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不乖(8)
作者給了你一個圍笑。
楚聞天名聲一向好, 頓時一片誇獎大叔配蘿莉好萌之類的, 風向上也對電影有了期待。這件事情才由此告一段落。
鬧到這個地步的時候, 劇組已經一路北上到了北方了。期間梅延年來探過幾次班,特意跟沉夜說叫她不要看微博這一類的。
沉夜還在Sonnet18的時候, 組合的運營路線是傳統偶像神秘美少女,要跟粉絲保持距離,所以大家都沒有微博。沉夜離開以後運營方換了方針, 又是開握手會又是各種飯撒活動,微博也都一個一個開起來了,只有沉夜自己沒有微博。楚聞天笑她說簡直像個新世紀的隱士,兩耳不聞窗外事, 唱唱歌看看書就是一切。
民謠歌手此刻終於能寫出來歌, 名字叫《Aftermanyasummer》,取自赫胥黎的同名小說,一個男人總是憂心於對於他的愛,自身太過蒼老的故事。
一整個夏天的旅行里他的愛是無力的, 因為他身患絕症,一無是處,而他的少女卻那樣活力四射, 青春美好。她或許曾愛過他的歌,但如今他已經無法繼續創作。他的愛是如此沉默, 因為他無法承諾未來, 無力給予她幸福。
所以即使愛得那麼深沉, 他也不曾提及。他們在最北方的小鎮里一起吃了一碗面, 然後民謠歌手付了錢,兩個人道別。
她還要到國境線邊上去,然後向西旅行,躲避自稱群青色的殺手組織的玩笑一般的追殺,而他將很快、很快地結束他的一生。
反正生命如此短暫,痛苦也不會多長。
他買了一些吃的,裝在車上,開到深山去。秋天過去,冬天降臨,他的藥片灑落一地,邋遢醜陋衰老無力的男人抱著他的吉他放聲哭泣,最終閉上眼睛死在無人知道的地方,車頭放著他最後一首歌的曲譜。
《Aftermanyasummer》的曲子是沉夜寫的,王童不太滿意她原本寫的歌詞,自己也改不滿意,楚聞天於是翻了原著,自己上手修改了歌詞。意外的是竟然順暢無比,如有神助,助理說沒想到楚哥還有這個才華。
楚聞天忍不住苦笑,他哪裡是有才華?他只是感同身受而已。
鶴沉夜才20歲,而他38歲。十八歲的年齡差,如果出一點意外,沉夜甚至可以叫他爸爸。電影里他們飾演一對旅伴,感情雖然也是雙向箭頭的,只是從來沒有點明,就這樣就足夠楚聞天暗暗高興很久了。
他從前也不是沒談過戀愛,但從來沒有像這樣感到痛苦與折磨。自卑與無力時常糾纏著他,有時候他懷疑是因為入戲太深,代入了民謠歌手的感情。
沉夜也演得很好,少女無所畏懼、熾熱明亮的愛慕與聰敏的迴避和落寞都被她演繹得栩栩如生,好多次因為看見她眼裡的光采,他甚至無法剋制自己的喜悅傾瀉出來,導致數次被叫停重拍。可是一旦下戲,沉夜就完全從角色中掙脫出來,好像那種熱烈的愛慕只是錯覺而已。
楚聞天知道她就是這種性格,說是沒心沒肺也好,說是薄情也好,對她好,她就溫柔活潑地親近你,像像動物一樣給摸給抱,但是她的感情絕對不會對等。
最後的外景地就在北方的小鎮,天氣轉涼,布景待機的時候楚聞天和鶴沉夜兩個人都穿著黑色大風衣,坐在一起喝奶茶。
周圍的人忙忙碌碌,有時會打個招呼。
楚聞天忽然問:「梅延年和你做了嗎?」
「欸!」沉夜驚訝地漲紅了臉,「怎麼突然問這個……?」
楚聞天低笑:「看來是沒有了。」
沉夜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卻立即被他逮到視線,然後窘迫地放下奶茶就要起身離開,「我要走了——」
楚聞天拉住她的手,不讓她離開,仍然帶著彬彬有禮的溫煦的笑容。
「不用怕,我只是問一問。坐著吧,我不會再說了。」
到了晚上,沉夜先下的戲,回到賓館的房間里沖完澡,就聽見敲門聲。
她放下吹了一半的頭髮,過去開門,看到楚聞天站在門口。
「楚先生……?」她隱隱有些預感。
楚聞天彎下腰來與她對視,「讓我進去,好嗎?」
沉夜睜大眼睛,楚聞天就含笑替她做了決定——推開門,走進去,落鎖。
他直接坐到沉夜的床上,說:「你是聰明的孩子,我想你知道我的意思,對不對?」
「可是……」女孩兒的眼眶泛紅了,楚聞天仔細觀察她的神色,沒有恐懼和反感,只有迷茫和一點點不安。
他於是放下心來,繼續說:「梅延年和穆清都不會教你這些的,讓我來。梅延年的愛好特殊,我怕他會弄疼你。我來教教你,你就會學會怎麼讓自己不疼了,好不好?」
他語氣溫柔極了,蠱惑著少女靠近他,為他解開皮帶,褪去衣衫。他抓住她的小手,引導她親吻撫摸自己的肌肉,含笑教她如何讓男人感覺到興奮。
他把套子遞給沉夜,「如果梅延年要和你上床,一定要讓他帶套,記住這一點,好么?」
楚聞天再三親吻沉夜,教她用白皙的雙手給自己猙獰醜陋的器官裹上套子,不停地鼓勵她做得好,忍著喘息許久,終於把她撲倒在床上。
到底是老手,他用盡了一個老男人所能做到的所有的愛慕與溫柔,殷殷切切地關注她的所有神態,討好她的感官,用唇舌讓她鬆軟下來,然後細細開拓,把自己擠進去。
所有的忍耐都是值得的,近乎眩暈的極樂中他費勁全身力氣保持冷靜,一點點教她如何在男女的事情里得到享受。他的快樂裡帶著絕望的悲哀,前面是溫柔的,等她適應了,就開始不管不顧,像是拚死一樣征伐。□□的極樂淹沒了所有的理智思考,他不斷地在少女的皮膚上落下吻痕,吮吸她柔軟的唇舌。
天色都泛白了,他才力竭,伏在女孩兒柔軟的身上喘氣。
得到的一瞬間就意味著永遠的失去。
他只能擁抱,卻沒有資格擁有。
……沒關係。沒關係。
反正他的餘生也不算太長,就這麼想著念著,也就行了。
他把臉埋到枕頭裡,聞到賓館的枕套上的消毒過的味道。然後乾燥的枕頭逐漸變得濕潤。
片刻,他冷靜地起來,抱著沉夜去做了清洗,又給她用了之前準備好的藥膏,最後發郵件給梅延年,說明是自己強迫的沉夜,請他千萬不要責怪她。
一切都沒關係的,反正夏天已經過去了。
*
【楚聞天這邊可以放置Play了。】沉夜說,【按照計劃,梅延年和穆清很快就可以正面對峙。到時候就可以同時攻陷他們啦。】
梅菲斯特最近很少跟沉夜聊天,因為他在研究意識分離投放技術,並且試圖修改自己的一些代碼。因為跟了個很好的合作夥伴,他用在研究上的能量就很不吝嗇了,進展也當然喜人。
【需要我們插手嗎?】他問。
【加速一下穆清的事業進程,免得咱們還得等上十幾年——反正我預計十年內收尾這個世界,接下來的十年基本就是享受人生啦。】
*
梅延年本來是受了傷的——他跟軍火商人做交易的時候輸家要跟他同歸於盡,保鏢攔了一波,剩下的還是叫他左臂中彈,身上還有一點燒傷。他嫌這樣子丑,做了手術取彈之後就留在當地,打算等養好傷不再嚇人了再回國,可是沉夜出了劇組就給他打電話,說家裡裝修得好漂亮,只是沒有人有點無聊。
「家裡」這個詞蕩漾得他連正在換藥都忘了,一下子做起來要求打止痛針回國。
誰能攔得住梅先生呢?留下來的事物處理了一下,他匆匆回去,到家已經十一點多了。他事先沒有說,也不願意吵醒沉夜,悄聲進了她的房間。
沉夜怕黑,總是留著一盞夜燈。借著這微弱的光,梅延年良好的視力讓他看到小女孩兒在床上睡得一點也不乖,像是終於熟悉環境放開身體的貓,四仰八叉踹開被子。
他忍不住無聲地笑,上前要給她蓋好被子,卻發現她的睡裙敞開的領口那兒露出來一點嫣紅。他雖然不重欲,但梅先生什麼沒見識過?當下就認出來這不是蚊蟲的痕迹,而是吻痕。
一股莫名的怒火衝上頭頂,梅延年「啪」地打開明晃晃的大燈,好整以暇地看著沉夜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呀,梅先生……你回來啦?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她坐起身來,手背揉著眼睛,看起來真是可愛極了。
梅延年幾乎心軟,卻還是冷著臉問:「你跟誰上了床?提前告訴你讓你好不要留下痕迹嗎?」
他粗暴地按倒沉夜,捲起她的睡裙,毫不留情地指點她柔軟的皮膚上的痕迹。
「嗯?告訴我。是誰幹的你連我都忘了?是啊,我們小鶴長大了,也想要男人了?這麼說來,倒是我考慮不周了……」
在韓其琛看來,沉溺在自己思緒里的少女好像忽然若有所感似的,轉過頭來,他們的目光就正好相接,簡直是宿命一般的偶然的美好。
無論多少次看見她,他都會陷入一種全新的一見鍾情里,怦然心動的感覺讓他甚至感到惶恐,不知所措地想要立刻衝上去擁抱她、親吻她,以確定他們彼此之前的歸屬關係,來獲得一點點腳踏實地的安心感。
「怎麼突然回來了,韓其琛?」
好像有點生疏的稱呼,由她說出來卻是那麼的精靈古怪,甜蜜清新。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要……見到你,我就回來了。」
斜開的天窗窗帘拉了一般,隨著冷氣飄起來的白色的布料內側漫漫溢灑出來夏日正午過於熱烈的日光,英俊的少年穿著白襯衫,用低低的聲音這樣說。
沉夜知道真正的理由肯定不是這樣子的,但是姜沉夜卻不能在意這一點。少女像什麼毛絨絨的小動物似的歪了歪腦袋,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忽然笑了一下。
「嗯?」
他走上台階,隨著她轉過身來面對他而不是畫板的動作,站到她的面前。他的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跪下來,徹底地靠近她,讓彼此額頭抵著——此時心裡那種極度的乾涸才得到一點安慰似的,他幾乎要舒熨地長嘆一口氣。
他的女孩兒於是用纖細的手指在他的臉頰上打節奏,輕輕的、痒痒的,唱披頭士的《Here,There And Everywhere》,「To lead a better life I need my love to be here……」(為了更好的生活,我需要我的愛人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