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六十一章
章節變成蝴蝶飛走了, 補足比例可看。^3^
捻起一顆吃了,看向對面的胤禛:「妹妹怎麼樣了?可有好轉?」
胤禛搖搖頭, 他時刻專註著, 如今妹妹的臉色是越發的灰敗,不用太醫說,一般人都能看出來,這是熬日子罷了。
她才十二歲。
花骨朵一般的年紀。
衛有期嘆息一聲, 握著胤禛修長的手指,道:「我這些日子, 熬了一些藥油, 你拿去給妹妹喝,成不成,我可是不能保證的?」
胤禛突的立起來, 嚴肅問:「此話當真?!」
衛有期做的花醬, 如今百金難求一兩, 誰都知道那是好東西, 若真有藥油,他若是拿出來,會對福晉造成不好的影響嗎?
生老病死,誰都怕, 有了一線希望, 誰都想握在手裡, 至於給別人?想都不用想。
他是皇子阿哥, 可壓在他頭上的人, 多的數不勝數。
不說功臣,就連宗親他都招架不過來。
縱然可以推辭,把人得罪完了,豈不是得不償失。
救,還是不救?
這是個問題,看向一臉純白的福晉,胤禛緊握雙手,心中充滿了矛盾。
從來沒有想到,他會有糾結手中好東西太多的一天。
衛有期輕描淡寫的拉下他,柔聲細語道:「糾結什麼,這東西救病不救命,當既做出來,當天就要用完,放也放不住,做出來最少要一個月,限制條件很多,你怕什麼。」
胤禛顯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這意思就是,誰若要用,先得能等上最少一個月,這一個月一個皇子福晉的付出,又要拿出什麼樣的代價來換呢?
愛憐的點著福晉細膩的鼻尖,胤禛勾起唇角,輕輕的露出一個微笑,越相處越能覺出福晉的好,也讓他越發的捨不得。
擇日不如撞日,胤禛提著錦盒,身旁跟著衛有期,兩人一道去了永和宮。
到的時候,康熙正在,聽到兩人來訪,朗笑道:「快請進來,還未當面給老四家的致謝,這是個好孩子。」
德妃也笑吟吟的稱是,不管怎麼說,誇老四就是誇她。
兩人進來看到康熙還有些意外,老老實實的請安行禮之後,就被康熙笑著賜座。
等坐下后,德妃就親熱的跟他們寒暄了一會兒,康熙才接著道:「宜妃處的花醬,也捧來給我用了,為何味道不同?」
轉瞬就腦補出一場大戲,德妃、胤禛、衛有期神色都有些微妙,衛有期笑吟吟的回:「一批花醬就那麼多,頂尖的都緊著皇阿瑪、額娘了,剩下的自然沒那麼好,這些得天地鍾靈秀的東西,用了這次沒下次,兒媳也為難的緊,要不皇阿瑪您賜給宜額娘一些?」
康熙一想也是,也就笑笑不說話,他還嫌少,又怎麼會賜下給別人。
笑著安撫德妃一家,又笑道:「前些日子西洋進上來不少玩意兒,給你備了一箱子,晚間讓奴才抬過去。」
他說的輕描淡寫,衛有期也就笑吟吟的應下了,又聊了幾句,才說出今日的來意:「打從上次看了妹妹,兒媳這心裡就存下了事,這段時間一直在琢磨,研製出來一瓶子藥油,也就三天的量,能吃好就吃好,吃不好,那就沒轍的事。」
康熙大感興趣:「這麼神奇的東西?在其他病症的應用上怎麼樣?」
衛有期不想貶低靈液的功效,就笑道:「一葯治百病,也不差什麼了,這也是從花油上得來的靈感,又經過加工提純,兌了其他的藥液精華,齊備下來要一個月的功夫,只有多的,沒有少的。」
靈液不治病,可他能無限的提升身體資質,若是有病,靈氣用完之後,對身體無益處。若是身體康健,那就是洗精伐髓的存在。
康熙沉吟,他如今身體健壯的能隔山打牛,自然不在乎這藥油,但還是很感興趣的跟著一道去了偏殿。
十二公主正在昏睡著,一個月不見,更是瘦的皮包骨頭,小臉凹陷,骨頭凸起,看的德妃當時眼淚就出來了。
她的孩子命運多舛,生下來三子三女,如今只落下兩子兩女,經不起再失去一個了。
懇切的望向身旁柔美的兒媳,她如今是唯一的希望了。
衛有期朝她安撫的笑了笑,將描漆錦盒放在桌上,從裡面掏出一個玻璃瓶子,也就指頭肚大小,裡面盛放著透明的液體。
拔開塞子之後,衛有期示意胤禛上前,捏住她的下巴,將裡面被稀釋過的靈液灌了進去。
按著一比一百的比例稀釋的,比康熙用的花醬濃度高了幾百倍,估計能將她恢復成健康身體,別的就別想了。
剛用下,一時半會兒也看不到功效,幾人又回了正殿,心急如焚的等待著。
衛有期不著急,但是上面三位大佬著急,她就安靜的坐著,欣賞德妃室內的擺設。
無怪乎德妃得寵,這殿里擺設都能看出一二,以她如今的身份,縱然全是金銀器,誰又能說什麼。
可她用的全是低調不顯的東西,組合在一起舒朗大氣中帶著溫馨有致,瞧著順眼極了。
正走神,就聽康熙閑話家常般問:「近日在忙著什麼?」
眼神直直的看著她,就知道這是問她的,因此大大方方的笑著回:「一是備著端午節的禮,再就是備著兩位格格的東西,閑忙閑忙的。」
聽到兩位格格,康熙特意又瞟了她一眼,衛有期唇角噙著笑,端莊的任他打量。
想要馬兒跑,那肯定是要馬兒吃草的,兩個格格做報酬,也是極好的事情,就是不知道康熙肯不肯。
他哪有不肯的,不過是兩個格格,給不給又有什麼關係,又不是他下旨,打的自然不是他的嘴,心中就更沒有負擔了。
只是如今功效未知,他是不會說什麼的。
因此大手一揮,溫言安撫:「確實忙亂了些,只是你跟胤禛記得努力,早日讓你額娘抱上孫輩。」
胤禛抿著唇,輕輕的點了點頭,他也努力許久了,可福晉的肚子沒見動靜。
一時間,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衛有期不自在的用帕子遮住,理直氣壯的回:「我跟胤禛還小,緣分不到,不著急。」
康熙頓時笑了,朗聲道:「可不是,還是個孩子呢。」
德妃也跟著笑,她現在吃多了花醬,瞧著跟二十齣頭似得,康熙也愛來她這裡,更是養的她滿面春光乍泄,眉目舒緩。
面對打趣,衛有期還不顯,胤禛卻悄悄的紅了耳尖,不自在的抖了抖,想到太子家的小弘皙,小臉肉嘟嘟的,還會跟螃蟹似得吐泡泡。
說著就聽到公主跟前的宮女驚喜的過來,一疊聲道:「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康熙猛然起身,因為動作太大,帶的椅子咕咚一聲,連聲問:「當真?!」
那小宮女被龍威一激,嚇得趴到地上,結結巴巴回:「是,醒了,這會子用膳呢。」
幾人對視一眼,大踏步走向偏殿,十二公主正在喝粥,熬的金黃粘稠的小米粥,聞著噴香。
見了幾人虛弱的行禮,康熙大手托住她,坐在床邊問:「可好些了?」
十二公主點頭,只是她不知道自己喝了藥油,還當自己是迴光返照,心下有些不舍,但還是堅強的望著眾人,笑吟吟的說了會兒話。
過了一會兒,見她露出疲態,幾人就出來了。
正殿,裊裊香霧。
康熙立著,他們三人自然不會坐下,就見他沉吟半晌道:「這藥油,可還有?」
衛有期打開錦盒,裡面還有兩瓶,朝著眾人方向展示了,才道:「因著是第一次摸索,也不確定功效,又極耗費功夫,就做了這麼點出來。」
德妃眼中閃著精光,暗自盤算可以從中謀取多少好處,看著嬌艷柔嫩的兒媳,她知道,以後對這個兒媳的態度,該重視些。
康熙摸索著冰涼的玻璃瓶子,看著裡面透明的液體,問過衛有期可不可以拔開聞聞,得到肯定的答覆,才小心翼翼的拔開玻璃蓋子,對著瓶口輕聞。
這東西無色無味啊。
想到這裡不禁眼眸幽深,審視的打量著衛有期,自古以來,從未有人能制出無色無味的東西,這是第一例。
衛有期但笑不語,她已經在短短時間內,找好說辭,不懼盤問。
見康熙還緊盯著她,就笑吟吟的回:「皇阿瑪對西學感興趣,自然也知道提純一詞,兒媳只是略有改良罷了。」
康熙這才恍然,大笑道:「好孩子,你可是幫了大忙。」
既然已經知道方向,那接下來的路,自然知道怎麼走。
只是想到常親王福全,這心裡又難受起來,看著她道:「裕親王的病,你怎麼看?」
衛有期為難的看向他,遲疑道:「未親眼看,不敢明言。」
康熙拈著鬍子沉吟,他在心中掂量,對方到底有多少把握。
衛有期挺直脊背,面上不溫不火,毫無緊張之色。
衛有期信誓旦旦的點頭。
陳庶妃才收起來,轉而更不好意思了,揉著手絹道:「竟不知怎麼謝你才好了。」
衛有期搖搖頭,淺笑道:「不打緊,謝來謝去反而生分。」
這話說的慰貼,陳庶妃心中那點忐忑頓時去了,美滋滋的說了一會兒話,近晌午才回去。
也許是被衛有期說了,她也覺得那玉墜子靈性的很。
衛有期回了內室,看了看自己發燙的指尖,頓時無語,那玉墜也是個貪心不足的,直接啃了她一顆凝珠。
希望它能真正有靈吧。
凝神看指尖的時候,又覺出裡面不同來,總覺得痒痒的,有新的變化產生。
當時心中就是一個咯噔,難道她的靈液,要離她而去了?
習慣那美好的滋味,突然說要失去,還真有些失落。
仔細頂真查看以後,心中懸著的大石又放下了。
凝珠還在漸漸形成,並沒有什麼不妥。
正想著,胤禛回來了,湊到她身邊,順著她的視線,也盯了一會兒她的指尖。
她的手柔若無骨,纖細白皙,細白綿軟的手指跟蔥段似得,指尖圓潤泛著粉紅的色澤的,漂亮極了。
沒有一點異常。
用大手將那小手包住,胤禛順勢又將對方柔軟的身軀摟在懷裡,嗓音沙啞的問:「怎麼了?」
衛有期搖頭,窩了一個舒適的姿勢,懶懶的發著呆。
宮中的日子著實枯燥乏味,她摸清規則之後覺得有些無聊。
胤禛揉了揉她的頭頂,柔聲道:「皇阿瑪分了差事,讓我到工部去。」
衛有期懶懶的回:「哦。」
見她淡然,胤禛心中冒出的喜悅也少了些,鼓盪的胸腔也變得沉寂下來。
覺得有些羞赧的他清了清嗓子,開始顧左右而言他:「都說我是因著你得來的差事,你不要往心裡去,我靠實力蹭妻子的好處,讓他們羨慕去。」
千萬不要怕壓著他的風頭,反而壓抑自己。
衛有期還是提不起興趣,她前世聽到的詆毀比這嚴重多了。
什麼她是天煞孤星,克父克母的,什麼她靠出賣身體上位都有。
簡直就是自相矛盾的笑話,不過胤禛不在意,還是讓她心裡舒服多了,大喇喇的拍著他澄亮的腦門:「乖。」
胤禛:……
試圖聊天失敗,也就不再搭話,兩個人靜靜的湊在一起,也挺舒服的。
這麼想著,衛有期突然興緻勃勃的起身道:「想吃煎餅果子了,前兒聽臘梅提了一句,這會兒非常想吃。」
胤禛擰著眉尖思索:「煎餅果子,好。」
說著就起身出去,跟蘇培盛交代,蘇培盛接到信息,也是很蒙的,煎餅果子?那是什麼。
煎餅他也認識,果子他也認識,湊到一起,怎麼那麼讓人陌生呢?
但主子想要的東西,怎麼也得弄來啊,去小廚房挨個問,從胖嘟嘟的大廚,到瘦小的荷官,總算給他找出來了。
當看到那簡單的食料,蘇培盛只能感慨一聲,主子們就是會玩。
雜糧煎餅上磕一個雞蛋,再刷上甜麵醬,放上撒子,烤好的羊小排剔骨夾進去,撒上芫荽、蔥花等,再撒上一小把炒香的芝麻,意外的香噴噴。
用生死時速送回東四所,因著廚房裡人交代了,這疊的久了會軟,為了保證口感,他一雙老寒腿揮舞的跟風火輪似得。
送到的時候,剛好入口,溫度正好。
胤禛用油紙包了,遞到她嘴邊,細心的喂著,衛有期聞到那香噴噴的味道,口水一下子分泌出來,啊嗚咬了一大口。
煎餅果子做的挺大的,衛有期吃掉一個,就覺得飽腹,赧然的看向胤禛,羞澀道:「你餓不餓?午膳要用什麼?」
「讓奴才們隨便上一點,廚房裡煲了老鴨湯,等會下一把粉絲,你再吃點。」胤禛想著,她吃了煎餅果子,肯定口乾舌燥。
可有可無的點點頭,就拿過賬本對賬,早上跟陳庶妃玩,這些事都堆在一起,什麼都沒做。
大福晉如今有孕五個月,禮物該尋摸著備下,前面好幾朵金花,這一次有孕她就格外緊張,這些時日是能躲就躲,平日里都窩在頭所。
輕易不會出門。
她實在承擔不起再生女的後果了,對此衛有期是有些不理解的,生男生女不都一樣,她們修真界不講究這些。最勢力的地方,也不過是更看重有靈根的孩子。
各人有各人的想法,各人也有各人的緣法,真是千奇百怪。
再一個,這些大的阿哥,一個個後院成群,估摸著孩子馬上跟雨後春筍一樣冒出來,也得多尋摸些相關禮物備著,免得到時候急慌。
胤禛陪著她用過膳,還坐在後院不走,衛有期疑惑的看向他,整日里忙的跟兔子似得,突然間閑下來,還真是奇怪。
胤禛有些尷尬,撓了撓澄亮的腦門,無語道:「皇阿瑪說了,趁這段時間不做花醬,讓咱倆趕緊生孩子出來,免得一直無子,被人說嘴。」
這也是為著她好,世人待女子嚴苛,他表現的夫妻恩愛是不夠的,還得有子有女才成。
老祖對此很抗拒,嚇唬他道:「你去跟皇阿瑪說,若是我有孕之後,做不來這種花醬可如何是好?」
胤禛不以為意:「做不來就做不來唄,你的心情最重要!」
老祖:……
我的心情不是生孩子。
她對生孩子有些恐懼,她母親作為一個金丹真人,生她的時候還不是大出血身亡,甚至都找不到理由。
只有元嬰老祖指點一句,說是她血液被濁氣污了。
萬一她生孩子,也……出現不好的情況呢?如今還沒有修真界各種精妙絕倫的丹藥,和強大無匹的實力。
胤禛:……
一說生孩子就眼淚汪汪的,他也有些不忍心了,算了算了,隨緣吧。
對著朗風輕嘆,福晉性子再怎麼堅強,骨子裡還是怕痛的小姑娘。
他得仔細照看著。
不過早上還是冷的,需要再加一件小馬甲。
這時候櫻桃已經上來了,紅如瑪瑙的堆疊在白瓷盤子中。
捻起一顆吃了,看向對面的胤禛:「妹妹怎麼樣了?可有好轉?」
胤禛搖搖頭,他時刻專註著,如今妹妹的臉色是越發的灰敗,不用太醫說,一般人都能看出來,這是熬日子罷了。
她才十二歲。
花骨朵一般的年紀。
衛有期嘆息一聲,握著胤禛修長的手指,道:「我這些日子,熬了一些藥油,你拿去給妹妹喝,成不成,我可是不能保證的?」
胤禛突的立起來,嚴肅問:「此話當真?!」