，一臉鄙視地說道。
領導們本來想直接安排他，可當初他確實看走了眼，讓鄭建國撿了個大便宜。
鄭建國這王八蛋，口無遮攔，居然告訴了劉躍，當初是李宏不要他。
這就導致李宏跟劉躍之間有著隱患。
至少，李宏跟總部機關領導們都是這樣認為的。
“兩個廠你管著比較合適。我這人玩陰謀詭計不行，但是呢，不會瞧不起人，也不會舔著臉再去找自己當初瞧不上的人，不管他多厲害……”鄭建國這完全是不要臉了。
這話一出，李宏頓時擼起袖子，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手指指著鄭建國，“姓鄭的，欺人太甚，老子今天跟你沒完！”
“你以為老子怕你？”鄭建國不甘示弱地拍著桌子站了起來。
劉躍還沒反應過來，鄭建國就一個跨步，揮舞著拳頭往李宏臉上打去。
“打人不打臉，老子今天不忍你了！”李宏躲過這一拳，一邊怒罵，猛地一腳向著鄭建國踢去。
“停！”劉躍實在受不了這兩個家夥。
堂堂兩個大廠的廠長，說動手就動手了。
鄭建國居然還是先下手為強，這特麽的是在2109廠的地盤上啊。
要是鬧大了，等會兒孫小川等人來了，鄭建國要吃虧。
之前當著部隊首長跟總部機關領導都打架，現在他們兩人當著劉躍，更不會理會。
鄭建國腿上挨了一腳，更是凶悍，抓著李宏的腳一拉，李宏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他不僅沒有放手，反而撲上去了……
兩人就這樣在辦公室的地板上扭打在一起。
拳腳到肉，聲音聽得劉躍都牙酸肉痛不已。
劉躍想要上前去拉，居然還被不知道鄭建國還是李宏給蹬了一腳。
“劉總，不用拉，他們很長時間沒打架了。”劉躍左右為難之際，孫小川出現了。
他沒有上前去勸架，也沒有幫著李宏揍鄭建國。
“這不會出問題？”劉躍愕然地看著孫小川。
“他們兩在部隊的時候都打架，上次在武器試驗場當著部隊首長，也沒打痛快。這會兒時間不早了，咱們去食堂喝兩杯？等他們打完來找你？”孫小川提議。
劉躍著實難以理解。
看著兩人如同對付階級敵人一樣拚命往對方身上招呼，一時間真不知道如何抉擇。
管理幹部用暴力方式解決問題，這太粗暴了。
“兩位，你們不會覺得靠打架分出勝負來決定誰去新產品研發中心吧？”劉躍問地上扭在一起的兩人。
鄭建國的抓著李宏的兩隻手，雙腿夾著李宏的脖子，李宏的雙腿同樣夾著他的脖子。
誰都不願意放手。
“不會！你別管我們，去吃飯吧！”鄭建國好像沒有打架一半。
李宏同樣是如此，“老孫，你好好招待下劉躍，之前咱們廠不要他，看走了眼，你幫我向他賠禮道歉。”
對於扭在一起都不鬆手的兩人，劉躍實在是沒脾氣了。
孫小川也不管兩人，拉著劉躍就往外麵而去。
2109廠的食堂跟其他廠沒有什麽不同。
整個大廳裏麵，都是各種老舊的或圓或方的餐桌。
現在已經是晚上9點多，冬日本來天黑的比較早，食堂裏麵也沒有幾個人。
“之前廠裏青工多，這時候食堂都很難找到位置。可惜，現在生產計劃少，大家工資是固定的，獎金少了很多，食堂用餐的人也就少了很多了。”孫小川話中有話地說到。
劉躍點了點頭，看著食堂打菜窗口前麵根本就沒菜，旁邊掛著的小黑板上寫著：蒜苗炒臘肉2角8；宮保雞丁3角5；紅燒肥腸1角8……
“這些菜，確實比較貴了。普通職工，基本工資也就三四十……”劉躍不得不感慨。
以前在學校，很多菜都是幾分錢。
當然，肉少。
基地食堂裏麵的肉不少，但是也不適合過日子的家庭。
“孫廠長，還沒吃呢？這會兒隻能小炒了……”食堂負責人見孫小川跟劉躍兩人過來，急忙跑過來打招呼。
又是一個胖子！
果然這年頭隻有食堂才能有胖子存在。
“整幾個拿手的，按照四個人的份量來，劉總可是貴客，上兩瓶茅台。”孫小川也沒廢話。
食堂負責的胖子打量了劉躍好一陣，也不多問。
“這場麵是不是太大了一些？”劉躍皺起了眉頭。
菜要不了幾塊錢，可茅台，好幾塊錢一瓶呢。
這一頓吃掉三分之一的工資？
該不會是廠裏掛賬吧？
“放心，等會兒打架的人出錢，誰輸誰給錢。”孫小川老神在在地說道，“菜上桌子，他們就到。這兩個每次打架，最後都便宜我，跟著蹭吃蹭喝，不吃白不吃。”
劉躍心中疑惑，也不好多問。
之前鄭建國確實說過，打架歸打架，喝酒歸喝酒。
為工作上的事情大家那是為公，不影響私下喝酒的交情。
“現在咱們基地的日子都不好過，上級要求各個單位改革，自力更生，不僅要養活廠子，進行技術升級，同時還要發展……”
等菜上桌子的時候，孫小川抱怨著。
從76年後，基地的生產計劃就在逐步減少。
去年十一屆三中全會之前，生產計劃甚至不足原來的三分之一，大多數都是之前尚未完成的計劃。
新的一年，哪怕邊境在打仗，也沒有幾個軍工廠得到多少訂單。
“以後日子會越來越難熬。咱們廠能不能生存，就靠你了。”孫小川說這話的時候，不像開玩笑。
“不至於吧，2109不是有運載火箭的生產任務？還有大東風……”
“咱們隻是生產一部分，總裝是另外的單位……”孫小川再次歎了一口氣。
菜開始上桌了。
開始上來的就是一條紅燒鯉魚。
劉躍向著外麵看去，門口果然出現了鄭建國跟李宏兩人勾肩搭背的身影。
這兩個家夥打架都是掐著時間的？
都是鼻青臉腫，衣服都被扯爛了。
“酒呢？”鄭建國一臉笑容，“茅台先上4瓶，好不容易老子不給錢。”
李宏臉色甚至都沒有變化一點。
劉躍看著兩人，突然想著，難道真的隻能在兩人中選一人？
做選擇，那是小孩子才做的。
如果鄭建國跟李宏兩人配合，效果會不會更好？
一個明麵上去吸引火力，另外一個暗地裏搞事兒，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