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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第九十七章

  章節變成蝴蝶飛走了, 補足比例可看。^3^  陳氏在一邊激動道:「早就想吃麻辣兔頭,只是世人傳言,吃了兔肉孩子容易長兔唇,只得忍著。」


  衛有期一言難盡的抬眸,陳氏那眼神憐愛中帶著刀子似得。


  明明是可愛的小兔子, 總覺得在她眼睛里, 這都成了麻辣兔頭、燉兔肉、燒兔子、燜兔肉、兔肉湯……


  瞬間失了把玩的意境, 把兔子往她懷裡一塞,轉瞬又說起別的來。


  陳氏是漢人女子,對琴棋書畫最是精通,兩人一個撫琴一個繪畫, 倒是相得益彰。


  沒一會兒, 衛有期就停了下來,陳氏如今正在孕期, 輕易勞累不得,撫琴看似不顯, 實則也挺累人。


  遣海棠上了一杯白開水,又令臘梅去庫里拿一包茉莉花來, 笑道:「約莫足月了就喝起來,這東西能讓生產順道一些。」


  陳氏如獲至寶,誰不知道老四福晉一出手就是好東西, 千金難求, 沒看太子妃也鎩羽而歸, 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宮中其他人早都起了心思, 想要求一點來,只等著領頭人成功呢,誰知道領頭人折了。


  衛有期又何嘗不知,這些沾了靈液的花醬,對她們來說的重要性。


  就連她見慣了天材地寶,也離不了這靈液。


  跟陳氏正在閑話,另有幾個小答應也期期艾艾的來叫門,衛有期讓人請進來,一味的上茶,本人並不露面。


  她今天敢招待這幾個,明天就能把康熙的三宮六院認個齊全。


  投緣了,不管身份高低,她都是願意結交的,可是懷著明確目的過來的,她就是不大待見。


  陳氏有些擔憂,欲言又止。


  蟻多咬死象,這麼多人,若是一人一句壞話,與四福晉也是不小的困擾。


  衛有期不在意,抿了抿頭髮,漫不經心的抄起花剪,咔嚓剪下大朵的玻璃翠,仔細的瞧了瞧,別在陳氏的耳邊。


  端詳片刻,贊一聲趁她,才笑道:「上面瞅著呢。我跟嬪妃們走的太近,有些人要睡不著了。」


  陳氏瞬間沉默了。


  越是出風頭,越是要低調,免得木秀於林。


  舔了舔乾澀的唇,陳氏想,這真是甜蜜的苦惱。


  轉瞬又想起別的,隱晦的在衛有期肚子上掃了一圈,如今大家並不強求,還有一個原因是,一點都不缺這些花醬等物的四福晉,還未開懷。


  只是一些強身健體、美容養顏的功效,眾人在意的有,不在意的也有。


  若是四福晉傳出有孕的名頭,各路牛鬼神蛇就要出來了。


  衛有期笑的胸有成竹,送走陳氏之後,施施然回了內室。


  剛送走幾個小答應,就看到小德張在客廳外晃了一眼。


  胤禛大馬金刀的坐著,沉聲道:「都送走了?」


  衛有期點頭,接過他手中的單子,上面寫著玫瑰千斤、茉莉千斤、櫻桃千斤。


  「成色如何?」


  胤禛老神在在,總算找回一點自信:「我辦事,你儘管放心。都是撿了極品來摘,搜羅了方圓百里。再遠就不成了。」


  這世界交通不便,再遠一天運不過來,花開敗了就不好吃了。


  剛剛弄起來的攤子,各處也沒有據點,更是難為,有這麼多也不少。


  京城早就搜羅一圈,能買的都買盡了。


  往周邊又擴散一圈,才算弄出來這麼多。


  衛有期點了點桌子。這麼多的鮮花,說多也多,說少也太少了些。


  可她不願意將就,只能遺憾的放棄,摘些花骨朵運過來也是成的,做花醬要用剛剛盛開的花朵最好,花骨朵運過來也差不多開了,到底不自然。


  她是要賣大價錢的,原料關定是要把嚴實。


  這晾制的活,交給了烏拉那拉一家負責,也給他們多一點進賬。


  一個個三十斤的大罈子壘在馬車上,吱吱鈕鈕的進了內城。


  長長的馬車隊伍一眼看不到頭,周圍人疑惑的望了一眼,轉瞬又做起自己的事來。


  這麼多的精壯漢子,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身邊還有巡邏的衛兵,想來定不是凡物。


  東西直接運到鐘鼓樓中間的倉庫里,貨架上一壇又一壇,擺的整齊劃一,明明最平凡的陶制,五格應是看成了珍寶。


  妹妹送來的花醬,他也是用了一罐子,從此身輕如燕,恨不得出去狂奔三百圈。


  他可是聽說了,這些都要外賣的,跟抱著一壇壇金子似得。


  他又去前面瞅了一眼,頓時覺得三觀被顛覆。其中的低調優雅不必多言,許多東西都帶著內造的標誌。


  看到這些,又有些擔憂,難道皇上也占股?若萬歲爺插手,慢慢的這生意還能屬於妹妹嗎?


  衛有期卻不這麼想,康熙的性子她已經摸透了,說一聲君子也不為過。


  他很坦然,也很清醒,知道自己擁有什麼,該付出什麼。


  再一個,她讓利已經很多了,光供著康熙吃,就能管住他的手。


  而其他人也會在他的默認下收手,明面上不敢有動作,至於私底下的,她並不懼。


  正想著,手心被撓了撓,痒痒的觸感讓她瞬間回神。


  胤禛不動聲色的清了清嗓子,側著臉望向窗外,潔白的梔子花開,如同白雪一般點綴在嫩綠的枝葉中。


  福晉如今越發忽視他了,胤禛覺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衛有期輕輕的笑了,縴手攀了上去,裊裊依依的上前,悠然坐在胤禛懷裡,安撫的拍著他光潔的腦門:「乖。」


  胤禛心裡突然冒出一股鬱氣,如同噬人的獸,猛然的攥住他的心臟。


  讓他一瞬間喘不過氣來。


  福晉的變化很慢,當她願意跟他接觸的時候,他是欣然接受的,她是他的妻,敬重和愛憐,他願意全部給她。


  可福晉縱然表現的不明顯,甚至很有些貪歡的意味,可他內心深處明白,兩人之間的關係,並沒有表現出來的那麼甜蜜。


  福晉若即若離,傲骨難折,他都看在眼裡。


  自打福晉得勢,他既高興又茫然,福晉能分給他的眼神更少。


  胤禛咬了咬唇,瞬間將自己的內心用冰牆包裹,立起來道:「我去前邊。」


  小兩口靜默以對,讓德妃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好,不耐煩道:「人不能送回去,沒得顯出小家子氣來。」


  這個人不用說是誰,也都知道。


  兩人躬身應是,衛有期笑吟吟道:「額娘快別生氣了,爺也說了,不過是一個奴才,怎麼處置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她這會兒餓著肚子,想來胤禛也未用膳,陪著吃飽喝足的老太太閑磕牙,她才沒這功功夫。


  「噔噔噔」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道身形快速的沖了進來,又在離主位三步遠的時候停下,一本正經的行禮:「給額娘請安,額娘萬福金安。」


  說完又轉身跟衛有期和胤禛請安,完了就笑嘻嘻的湊到德妃跟前,嘰嘰咕咕的說著話。


  德妃頓時笑了,拿著帕子溫柔的替他擦著額上的汗,笑罵:「下雪的天,你熱的滿頭大汗,可消停消停,別吹了風受寒。」


  轉而又問:「早膳可用了?」


  見他點頭,才又囑咐他身後跟著的奴才:「仔細伺候著。」


  胤禎不願意,憋著嘴抱怨:「我都八歲了,長大了,能別像照顧小孩子一樣嗎?」


  母子親熱的情景格外溫馨,衛有期視線追隨著胤禛,就見他薄唇輕抿,顯然內心並不平靜。


  寬大的袖袍下,突然鑽進來一隻溫軟的小手,胤禛不動聲色的握了握,心中暖和了許多,神色也緩和下來。


  衛有期這才滿意,她的男人,應當頂天立地,意氣風發,而不是為這點小事而落寞垂首。


  德妃轉過臉,看到胤禛和衛有期並肩立著,兩人雖然沒有明說,但是周身縈繞著對她的抗拒,她還是看的出來。


  揮了揮手,德妃神色淡淡道:「你們回去吧。」


  胤禎擠眉弄眼的沖胤禛示意,做出你別生氣的口型。


  衛有期瞧了好笑,丁點兒大的人,心眼子倒靈活。


  兩人吹著風來,又迎著雪回去。


  衛有期肚子咕咕叫起來,見他望過來,覺得有些羞澀,露出的脖頸都暈染成淺粉色。


  看的胤禛心情大好,所有的不虞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得不到的就讓他隨風逝,人最重要的,就是憐取眼前人。


  寬大袍袖下的雙手,一直緊緊握著沒有放開。藕粉色夾襖綉著精緻的纏枝杜若蘅蕪,和靛青色的馬蹄袖相依相偎。


  等回到屋裡,熱風一激,衛有期忍不住一個哆嗦,打起寒戰來。


  胤禛瞧了心疼,埋怨道:「心眼子這般實在,額娘叫你,你找事情推掉,等吃飽喝足再去也不遲,她都又不能耐你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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