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十四章
章節變成蝴蝶飛走了, 補足比例可看。^3^ 他身旁跟著的青年身材細瘦, 一舉手一投足都明確的表明,我是一個文人。
說起話來慢條斯理的, 很溫柔。
衛有期多看了兩眼, 就被胤禛不動聲色的擋住。
福全捋著鬍子, 笑呵呵道:「全託了你的福, 我這一把老骨頭老腿的, 如今也靈活的不成。」
說著還比劃了兩下給衛有期看, 揮舞著手臂道:「你那園子什麼時候開,我定呼朋喚友的去。」
衛有期笑吟吟的回:「今年準備的倉促,攏共就那麼幾罐子,去晚了可沒有, 到時候您又得去找皇阿瑪了。」
福全唬了一跳:「我瞧你家整天往外運罈子,怎麼聽這話音還不夠賣的。」
衛有期嘆氣:「幾千斤夠怎麼賣?少著呢,今年有些欠乎。」
福全點頭, 那麼好的東西, 要是無限量供應,簡直都不敢想。
搓了搓手, 福全一拍身邊的青年道:「到時候你去給我排隊去!」
話題引到他身上, 胤禛就順勢問:「這位是?」
「老友的孩子,就剩他一個, 就讓他跟著我。」福全道。
青年男子大大方方的躬身行禮:「小生魏信, 給兩位請安。」
回禮過後, 衛有期才打趣道:「替您排隊怕是不成了, 這東西要買得拿著身契來,一家不過二十罐,一人不過二罐,若有人弄虛作假,以後概不做對方的生意。」
福全:……
私販鹽鐵也沒這麼嚴格的。
衛有期但笑不語,這東西她打的是惠及民眾的心理,可不是為了成為勛貴的後花園的。
福全當即拍著胸口表示:「放心吧,提前給你約束好,免得到時候有不和諧的出現。」
和諧社會嘛,就要遵守一定的準則。
比如烏拉那拉氏定的。
跟福全分離以後,兩人就回宮了,說起剛才見得青年,衛有期很感興趣,就多問了幾句。
胤禛渾身散發著冰冷的氣息,抿唇答:「瞧著像是金科探花郎,不知道怎麼的,跟裕親王扯上關係。」
衛有期白他一眼,都會在話里夾帶私貨了。
胤禛摸了摸鼻子,挺直脊背清了清嗓子,她的丈夫是他,看別人做什麼。
衛有期擰了擰他腰間的軟肉,差點讓他綳不住冷厲的表情,這才鬆手,解釋道:「你麾下該收著人了,我瞧著他面相忠厚,是個值得信任的,才多問幾句。」
「你呀。」
老祖寵溺的嗔他一句,眼波橫飛。
胤禛面不改色,依舊堅定自我。
這會兒已經巳時一刻,天兒略有些熱,衛有期有些不耐煩走路,又回到馬車上,這才舒了一口氣,額上貼過來一張錦帕,替她輕柔的擦著額上的細汗。
衛有期反手就是一個親吻,愛人做了體貼事,要及時反饋給予肯定。
胤禛動了動喉結,深刻的汲取著對方身上香甜的氣息。
衛有期伸腳就踹,熱的夠嗆又附上來一具熾熱的肉體,把人熱壞了。
一動就是滿身大汗淋漓,最愛的擁抱也變得考驗感情了。
胤禛:……
他也有些熱,不由得笑出聲來,這麼熱,他還是想緊緊的抱著對方,真是沒救了。
穿過御花園回到東四所,進屋的一瞬間就跟活過來似得,渾身舒坦。
胤禛慎了又慎,才澀聲道:「打明兒起,我就要去軍營了。」
秋日發兵,這時候在加緊操練,他們這些皇子也要加入進去,熟悉軍營的一切。
這一次一同去的有大阿哥,太子留京監國,處理朝政。
衛有期也有些怔然,內心深處升起一絲不舍來,但外敵來犯,男兒當保家衛國。
胤禛抿了抿唇,長嘆一聲又將她緊緊的攬在懷裡。
無怪乎有人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他光是想想,心裡就生出萬分情絲,緊緊的纏繞著他。
家國面前容不得兒女情長,他懂這個道理,她也懂。
兩人無話,靜靜的抱在一起。
抱著抱著,衛有期又睡了過去,胤禛將她往懷裡一攬,也跟著睡著了。
陳氏來了以後,海棠就笑吟吟的解釋,說是兩位主子在一道,有些不方便接待,陳氏有些一言難盡,糾結的勸道:「小年輕貪歡是有的,千萬保重身體為要。」
海棠也跟著羞紅了臉,抿唇羞澀道:「一大早天還沒亮就出去了,這才湊到一起,庶妃想哪裡去了。」
陳氏有些狐疑,順著她的話回:「我知道了,你該勸還是得勸。」
海棠笑吟吟的送她出去,心裡明白,倆主子貪慾的形象,是在陳庶妃那消不掉了。
今天約莫是個好日子,隔壁董鄂氏也挺著大肚子過來了,海棠不好再說什麼,就回:「在前頭書房呢。」
董鄂氏笑眯眯的打趣:「可算是開竅了,我懂我懂。」
海棠一言難盡的咽了咽口水,三福晉您懂了什麼,她有些害怕。
等她起來用午膳,海棠就期期艾艾的回了這些話,衛有期手中的湯勺一頓,面上也漸漸帶了一絲輕紅。
宮中就這點不好,你在四所打個噴嚏,三所五所都能聽到,一點隱私都沒有。
她跟胤禛今天可是清清白白,什麼都不做,比竇娥還冤。
這事也不好去解釋,怎麼說呢,『哦,我那天真的只是睡覺?』
腦闊疼。
這是跟一個川蜀過來的小太監學的,她覺得很有意思。
海棠掩面,都是她惹出來的禍事。
衛有期安撫的拍拍她的手,表示無礙。
杜鵑低眉順目,福晉著實好性,才慣的她們言行失德,只如今沒惹出事,不大顯罷了。
衛有期放任不管,也是有自己的目的,這些宮女跟著原主兩三年,以後還要再跟下去,自己的鋪子需要人打理,她們幾個就是很好的人選。
放肆一些不要緊,最重要的是有手段,能服人,又不是傀儡,還能照著你心裡怎麼想來長,這點容人之量還是有的。
再者今日的事不怨她,只能說陳氏和董鄂氏跟她熟,說話間沒有那麼多顧忌罷了。
再一個也是調侃,沒奴才們想的那麼多事,戰戰兢兢的,海棠眼裡的忐忑清晰易見。
不過她能頂著害怕稟報,就是個好的,再能幹的人,欺上瞞下她也是不要的。
胤禛給她夾了一筷頭涼拌胡瓜,了結這個話題。
綰綰知道是喚她的,可是不願意動。被福晉像招小狗一樣招過去,還不如在這裡受凍。
衛有期回眸望胤禛,露出一個委屈巴巴的眼神,裝委屈誰不會,她還知道她側著臉,擰著眉尖的樣子最招人疼。
果然胤禛心疼上了,不自覺的皺著劍眉道:「底下的奴才不省心,你多教導就是了,再不成退回去,萬沒有委屈自己的理。」
門外的綰綰聽到這話,一顆心跟被揉爛撕碎一般難受,指甲緊緊的摳著手心,就怕不小心哭出聲來。
她跟爺是青梅竹馬的情意,打小一起長大,她以為,進爺後院做格格是穩穩噹噹的事,當初孝懿皇后也是這個意思。
只是爺不重欲,一直沒開竅,大家也都捂著沒有說出來。
再者,爺待她素來溫柔,她瞧得分明,跟別人不一般。
這才自持身份,覺得自己以後是有大造化,縱然她是包衣出身,可宮中太多包衣出身的高位了。
她阿瑪年邁就不說了,只是管著西邊太監小院的鑰匙串子,她額娘是小院里的廚娘,雖然阿瑪額娘馬上就要退下來,可手中的人脈著實不小。
幾個哥哥也爭氣,大哥今年剛剛外放,過幾年放回來,再升上一升,頂樑柱也有了。
底下幾個哥哥,秀才也有,舉人也有,進士還有,這書香門第的底子已經鋪起來了。
這麼說來,她的身份做格格是綽綽有餘的,只是進宮的時候,家裡身份不顯罷了。
這會子又覺出迷茫來,那個冷漠說著讓福晉隨意的爺,讓她不寒而慄。
這些年,她所得的優容,到底是怎麼來的呢?
夜色如水,呼嘯的風帶走身上唯一的溫度。
眼神明滅,綰綰失去了自己心中唯一的支撐,再也驕傲不起來,膝行而進,跪伏在男女主人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